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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孩子”在通辽|生命的渡口

免费算命 宝宝起名 2022-04-07 3 0

[开栏语]

今年全国两会,在参加十三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内蒙古代表团审议时,习近平总书记提到了“三千孤儿入内蒙”的故事。历经一个甲子岁月,史海钩沉,这段北方草原上动人的民族团结往事,更为外界关注。

60年前,车轮滚滚,婴儿北上,3000多名失去家庭关爱的孤儿,千里迢迢,抵达内蒙古。在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草原母亲以博大胸怀接纳了这些嗷嗷待哺的“国家孩子”,以超越民族、超越地域、超越血缘的大爱,谱写了一曲生命的赞歌,一段民族团结的佳话。

60年后的今天,当年的孤儿现状如何?即日起,本报与通辽市民政局联合推出《“国家孩子”在通辽》栏目,让我们通过记者的记录和镜头来重温这段可歌可泣的历史。

关于“从哪儿来的”这个问题,67岁的闫晓海至今没弄明白。

童年的记忆里,家门前有一条河日夜奔流,吴侬软语,四季湿润。

时光就像一道流动的长河,纵然干涸,遇水复涨。然而,他始终记着家门前那条河,以及渡口上的往来。一定是有些什么,被遗忘在了岁月的风里。

“国家孩子”在通辽|生命的渡口

闫晓海当年的名字石育列于上海公共户口簿其中。

火车哐当哐当地响着,沉重的车轮从钢轨上碾过去,碾过去,像是碾碎了他童年的梦幻,那车窗外一晃而过的荒凉戈壁,像是他失去的家,命运的列车不知驶向何方?这是1960年深秋,闫晓海六七岁的样子。

列车走一段,停一站,被抱下去一波孩子。闫晓海就在其中,当时他并不知道,父亲当年的选择,从原点上改变了他的一生。

这就是被后人称为“当时最大规模人道主义人口迁移”的大转移。上个世纪50年代末和60年代初,我国连续三年发生了大面积的自然灾害,灾害、饥荒、疾病……1959年到1961年,上海、江苏、浙江、安徽等地陷入了困难。在上海孤儿院里,数不清的被遗弃的孤儿因为粮食不足,严重营养不良。此时此刻,草原人民主动担起了这份国家责任——把孩子接到内蒙古草原,并承诺“接一个壮一个”。

“国家孩子”在通辽|生命的渡口

青年时代的闫晓海。

从上海蜿蜒北上的铁路记载了这些孩子的生命轨迹,他们被爱怜地称为“上海孤儿”。

闫晓海和同一车厢的小生命们被送到哲里木盟通辽市。在保育院暂住数日后,一个个孩子陆续被抱走。当时的闫晓海对于领养完全没有概念。

养父闫子厚原来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的一个高级将领。解放后,来到当时的哲里木盟通辽市政府工作。到了新家后,上海来的闫晓海才有了现在这个名字。当时,家里有两个妹妹,一个是养父的侄女,一个是养父战友的孩子。

尽管是三年困难时期,但闫晓海的家庭条件仍称得上富足。一家人不愁吃穿,养母谢士华还经常从粮食、衣服、钱财方面帮助家庭困难的邻居。养母的勤劳,言传身教,懂事的闫晓海自小就能帮助母亲挖野菜,剁猪食。

养父谨言慎行,家教严厉,对子女却从不打骂。闫晓海每次惹祸、学习成绩不好或者是没完成作业时,父亲总是给他讲古论今,讲做人之道,直到儿子承认错误后才能去睡觉……

威严的养父,也有着温和的一面,对儿子培养倾注的心力更多一些。从苦难的身世,到抓壮丁,从入伍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到参加解放战争南征北战,九死一生……这些传奇般经历的讲述,经常让闫晓海听得入迷。

时间,像一个生活的医生,它能使心灵的伤口愈合,使绝望的痛楚消灭。草原这块儿肥沃的土地,不信长不出花红柳绿,闫晓海在通辽这片土地落脚了,扎根了。

从小学到中学,他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高中毕业后,适逢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闫晓海下乡四年里,铲地、种菜、喂猪、干农活,样样不落后。回城以后,他被安排在通辽浴池烧锅炉,后来到了银行负责后勤工作,工作兢兢业业。1988年转干,退休时是正科级调研员。

从上学到参加工作,他一直保持着“先进”。他的自律与宽厚,俨然是军人父亲的翻版。

淳朴的年代,淳厚的感情,就在一点一滴的琐事中如涓涓细流,渗入记忆的肺腑。

来到通辽60载的岁月带走了许多往事,可有些事,随着时间的远去,无法割舍。清风白水般的童年旧事,总会不经意间地汩汩涌来。

“国家孩子”在通辽|生命的渡口

67岁的闫晓海童年的家庭变故始终是一个心结。

童年的记忆里,家是三间大瓦房,很气派,父亲是公社管事的,总是穿戴整齐。四岁时,父母离婚。母亲扔下他和父亲走了。后来家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总是挨饿,仿佛满世界的人都吃不饱饭。父亲下地干活只能分得一个窝头或者是半块地瓜,那一定要揣回来给他。

再后来,他患上了一种严重的传染病,在医院里度过了半年或是一年,他没有概念。此期间的与父亲相关的一切则彻底留白。他也好奇这处空白背后发生了什么。

住院的日子里,他早也盼,晚也等。父亲终于来接他了。可是,体面的父亲已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副乞丐模样。

“爸,咱回家吧。”父亲叹息:“咱哪有家了。”父亲当时的回答,闫晓海深入骨髓。

剃头、洗澡、买新衣、买好吃的,父子俩在上海三天的经历,闫晓海记忆深刻。只记得父亲说带他回家,火车上,大病初愈的他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没想到,这一觉醒来后,他与父亲从此各自天涯。

记得乘警叫醒他时,空荡荡的车厢里只剩下他一人。身边有一个包袱,包袱上留有一封信。乘警看完之后就把他抱到火车站,再后来他就被上海育儿院收留,取名石育。

“当年家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家里那三间气派的大瓦房哪儿去了?体面的父亲经历怎样的不堪沦为乞丐?父亲是否还在人世?有没有再婚?自己是否还有同父异母的手足?”这是闫晓海一生都无法解开的心结。

1982年,他悄悄地给上海火车站寄去了一封信,当时火车站真的给他回了信。信中提及他的出生日期以及父亲遗弃他的原因,再无其他。

当年,养父母尚在,于他有恩,对他而言,寻亲意味着忘恩与伤害。如今,二老已经过世。生父活着的几率也几乎为零。

“如果当初没来到草原,那会是怎样的人生,拥有什么样的命运?”60多年来,闫晓海内心推演出许多种可能。“或许与父亲相守一生,或许我连人都没有了……”当时来到通辽,是被亲生父亲遗弃,至今,他对父亲没有半点抱怨。

三年困难时期那段历史是特殊的,而处在这漩涡中的孤儿,一面是命运被改变的无奈,一面却是对这段岁月的无比的追忆与感恩。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宛如人生起起落落。闫晓海67载人生,其他都可忽略,惟有那份缘不枯,那份情不变。(文图/本报记者 康桂君 沃婉晴 杰添 实习生 杨曼琳 刘园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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