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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新春的特殊团圆:跨越世俗凡尘的亲情,灾疫围城中的一线相牵

免费算命 宝宝起名 2022-04-08 3 0

坊间五千年:来自四邻八坊、涵盖上下五千年的奇谈史趣及文化话题

人生中的团圆有多种方式,能一家人围坐桌前、或在互联网视像中相互问寒问暖,这自是一种完美;不过在特殊情形下,哪怕是一个电话、一句问候,却也成了我这半辈子中意义最大、份量最重的一次团圆!

在这之前,我曾无数次期盼、幻想过跟他的团聚会是怎样的情景,不想这一等就是三十三年,而且这样的一线相牵也许就是我们跟他的最后一次“团聚”。这个人就是我的亲叔叔、一个启蒙和影响了我整个人生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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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无数次在故乡的老树下期盼过叔叔的归来

我的这位亲叔在村里一直就是位传奇人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他是我们村文化程度最高的读书人,因为仰慕南宋名臣陆秀夫,他也给自己取了“秀夫”这样的字号。六十年代起,他只身从广东北上、参与了当时政治大潮中的诸多事件,这一走就是整整二十年。那期间,他从全国各地寄回过大量带当地邮戳的信,落款均是“秀夫”,可惜我父亲文化程度不高、根本看不懂他说的是啥。

八十年代初,港澳文化开始渗进广东的侨乡农村。记得有天傍晚,村中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歌曲“女儿意、英雄痴......“(83版TVB电视剧《天龙八部》主题曲),忽然有人在我身后说:“这词、这曲,简直妙不可言呀!”我回头一看,一位身背行囊的“异乡”中年男人正对着电视机啧啧赞叹。

那时候,村里极少有异乡人进来,这中年男人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了村民们的围观,因为全村都没人认出他是谁。经过一番解释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正是我父亲的胞弟、我的亲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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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漂泊者们,或许都有过似曾相识的往事

自那时候起,这位叔叔就进入了我生命当中,还是小学生的我,开始每天接受他的熏陶教育、并通过他历年来的书信了解“那个年代”发生过的国家大事。除了《三国演义》、《水浒传》、《七侠五义》等古典名著之外,他还让香港的姑妈寄回《天龙八部》、《神雕侠侣》、《射雕英雄传》等金庸武侠小说,通过小说向我描绘有关宋朝的历史往事。也正是那时候起,我第一次知道了他的“秀夫”之名从何而来、知道了这片村庄的地底下,原来就是南宋灭亡时埋葬过十万军民的海上战场!而对于他在过去二十年间的漂泊故事,叔叔却矢口不提!

在我小学到初中的那些年间,叔叔总是春节过后就会离开、中秋时再回来,如此连续数年;我这样的山村孩子正是在他的影响下,对琴棋书画、国学历史等产生了巨大兴趣。

然而,自1987年春节离家后,叔叔又开始连续数年渺无音信了。父亲说,他曾经一走就是二十年,估计过段日子还会回来吧!其实,我们早已“被迫”习惯了叔叔萍踪无定的人生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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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漂泊者来说,一个行囊就是一个家

由于叔叔的熏陶影响,我自小的兴趣爱好就跟父母及村中的其他孩子格格不入。不久后,我感觉留在农村里已无多少成长空间,于是开始进城念书、继而到遥远的北方上大学、留在城里工作及安家落户,在某程度上重复着跟叔叔相似的人生轨迹——平日里跟父母都只有书信来往、仅在节假日里回到故乡。

有年春节,父亲终于严肃地跟我说:“你叔在你这个年纪一走就是二十年,你日后不会也跟他一个样、一走就没影了吧?要知道,这里才是你的家!”父亲一向慈祥,从没如此严肃跟我说过话,不过我清楚自己的家族历史、早就断定自己不会跟叔叔一样。

其实,通过早年间跟叔叔的交谈,我对自家的家族历史倒比父亲更为清楚,因为父亲只有私塾文化程度,在改天换地的建国前后年间,他就是个懵懂的孩子、对许多往事都不甚了了。叔叔倒不一样,出于巨大的好奇心、加上他自幼通读史籍经书,过去岁月发生过哪些历史往事他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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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中的荣与哀,与民国时的桂军及国民政府有着莫大关联

叔叔告诉我,我爷爷字“德芳”、1919年时跟随李宗仁(字德邻)的桂军举家迁到了广东新会。第一次粤桂战争后,爷爷就离开了部队在当地“落地生根”,并借助桂军及其后的民国政府资源成为了崖门镇故乡里的大家望族。

爷爷共有十一个子女,由于难以言喻的历史原因,建国后留在家乡的仅存四位兄弟(其他人或飘零海外、或已彻底失联),叔叔就是当中最小的一个。由于叔叔一直行踪无定,加上两位伯父的年迈故去,当年的这庞大家族实际上就仅剩父亲和我了!因此当父亲严厉训示我时,我心里是感慨颇深的:团圆,对我们家来说一直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

时间推移到如今,父亲已是耄耋之年,然而我的这位亲叔依旧渺无音信、距离他的上一次离家,已过去了三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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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团圆,对我们这家族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

2020鼠年新春之际,我国爆发了举国规模的新冠肺炎疫灾,全国上下的团圆喜庆都被笼罩在巨大的阴霾之下。这一年的除夕团聚当中,父亲忽然对我说:“其实你叔目前就在武汉,不知道他现在那漩涡中心里怎样了呢?”在我的追问之下,父亲终于向我道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十七年前的非典疫灾期间,叔叔曾代表武汉市的佛教组织到香港去办理善款安置事宜,在回武汉的路上曾跟父亲见过一面。我愕然问父亲:“佛教组织?难道他已昄依佛门了?”父亲答道:“他没有出家,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过确实已脱离了尘世俗事,让我们不要再找他,所以我就没有告诉过你。”听父亲这么一说,“三十三年渺无音信”终于有了答案,根据我对叔叔的了解,他若“出世”的话、绝对会是“六亲不认”的!从前,他就曾在我面前多次批判过金庸小说里的段氏皇族,说他们那样的“出世”不伦不类、注定会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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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凡尘俗世和亲情,寺院佛门一直有着自己的表述方式

进入大年初三后,武汉市成了举国焦点,在灾疫围城中,城里城外的沟通仅凭电话和网络“一线相牵”。

那天傍晚,家里从未变更过号码的固话忽然响了,我拿起电话,电话那头竟意外地传来了叔叔平静如前的声音:“天下太平本就是一种大团圆,所以我从不介意自己身在江湖的哪个角落;现在天下有恙,我只想知道,家里人是否都还安好?”短短几句话、甚至连“拜年”的字眼都不曾出现,却瞬间让我泪目了。

期盼了三十多年,想不到我跟叔叔是以这样的形式“团圆”;我心里也非常清楚、若非在这样的非常时期,他根本就不会通过这样的“电话拜年”过问尘世俗事。

其实,亲情、团圆一直只在他心里、以他的“出世”方式存在着;不过,即便批判过段皇爷“出世”的不够彻底,叔叔还是违背内心初衷拨出了这个电话、只因在灾疫围城当中,他必须变更一次”团圆“的方式了!灾情过后,如果天下回复安定,叔叔必会再度隐遁起来,所以这也许就是我们和他的”最后一次“团聚、哪怕仅是电话线上的寥寥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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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相牵的亲情,也是战胜一切魑魅魍魉的巨大力量

正因如此,这样的一线相牵就成了我毕生难忘的一次“团圆”、这也是跨越世俗凡尘的一种亲情纽带。

我和叔叔之间这样的团圆也许只是鼠年新春之际微不足道的小故事,但在疫灾面前、围城内外,我相信还有大量的感人故事正发生着;只要身为中国人,“亲情”永远都会产生着跨越一切的重大力量!希望这样的力量能早日克服所有魑魅魍魉、让“天下太平”的那种团圆长存于叔叔尘世之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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