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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卜山书院|古汾州八景之首

早年间,我的家乡贾家庄镇大相村曾有一所卜山书院,被誉称为是“古汾州八景之首”,其余七景则是汾水行宫、文湖渔唱等。

记得父亲樊茂桐生前经常对我说:“卜山书院是我们家祖先投资所建,他名叫樊宗英。相关情况在《樊氏家谱》上有记载,可惜家谱在‘文化大革命运动’中被红卫兵造反烧毁了。”

近年来,我认真研读了许多汾阳历史史料,逐步验证了父亲所言是实。据《汾阳县教育志》“大事记”中记载:“公元1350年(元至正十年),樊宗英于城北10公里大相村创建卜山书院。”又据碑石《有元创建卜山书院记》文载:“今汾州西河县大相村人樊公名宗英者,以其山居密深……一如郡县学宫之制,法庭閟严,通门宏厂,圣有殿,贤有庑……是能事斯毕,而宗英之墓已有宿草。于是,宗英之弟宗义、宗礼、迄宗英之子□□创建……。时至正十四年(1354)岁在甲午秋八月二十八日谨记……尚义乐施前德安府税务大使樊宗义、樊宗礼立”。

上述这两条记载清楚说明三个问题:一是卜山书院创建的时间与立碑铭记的时间,二是卜山书院创建距今已有669年,三是卜山书院的创建人和立碑者都是我的祖先。

明清两代,曾有一些文人、学者针对卜山书院进行了研究,虽然取得一定成果,但也明显出现许多谬误。直至20世纪90年代初期,汾阳诗人、人民作家刘瑞祥先生专程来到大相村,在我陪同下,深入到卜山书院遗址前,进行实地查看并亲自丈量,又走访了村里的退休老教师张燕龙和老村民杜崇高。他根据这次走访所得,又查阅了许多相关史料,通过由表及里,去伪存真,深究细研,在他的鸿篇巨著《汾州沧桑》上撰文做出五条正确定论:

一是确定卜山书院一开始就建立在大相村中西部地带,以元敕额“卜山书院”金字牌匾悬挂院门为力证。这就表明《汾阳县教育志》中所记载的“……在城北大相村子夏祠内所建,后将书院迁于村内”有误。

二是确定“子夏祠”仅是卜山书院内的一间厅室,而人们传说印象中的“子夏祠”却是位于大相村东北方约10公里子夏山上的子夏石室。

三是确定卜山书院的占地面积为4000平方米左右,院落分3节,前院有泮池,池上有石桥;书院设在后院东西厢房,北部为“子夏祠”,原置有神阁,内奉孔子、卜子夏等牌位,该遗址现今仍在。

四是确定卜山书院教授的对象不会是生员、童生,因此仅相当现今小学程度的蒙馆。

五是确定卜山书院在明清两代均有乡人重修和保护,重修者有明万历中期樊宗英九世孙樊公友、清道光二十七年(1847)汾州知府牛镇和清嘉庆年间罗城镇议叙千总李万清及其二弟。清道光初年邑人魏荫楷也因设教于书院,对其倍加保护。

行文至此,我在完全赞同刘先生所得出的以上五条定论的前提下,还应再加“第六条定论”,那就是否定民间多年来认为卜山书院就是卜子夏设馆教书之地之说。这是因为卜子夏是春秋末年人,卜山书院建立时,他已经辞世一千多年了,既如此,那他怎还会前来大相村设馆教书呢?至于我家祖先为何起名“卜山书院”,虽无任何历史信息相传,但很可能是缘于名人效应吧。既然历史上卜子夏是我国大教育家、大思想家孔子的“七十二贤”之一,那么以他的名字为书院命名,一定会大大提高书院的知名度。

明清两代,曾有一些文人、学者非常关注卜山书院,他们以碑记的形式记载之,还以诗词的格律歌咏之。例如前者曾有清代汾州知府牛镇作《重修大相里村卜山书院碑记》,后者曾有以张绅、朱之俊、孔天胤、曹学闵、曹锡龄等文人的数十首诗词留传于今。但综观这些诗词,大多所写内容与卜山书院实际情况差距很大。针对这个问题,刘瑞祥先生在他的《汾州沧桑》中作了这样的解释:旧县志上载有许多写卜山书院的诗,从字面上看,环境描写大多是写山上,这是由于古文人崇名崇胜,在艺术上的一种移花接木的美学手段。把传说中的卜子夏设教之地,在诗中描绘为曾是有过一片琅琅读书声的圣地,自然要比大相村的卜山书院有诗意的多。刘瑞祥先生也曾作一首题目叫作“咏卜山书院”的短诗:

卜山书院贤者开,

子夏何需考往来。

但喜书声最入耳,

千古悠悠盈天籁。

这首短诗的大意是,既然卜山书院是有识之士为了培育优秀人才所建立,因此就不必再考证卜子夏是否来过大相村了。很高兴听到从卜山书院传出来的读书声,就好像是优美悦耳的天籁之音。这首短诗言简意明,观点突出,让读者读之耳目一新。

卜山书院早年间曾有一块见方约一米的石碑,石碑上有明末清初思想家、书法家傅山真迹。20世纪70年代,家乡新建小学,村集体为了妥善保护文物,将这块石碑建筑在教室墙壁内。时至今日大约近50年时间,这块嵌石已先后接受了来自汾阳市内许多次文化、教育部门人士的观赏。

家乡的卜山书院|古汾州八景之首

在漫长岁月中,卜山书院的办学遇战乱而停课,逢安定而复课,就这样延续了下来。

《汾阳县志》和《汾阳教育志》都把卜山书院的历史下限定格在民国年间,我作为樊氏家族的后代,有责任接此下限,并延续至现今。

上世纪五十年代,家乡聘请西陈家庄村一位姓刘的老先生在卜山书院为全村少年讲授初小课程,因他教学严谨,脾性暴躁,学生们送了他个外号叫“刘大炮”。六十至七十年代,家乡的小学生们陆续前往邻村罗城村小学上学,卜山书院先后被村集体牛奶厂、副业队占据,书院里的许多石碑随之被拉运走,主要使用于农田水利建设渠闸配套工程。八十年代,村副业队逐步解体,村集体将卜山书院遗址全部批建为民用宅基地。

现在,卜山书院的群体建筑虽然早已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多年,但因它演绎出的精彩奇异的民间传说故事依然在汾阳大地上广为流传:

从前,大相村名叫古相城。

古相城有座卜山书院,书院门前立着一块石碑,一来因书院里文气旺盛,致使石碑上也盈了一身;二来学生们上下学来回走,常在石碑上摸摸揣揣,又使它得到了孩童们的勃勃生机。天长日久,石碑有了灵性,能够变幻为人形,混迹到民间。卜山书院紧靠一条官道,外村拉炭的马车都要从这里路过,车辚辚,马萧萧,倒也热闹。可是,自从书院门前常常在天黑以前发生姑娘拦路的事,车马都不大敢从这里通过了。据说,只要让那姑娘坐上车,赶车的准要着迷,紧走慢走,天明还出不了村口。城北乡有个年轻的车把式,姓武,人称“神鞭武”。他自幼习武,身怀绝技,一条鞭子舞动起来,打空中鸟,百发百中。他艺高胆大,不信邪。这天傍晚,他不听伙伴们的劝告,偏要走卜山书院门口。果然,有位姑娘拦住他的去路,说:“武家大哥行行好,请把奴家捎一捎。”“神鞭武”说:“不怕慢,光怕站,站一站,二里半,掌柜的回去不管饭。”那姑娘把脸一沉,冷冰冰地说:“车打门前过,不捎不得过,不叫坐也要坐!”一边说,一边坐到了“神鞭武”的车尾部,登时压得马车“吱吱”响,辕骡也吊起半尺高。“神鞭武”大怒,挥舞长鞭甩过去,只听“叭”地一声,火星四溅,那姑娘却连影儿也不见了。

家乡的卜山书院|古汾州八景之首

从此,卜山书院门前的那块石碑便飞到一里地以外的村南。只是石碑上多了一道鞭痕。从此,它的灵性消失了。

卜山书院还有第二种传说:有一天,卜山书院门前的石碑变化为一个老者向南行走,恰遇一赶车人吆喝着牲灵从后面追来。他想搭车,便问道:“老弟,你这车能否载得动我?”赶车人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怎会载不动你?你又不是卜山书院门前的那块石碑!”赶车人一语道破机关,使他很快现出原形,僵立在大路旁边,再没能向前行走,也没能回到卜山书院门前。

综观上述卜山书院的两种传说,其内容大同小异。故事情节虽都纯属虚构,石碑就是石碑,哪会变成姑娘或者老者?但其中却寓含着劳动人民的某种愿望和理想。正确理解这两种民间传说的含义有三个方面:一是正如前文所述,卜山书院文化气息和教育气息浓重,竟然把石碑都沾染上了灵气,同时又把村集体拉运走许多石碑建筑渠闸和转移书院门前那块石碑位置的事实,演绎为石碑成精变幻为姑娘或老者自行出走的传说,让人们听来颇有趣味。二是在石碑的第一种传说中,“神鞭武”挥鞭怒打石碑精,这是对劳动人们英勇无畏崇高精神的赞扬。三是在石碑的第二种传说中,对于赶车人漫不经心地一语道破“老者”机关一事,既可解释为在日常生活中,人们所说的一些不经意间的语言有时会发挥出奇特的作用;还可解释为赶车人事先早已知晓“老者”就是石碑的化身,为防止对方纠缠,迅速做出了有效应对之策,充分体现出他的聪明机智和胆识超人。

卜山书院既是一种地方优秀传统文化,也是一种严谨教学与刻苦求学完美结合的崇高精神。时至现今,家乡的人民一直都在以实际行动传承这种文化,弘扬这种精神。具体体现在,2011年,村党支部、村委会为了推进新农村建设,在村北汾酒大道南端新建两栋六层居民住宅大楼,特取名为“卜山苑”小区。近几年来,村里开设了许多家民营饭店。他们在取饭店名称时,大多想冠以“卜山”二字,其中村民董成斌在卜山书院遗址上开设的“卜山家宴”饭店,顾客盈门,生意兴隆。2017年11月12日,家乡小学组织全校师生200多名,召开“卜山文化传播推进会”,特聘请我为讲师,在会上主讲了卜山书院的创建人、创建时间、讲学成就及现状,并又以讲述“卜山书院石碑的传说”这一角度,渲染了书院早年间浓厚的文化氛围。贾家庄镇长王东文、宣传委员赵峰和中心校长魏延炜应邀参加了会议。王镇长和魏校长在讲话中都把传播卜山文化提升为国学教育的重要内容之一。村小学校长韩烽主持了会议,他在讲话中强调,一定要把小学建设成为名副其实的卜山文化传播基地。(樊启俭)

编辑:韩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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