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相信苦难是值得的,苦难就是苦难,苦难不会带来成功。
苦难不值得追求,磨练意志是因为苦难无法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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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张艺谋的早期佳作很多,无论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亦或是《菊豆》。
但都不如《活着》,因为它的内容深度,带给我们太多的思考,何为活着?
曾经在知乎上,看到一个著名的提问:苦难有什么价值?印象最深刻的一个解释:
永远不要相信苦难是值得的,苦难就是苦难,苦难不会带来成功。
苦难不值得追求,磨练意志是因为苦难无法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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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日常看到的鸡汤励志文,说法截然相反,因为这才是真话。
没人愿意经受苦难,但所经历的苦难,都是逼不得已的接受。
遭遇苦难时,人表现出来的坚韧和毅力,其实都在忍或挣扎,谁敢相信这是成功的前兆?
132分钟的电影,只有前12分钟是正常的,剩余的两个小时,讲述了一个长寿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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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观过余华的原版小说,但就电影作品而言,主人翁福贵活着的力量是什么?
“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所以和坚韧、抗争、哀嚎等无关,仅仅是为了活着,而忍着,承受了一切,如:
幸福、苦难、无聊、平庸、落寞,这些都是人活着,所必须经历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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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福贵的一生的悲剧,是时代造就的,因为整部作品,似乎环境大于人。
从字幕提示卡中,可以看出导演对时代背景的强调,明确地告诉你,这是哪个时期。
有了时代背景,在一帧一帧地讲述苦难,让人融入当时的环境,达到感同身受。
看似每个人物的悲剧,都是来自生活的无常,貌似也是正常的。
但是有了时代背景的衬托,又让这些悲剧,成为当时的生活缩影与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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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感觉到活着真好:没有死在战场,侥幸回家
赌博败光了家产,家珍带着女儿走了,此时一身落魄的富贵,戒掉了赌博,似乎有点浪子回头的意思,有着三从四德的家珍,看到福贵的变化,最终也是抱着新生的儿子,回来了。
因为有了儿子有庆,让福贵燃起来努力生活的奔头,他想找龙二借钱开个铺子,但是龙二给了他一套皮影戏道具,说了那句话:我当皮影戏班主的时候,从来不求人,这钱还得你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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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生活进入了正轨,福贵靠着皮影戏的手艺,时间点来到了1949年,随着国民党的大溃败,福贵被抓壮丁补充兵源,一场战役之后,整个阵地上只生下了他和春生。
不想死一心惦记家里的福贵,这次被解放军俘虏了,因为并没大的过错,优待了他,而福贵也给解放军演了一场皮影戏,最后被遣返回家,而春生因为迷恋汽车,跟着部队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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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里面有个非常贴近人性的细节,那就是福贵不想死,当老兵告诉他,举起手来,就不会死,所以在战斗之前,他和春生,已经举手投降了,啥也不管不顾,只想活着回家。
第二次感觉到活着真好:龙二当了地主
在福贵回来的第二天,街道干部过来巡查,并告诉他龙二要被公审处决,因为他占有了原本属于福贵的深宅大院,定成分为地主,并要分房子,龙二不满打了干部并火烧整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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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福贵这个时候,可以说是惊弓之鸟,战场上九死一生,如果不是龙二,他就是地主,内心充满了恐惧之感,最后吓得附和:那不是我们家的木头,那是反革命的木头。
前去观看公审龙二,福贵看了一半,没有等到看到枪决,就是吓跑了,因为他感觉后怕,龙二称为他的“替罪羊”,所以他一路小跑的找地方撒尿,缓解自己的内心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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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细节的是,福贵是靠着大树撒尿,这是一种人的本能反应,需要安全感,尤其是那一声远处传来的枪声,龙二死了,直接把他吓得失禁尿了裤子,情节展示真棒!
撒尿结束后,立刻小跑回家,进院子就关门,其实这里突出了劫后重生的感觉,正如他对家珍说:那院房要是不输给龙二,那五枪打的就是我,这是多么的怕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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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询问自己家啥成分的时候,家珍说:城镇贫民,福贵忙着说:贫民好!贫民好!啥也不如老百姓好!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之后的有感而言!并非每个人都能昂着脖子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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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感觉到活着真好:有庆死了,春生被原谅
第二次出现字幕卡的时候,就是五十年代了,大跃进的年代背景。“镇长,这锅都砸了做不成饭,往后吃什么呢?”“你看,你看,往共产主义跑,还愁没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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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庆发现皮影箱子上有铁钉,镇长调侃说到:这钉子够做两颗子弹了,兴许解放台湾,打到最后就差这两颗子弹。看似诙谐幽默,但却恰恰地反应了当时的背景,万众一心炼钢铁!
区长来检查镇上工作,因为司机四五天没有合眼了,疲劳驾驶撞死了有庆。让福贵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区长,就是一起被抓壮丁的春生,参加革命后,任职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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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儿子的死亡,家珍打死也不原谅区长,并撂下一句狠话:有庆是你害死的,你欠我们家一条命,你记着!最后春生羞愧地离开了!因为他不是有意的,但也逃不开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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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出现字幕卡,时间点来到了六十年代,那特殊的十年开始了!春生再次出现了,他的老婆自杀了,具体怎么回事并不知道,而身为区长的他,也身不由己的被限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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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再次登门,算了在自己出事之前,趁着深夜偷偷跑来,了却心里的遗愿,给福贵和家珍送存折,并表示,自己不欠了,因为他自己能否继续活着,都是未知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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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种情况,福贵劝说春生要想得开,并一再强调,咱们两个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家珍听到春生说的,也心软地原谅了他,并让他进屋,但是春生还是走了,并再也没有出现。
第四次感觉到活着真好:凤霞难产而死,留下孩子。
家珍和福贵的闺女凤霞,也到了该嫁人的岁数了,虽说哑巴了,但是经过镇长的介绍,还是有了婆家,对方是坡脚的工人阶级万二喜,也算”郎才女貌,互相迁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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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二喜的首次登门,带来的见面礼,一套《毛泽东选集》,还有一包毛主席纪念章,这算那个时代提亲的标配吧,很具有浓重的年代感,一眼就懂得了导演的心思。
如果说见面礼是点睛之笔,那么万二喜与凤霞的婚礼场面,则是重点的看戏,无论是背景墙,还是二人的结婚装扮,亦或婚礼场面,都是深度还原了当年的细节和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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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庆的死亡,福贵和家珍把生活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凤霞身上,而且嫁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工人阶级,老两口子非常的满意,并表示随着凤霞孩子的出生,生活会越来越好!
凤霞生产住进医院,福贵看着年轻的护士,有点担心,于是身为“造反队”的万二喜,从牛棚带回来一个老头,但是医院的护士,却让把人带走,因为他是被打倒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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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万二喜解释到:王斌因为“污蔑”工人阶级的妇女,存在生理缺陷,不能生孩子,现在让他看着咱们工人阶级有后代。总算是把这个专家,给留在了医院,以防不测。
凤霞生下了七斤二两的男孩,取名馒头,但是产后大出血,而负责接生的护士,全部是学生,毫无任何经验,于是赶紧找备用的医生:王斌,但这个老头也濒临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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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的被关押,导致饥不择食的他,在医院吃了7个馒头,被噎昏了过去,而福贵为了救他,给他喝下了大量的水,最终因为馒头吸水,撑死了王斌,而凤霞也无人可救治的死了。
凤霞也死了,留下外孙馒头,成为家珍和福贵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算二人晚年生活的期待,能继续活着的理由与盼头,那就是他能够健康长大,因为好日子再等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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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有人将《活着》与《霸王别姬》,合称为中国电视史上的双峰,至今都是无法超越的存在,但也不得不提早年的国师张艺谋,对电影的构思与布局,实在真的非常的用心。
如果说在各种细节上的神还原,那就不得不说一件道具:皮影,从福贵在赌场败家,再到结局用皮影箱子盛放小鸡仔,见证了福贵不幸的一生,它是不是某种隐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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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关于影片内涵最多的讨论,到底是人依附于背景?还是背景衬托故事?那么皮影的一直存在,其实就是为了说明,人在某个时代背景下,就如同皮影,只能被摆布。
字幕卡的提示,某些时代特征的浓重展示,无一不再提示你,这是这个时代才有的故事背景,尤其是凤霞的死亡,那就是时代因素主宰了人的命运,活着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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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里面的情节安排,没有控诉,没有反抗,没有埋怨,有的只是默默忍受,有人说,这是一种高端的讽刺,不是呐喊就是能体现的,也不是哭诉能表达的。
但是将几个比较有特征的时代故事,浓缩在一个家庭上出演,似乎又在说人,而非时代因素,因为这些故事桥段,在普通老百姓身上,上演了很多次,并非独有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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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大背景下小人物的平凡生活,但这才是普通人的活着,故事很凄惨无奈,但又让你感觉熟悉又亲切,因为有的事情,有时代的因素,也有命运安排的因素。
福贵与家珍的一生,总是被不幸和坎坷缠绕着,但是没有放弃活下去的信念,也没有自暴自弃,反而是一直的有念头,日子会好的,这或许是导演想告诉我们的真正寓意吧!
附记:《活着》上映的同年,在第47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上,一举拿下评审团大奖、最佳男演员奖(葛优)、人道精神奖(张艺谋),在第二年又拿下第48届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外语片奖、全美国影评人协会最佳外语片/洛杉矶影评人协会最佳外语片,并提名第52届美国电影金球奖最佳外语片。
虽说这部电影被封杀二十余年,没有在国内公映,但是它的存在,永远是个传奇,无论是做为主角的葛优和巩俐,还是配角的牛犇、郭涛、倪大红、姜武等,演技都非常的传神又自然,无愧实力派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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