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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散文:铺上凉席地当床

乡土散文:铺上凉席地当床

乡土散文:铺上凉席地当床

文:杨晓光

  上周日,照例由女婿开车,我们全家快乐郊游。在北戴河机场以西,停车驻足,沿着黄双坨村北那道南北向的百余米笔直杨树林带,一家人且行且止。林带靠东一侧立了机场的征地界碑,想来用不了多长时间,这里将成为机场向西延伸的跑道,迎送往来起降的大飞机。

  暑热以不可遏制之势来袭。这条林带成了乘凉避暑的好地方,拍着巴掌的杨树叶,过滤得清风徐徐,吹送田野清新的气息。过路人告诉我们,这里是黄双坨村民夏夜乘凉的天堂。酷热难当的夏夜,村民陆陆续续带着凉席而来,在树下铺上凉席地当床,老年人谈古论今,年轻人打扑克牌,热热闹闹来此消夏享清凉。

  我望着正南方向影影绰绰的村庄,目测距离足有一公里开外。大晚上来这荒无人烟的野地乘凉,那天道得热成啥样啊!路人姑且说之,我亦姑妄听之。毕竟道听途说,不足采信。

  由之引发我对当年的遥想。我老家晒甲坨四村(现名铁庄)以北,40年前也有一道杨树林带,与黄双坨这边不同的是,林带为双排杨树东西走向,恰好构成了荫庇村庄的绿色屏障。到了夏景天傍晚,村民吃过晚饭,带着凉席,陆陆续续来树下乘凉。每家都在大致固定的地方,凉席往树行里一铺,以家庭为单位闲坐休息,享受晚来的清风。小孩们聚在一起下五子棋,年轻人哥几个围一圈打百分,老人们摇着蒲扇,或躺或坐在凉席上,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今年的年景,陈年的往事,“中先头里”的传说。当家男人占据凉席一角,如同坐禅一样盘腿打坐,或干脆让出凉席,一脚踩住另一只脚后跟,把鞋用脚一褪一推并在一起,一屁股坐在鞋上,有滋有味地吧嗒着旱烟。持家妇女喂完了猪,赶着鸡鸭上了罩,拿着没纳完的鞋底,甩着两袖清风,大模大样奔着自家凉席而来,入席而坐,嗤啦嗤啦地飞针走线,纳着似乎永远也纳不完的鞋底。当年的窈窕与婀娜,早已芳踪难觅。

  这凉席铺在地上,既接地气,又与地面向上蒸发的潮气有着一层之隔,躺在上面很是舒服。凉席有的是蒲草编织而成,有的是篙杆做的,有的制作原料为萱草。不管天气多闷热,皮肤跟它一接触丁点都不粘身,浑身的黏腻之感荡然无存,感觉凉丝丝的,有着不可言说得舒爽畅快。

  我躺在凉席上,听着奶奶讲牛郎织女的故事。奶奶说,牛郎就是坐在一张上讲究的牛皮凉席上,一手领着儿子,一手牵着女儿,飞上了重霄九天之外,跨过了喜鹊搭的鹊桥,到银河对岸与织女夫妻相会的。奶奶扇着蒲扇,星星眨着眼睛,以地为床,以天为被,那一扇一扇带出的轻柔的风,伴着时断时续的蝉鸣声,星光在树叶之间闪闪烁烁。我沉浸在奶奶的故事情境里,卧看星汉灿烂。奶奶告诉我,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的人,百年之后就能飞升为一颗星,那闪呀闪的星光,就会照亮人们的梦。能梦见星光的人,都能成为生活中的好人。我听着奶奶絮絮叨叨,默念着天上的好人,世间的好人,心里的好人,凉风习习,慢慢进入了梦乡,只有天边的星星远远地投射着微笑。

  在过去漫长的时光,凉席一直是人们度夏的清凉旅伴。藤席、竹席、草席、苇席,各种材质的凉席,再炎热的天气,躺卧其上,也会凉意津津。时至后半夜,蝉鸣渐渐停歇,残存于地表的热气散尽,丝丝缕缕的清凉,透过凉席的缝隙浸润周身,辗转反侧间,皮肤上似乎也被染上了草木清香。有凉席的夏天的点点滴滴,温馨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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