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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8岁去科索沃,工作半年玩半年,认识了米卢,疫情后回国谋生

这是《自拍》第265个真实故事

如果你有故事,请私信告诉我

朱沛康/口述

王满地/撰文

呱呱/编辑

我叫朱沛康,我常常跟大家介绍我是“给猪配的米糠”,后来朋友们就管我叫“米糠”,我的网名就是这么来的。我老家在浙江青田高市乡,传说中明朝国师刘伯温修炼的地方。青田也是著名的侨乡,全县70%的人在国外。

我18岁就跟着两个姐姐出国做生意,在巴尔干半岛一待就是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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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几岁时的留影。

我是1982年生人,家里四个孩子,我是唯一的男丁。80年代,改革开放刚刚开始,我父母就开始做生意。每天一大早四五点钟,父母就坐拖拉机去赶集,或者开船去温州进货。

从小父母基本上都没在身边,我就是跟姐姐长大的,两个姐姐一个比我大两岁,一个比我大四岁。我五六岁的时候,家里还开着一个店,也是我姐姐们做饭、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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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至右,我妹妹、妈妈和大姐在当年在我们家开的店里。

我小时候比较调皮,属于天天在外面野、天天被揍的那种。我喜欢三国、古惑仔这些很江湖义气的东西,常常跟小伙伴一起在村里到处捣蛋。村里如果有什么橘子被偷了、板栗被偷了这样的事情,基本都是先找到我家。

那时候村里哪家小孩子犯了错,他家里就要被罚给全村放电影、放鞭炮,我们家放了好多回。

有一次,村里人的栗子被偷了,主人家来告状,正好那次不是我干的,但是大人都不信,我爸把我吊起来打,后面还放电影给村里人看。我气不过,半夜拿着刀,约了十几个小伙伴一起,把那棵栗子树给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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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二)小时候跟小伙伴们的合影。

我一直皮到十二三岁吧。那年我骑人家的摩托车摔伤了股骨头,整整在家躺了一年,天天看小人书。慢慢就对画画特别着迷。我学习成绩不好,初中英语试卷上全被我画上三国演义里的兵器。

我英语老师一看,跟我爸妈建议,你儿子读书真不行,也不爱读书,要不你们送他去学画画?后来我就考到老家的一个中专学了四年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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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右二)跟我初中的英语老师(左二)。

1999年,北约轰炸了我们驻南联盟使馆,我们学校还组织了游行,当时我们美术班负责写海报,我还参与了。想不到不久,我的命运就跟南斯拉夫联系了起来。

2000年,我中专毕业,本来打算去美院继续深造,但两个姐姐早些时候去了战后的科索沃做生意,那时科索沃战火刚刚平息,整个国家百废待兴,什么都缺,生意很好做。但局势比较乱,我父母不放心,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我只好担起保护家人的责任,紧接着也去了科索沃普首府普里什蒂纳(Pristina)。

没学画画,骨子里还是很遗憾的。但命运是这样,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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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画的画。

18岁生日那天我坐上飞机飞去科索沃。

到了地方,下飞机一看,机场特别小,就一条跑道,建筑都是临时搭建的铁板房,就跟我们的工厂厂房一样,到处都是联合国的兵,扛着冲锋枪,各种装甲车,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坐车去我姐姐们住的地方,一路到处都能看到烧毁的房子、布满弹孔的墙,当时心里其实还是挺慌的。

后来熟悉了以后才发现其实还好,生活在市中心还是比较安全的。

我们的店开在联合国警察总部对面,卖衣服箱包和各种日用杂货,连发电机都有。店里有员工看着,我就天天泡在旁边咖啡馆里,跟世界各地的警察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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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姐(中)在店里跟客人聊天。

头一年我就学会了三种语言,英语、阿尔巴尼亚语、塞尔维亚语,就只会说不会读那种马路外语,全是这么聊天学会的。

当时我旁边店的妹子还追我,外国人嘛,比较直接,上来就说我喜欢你,但是我当时年纪小,才18岁,家里又不同意,我姐姐管得严,就没有了后续。

我在科索沃交了很多警察朋友,韩国的、日本的、巴基斯坦的……我姐姐英语好,常常邀请他们来吃饭,我们在外面就靠美食征服别人。这些警察经常跟我聊中国的历史,聊三国,甚至孔子、庄周梦蝶,他们都知道,一开始我还挺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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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科索沃拍摄的一个篮球场。

但科索沃归根结底还是比较乱。

我刚到不久,有一个朋友从香港过来,我们就去接他,结果路上碰到几个人喝醉了,发酒疯要打我,刚开始我就把一个人推倒了,然后他们不敢打我,就打我朋友。旁边有一些塞尔维亚族的老太太,把我们围成一圈,不让他们打。经过这件事我对塞族人特别有好感。

我学画画的,对修道院文化特别感兴趣,常常没事就拿个相机去拍,有一次碰到一个公园,围起来的,里面有修道院,我就进去走一圈拍照,拍完出来上车准备走,回头一看外面贴了一个标志,一个骷颅头一个雷,原来是雷区,吓得我当时就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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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误入雷区时拍的照片。

科索沃有一次严重的种族冲突,也让我赶上过。

大概是2004年的时候,在阿尔巴尼亚族和塞尔维亚族的一个相当于分界的河上,两族的小孩因为游泳起冲突,一个阿尔巴尼亚族的小孩子淹死了,引起了当地特别严重的种族暴力事件。当时好几千人在这条河上的米特罗维察桥附近游行示威,最后发展成了暴动。

我们当时是住在阿区,阿区都是穆斯林,没有猪肉卖,要买就只能去塞区那边买。那天我们正好开车去赛区采购,路上正好要经过这座桥,结果一看好几千人在桥两边对峙,根本过不去。好多年轻人手里拿着火把,往联合国维和部队的装甲车上扔燃烧瓶,到处都烧起来了,两边都有人受伤。

我当时还拿着相机在那拍,旁边人都以为我是记者。我在现场完全没觉得害怕,回到家里看到CCTV国际台播了以后,才后知后觉真挺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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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科索沃经历的那场暴乱。

我们在科索沃生意还可以,然后就被人盯上了,两个月家里连着被偷了六、七次,偷一次,我们搬一次家,搬完了小偷接着偷,最后一直搬到一个安保级别很高的富人区,才终于没被偷了。

头一次是将近春节的时候,我们当地华人聚在一个朋友家里庆祝,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损失了好几万欧元。报警后十几辆警车、警察拿着冲锋枪就来了,来了以后就取证、做笔录一套下来,但是也没什么用,小偷也没抓着。

后来还有一次把我们护照都偷走了,当时想回国进货都没走成。被偷的次数多了,警察来一看,怎么又是你?最后都成朋友了。但是科索沃的警察从来没抓到过偷我们家的小偷。后来我去塞尔维亚,塞尔维亚就不一样,塞尔维亚警察能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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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科索沃拍的留影。

家里被偷了以后,我担心店里也会被偷,就去住在店里。在店里地下室,摆了个沙发,开个暖气睡了半年守着。那时候科索沃经常停电,每天就供电两三个小时,我们都是自己从国内带过去发电机放在家里供电。我睡地下室就拿一个收音机放磁带,放刘德华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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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索沃大街上行驶的北约的车辆。

被偷那段时间,正好又赶上2003年非典,突然店里生意不好做了,营业额从一天好几千欧元变成几百几十,怎么回事都搞不清。老外都不敢进来,进来的也都捂着嘴。一看新闻,噢,非典。

没有营业额,家里也是几万欧元、几万欧元这么被偷,没办法,我就把货拖到当地的市集上去卖,今天赶这个集,明天赶那个集,还是勉强能卖一些。

有一次在市集上还遇到几个年轻小伙子,故意挑衅,指着我们就说,“你们是病毒”,我特别生气,当时下雪,我拿雨伞就敲他,跟他们打起来了,最后他们打不过就跑了。那时候真的是比较难。

我实在是不喜欢科索沃,觉得做生意的环境太糟糕了,就去了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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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山跟朋友的合影。

我去黑山开店卖泳装、沙滩裤、沙滩毯这些东西。但是黑山这个地方生意只能做半年,只有夏天有人,后来我二姐去塞尔维亚做生意,需要帮手,我就去了塞尔维亚。

我们在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开了一个服装批发店,生意还可以,我去了以后,我二姐就负责回国采购货物,我负责守在店里。

塞尔维亚跟中国关系很好,当地人素质也更高,对中国人很友好,所以在塞尔维亚的中国人也相对多一些,做生意的环境比科索沃好得多。塞尔维亚的治安也很好,我半夜都敢去酒吧蹦迪,还碰上过小罗纳尔多。

2005年的时候,我们家正式开始做泳装,还注册了两个品牌,在当地慢慢也有点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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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店里挂的泳装。

2009年正月,我们回家过年,当时我27岁了,我妈说,到时间结婚了,我就让我妈给我找。我妈到处问了问,回来给我报,报到第三个女孩,是我同学的妹妹,同村人,属牛的,也是学画画的,我说,就这个,我们去看看。

其实我们小时候见过面,但是长大以后没见过。然后我们就去她家吃饭,我在饭桌上瞄了一眼。我父亲和我一看都很喜欢。第一次吃饭也没机会说话,就加了QQ。我国内停留了一两个月,我们也就接触了一两个月,到年底再回国的时候,我们俩就结婚了。

我们两家就隔着几百米,结婚那天,我们把红地毯直接铺到她家,我骑着个三轮车就把老婆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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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妻子结婚的时候拍的照片。

成家以后,家里就把泳装这一块分出来给我们做,因为泳装是夏天生意,一年只要忙个半年就行了,剩下时间就可以到处玩。

我以前学画画,审美什么的比较有基础,当时我自己参与设计,就做得还不错,很多周边国家的人都去我那里采购,最火的时候,一个集装箱的货,刚刚到就卖光了。

但我也踩过不少坑。有一次去义乌一个工厂拿货,检查好了我就走了,结果货发过来以后,我才发现他们把货调包了,换成了一些款式、颜色很糟糕的。那一批泳装一百多万,最后只能全部亏本处理,进过来三十几块,才卖两欧元,亏了一大半,还要交税,等于一百多万花出去,就只捞回来二三十万。

还有踩别的坑。比如东正教教徒不喜欢黄色,我们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进了一批黄色的泳装,卖了五年才卖完。有时候我又是眼光太超前了,比方说荧光色,2012年我就大量采购,因为美国什么已经很流行了,但是我塞尔维亚这边还没开始流行,只能低价处理了。过了两年,塞尔维亚才开始流行荧光色。

那时候不像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全球没有什么时间差,流行趋势都差不多,那会儿都是美国、意大利这样的主流国家先流行什么,隔一两年,塞尔维亚这样的小国家才流行。

踩了许多坑之后,泳装生意逐渐稳定了,我就在塞尔维亚到处跑来跑去地玩。

2012年的时候,有一天我看到国家地理杂志上面登了一张修建在河中岩石上的小木屋的图片。当时好像是说这个小屋是时间最长的钉子户,1968年就修建起来了,中间被洪水冲毁了好几次,小屋的主人又重新修建了起来。我一看这个小木屋就在塞尔维亚,就说我一定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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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2017年拍的河中小屋。

我开车到了小屋所在地,一看没有船也没有人,就游了过去,还把手机弄坏了。

游到屋子那边,遇到了小屋的主人Miloš。他说,你干嘛要游过来,我可以划船载你过来呀。他特别热情好客,我们就聊了起来,Miloš跟我讲这个小屋的故事,怎么修起来的,还跟我讲他舅舅是前中国国家足球队教练米卢,我是球迷嘛,我一听特别激动,米卢我们这一代中国人都很尊重的。

我俩后来成了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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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Miloš(右)。

我还给他出主意,我说,你这小屋时不时有人来看,你就收十块钱,负责把人载到小屋里,再倒个咖啡啤酒什么的,这样你维护小屋的费用不就有了?

Miloš还负责管理米卢在塞尔维亚的旧居,我也建议他做成民宿,后来我开旅行社带了很多中国游客过去住,大家都非常喜欢。

米卢回塞尔维亚一般都是Miloš接待。米卢爱吃中国菜,Miloš就常常带他来找我吃饭。米卢私下非常风趣幽默,第一次见我就问,你在塞尔维亚这么久,有没有找个塞尔维亚女朋友?我说,很遗憾,我魅力不够啊。米卢哈哈大笑,那我跟你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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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右一)和米卢(中)。

一直到2009年金融危机之前,我在塞尔维亚的生意都还不错。金融危机之后,关税涨了,客人的成本也增加了,一开始我的生意还能覆盖到周边国家,那之后也渐渐不行了。我有亲戚朋友在世界各地生活、做生意,我也就到处去看,去找机会,那时候就捷克、波兰、非洲、智利等等,全都去看了,全世界地跑。

我中专的时候接触到很多音乐,跟同学们一起听唐朝、听零点乐队,那会我们就说要解放世界,后来我说,解放不了世界,就穿着解放鞋“解放世界”吧。我全世界到处跑,就带着解放鞋去留影。我把我的这些留影发在抖音上,好多人都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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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着解放鞋在世界各地留影。

但真正有机会拓展生意,其实就只有2015年我和大姐一起去美国德州投资一家超市,当时规模还挺大的,一共两万多平米,准备做服装日用百货。

当时我提出利用互联网做零售,把美国作为一个仓库,中国做生产,在塞尔维亚请模特拍照,在美国销售,辐射到整个拉美。但是当时我们合作伙伴都坚持要做实体。我股份比较少,也没办法要求大家都按照我的做。我负责装修,装修完了觉得没希望,就回塞尔维亚了。后来这个超市也确实没有开下去,2017年的时候被处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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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美国负责给超市做装修期间。

正好我在美国的这段时间,中国和塞尔维亚两国之间关系不断上升,到2017年,两国就免签了。来塞尔维亚的中国人也越来越多。

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中国网友,叫作Tino Leung,他说,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我对塞尔维亚特别感兴趣,在收集塞尔维亚的资料,但是几乎找不到什么中文资料。我一看这个小伙子特别优秀,照片拍得很好,文章也写得很好,我就说你来我免费给你当司机当导游。

等他来塞尔维亚的时候我就带着他,到塞尔维亚各处去看去玩,教堂啊、古堡啊、包括Miloš的河中小屋,也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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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o在拍照。

Tino回去以后写了一篇特别详细的游记,在中国的旅游论坛里面、估计在全网巴尔干地区这些游记里一直排第一。因为他功课做得最深。

Tino这个游记发表以后,一下子特别多中国网友就来找到我,找包车找租车找向导,但那时候塞尔维亚没几个做旅游的。加上中塞免签以后,来这边玩的我自己的亲戚朋友也多,我那时候每天都接待从国内来的人,我记得那会儿两个月来了五拨朋友,我经常就是一整天都在外面,然后回来拿个衣服,又走了,送走这一拨又去接下一拨。

时间长了老婆不开心啊,免费陪人家玩,还要花自己的钱,这怎么行?我就想,既然每天都要帮忙,比导游安排得还满,干脆我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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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一)和旅行社的两个合伙人多来(左二)和德杨(左二)。

我就想起了2015年的时候,一个找我开旅行社的哥们。我这个哥们之前是在塞尔维亚当特警的,后来他去法国一家旅行社开车,赚得比干特警工资还多,他2015年的时候就找到我说,我在欧洲开车,大部分乘客都是中国游客,我们干脆自己做个旅行社,就接待中国游客。我说不行啊,这个签证怎么办?然后就不了了之,我就去美国开超市去了。

正好两国免签,签证问题也解决了,我就去把他挖出来,又找到了我另一个当翻译的朋友,我们三个人合伙,开了个瓦尔特旅行社,自己做旅行社生意了。

我自己非常讨厌中国传统的上车下车睡觉那种旅行,我们就搞那种6人、15人包车的精致的自由行,给客人定制行程,我们出车,出司机兼导游,给客人把餐厅、酒店都定好,其他的就随客人自己玩。我们还在旅行路线中加入了老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和《桥》的相关场景。其实我们老一辈人对南斯拉夫还是很有感情的。

旅行社这几年其实做得挺好的,整个团队建立起来了,跟出租车公司等各方面都有合作,还上过中央电视台经济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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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右一)和旅行社的同事们在工作中。

2019年,我们正要大干一场,投资了二三十万欧元,新购入了一批德国商务车。结果钱都投下去了,疫情来了。国内疫情爆发之后我们生意就基本停摆了,没人来。

我们旅行社二十多个人,一开始我还能保证雇员的薪水,得把服务好的司机留下来。后来就没办法了。过了半年,我的司机就跟我主动要求工资减半。

疫情让我的泳装生意也受到了很大打击,现在的销售额都不到疫情前的三分之一。泳装这个市场几乎被疫情毁掉了,大家不能沟通、不能去外地旅游,泳装也走不动。以前,一到夏天老外是找不到人的,都在沙滩上,现在都不能去了。现在库存积压特别严重,我们也没有在这方面增加投资。

瓦尔特业务暂停,我在家里困了一年。直到2020年,酿酒的葡萄快采摘的时候,我们常去的一家酒庄老板找到我,说遇到了经营困难,希望我们可以接手他的酒庄。以前这个酒庄大部分的酒都是我们这边的客人买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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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葡萄园里干活。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觉得我销售方面还可以,就控股了这个酒庄,现在旅行社虽然还留着,但是员工都去酒庄干活了,在帮忙灌酒、种种葡萄。

2020年年底,我就和妻子就回到中国,在中国负责销售,打开市场。现在我们第一批带回去的酒已经差不多卖光了。

疫情爆发这年是我这么多年来觉得最难的一年。旅行社没生意,泳装店没收入,钱都砸进旅行社里,到5、6月份,工厂要催钱,泳装什么的欠的钱都要付清,旅行社又要发工资……幸好在朋友的帮助下挺过来了。

现在我更多的就是想着,这两年要把红酒的生意好好做起来。我还准备过完春节在抖音开直播介绍塞尔维亚。等疫情过去以后,我迟早要回塞尔维亚继续做旅游,而且我觉得塞尔维亚一定会爆火,因为毕竟跟中国人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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