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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县太爷之死

韦县太爷之死

五里一村,十里一寨的筑建工程是浩大的,花费了整整十年的时间,人力上都是那些没有活路的,听闻紫云山祖姥爷名气的和一些逃难至临洛县的贫苦百姓们日夜劳作竖立起来的。

十年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1908年,光绪皇帝郁郁而终,慈禧太后随即立下溥仪为帝,第二日也在仪鸾殿去世。

小皇帝溥仪登基,大清朝内忧外患,到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清朝统治瓦解。 1912年一个叫袁世凯的逼迫着皇帝溥仪退位,大清朝覆灭。

而在这期间,老祖奶又给祖姥爷生下了两子一女。这样,就正好如何思道给起的名字一般大祖爷唐名,二祖爷唐声,三祖爷唐好和祖姑奶唐云,多少恰到好处。

四兄妹都是隔年出生,老祖奶也是下了力气,身体每况愈下。再往后,虽也怀上过一次,但没能保住。老祖奶就跟祖姥爷说自己不能再生了,如果祖姥爷嫌唐家子嗣还不够,可以续上一房。祖姥爷说她傻,看扁他唐礼诚了,孩子已经够多了,不要了。至此,再没添下一男半女,但二人恩爱如初。

紫云山和平山镇,乃至临洛县也一直相安无事。

但是,确有一件怪事的发生,让祖姥爷心里犯了嘀咕。

溥仪宣布退位那年,韦县太爷死了,而且死在他七十三岁的寿宴上。

那天一早,祖姥爷和老祖奶带着唐家的四个孩子早早的出门去临洛县城,给韦县太爷过寿。他们准备了一马车的礼物,都是各行当师傅们给备下的一些物什和吃食。

老祖奶及四个孩子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祖姥爷赶车,憨驴大汉则赶着后面那辆货车,出了紫云山寨后直奔临洛县城。

路上,碰到很多人,那些人都认识祖姥爷,一一向祖姥爷行礼致意。但是,在经过干河寨的路上,走到干河沟处时碰到三名二十当岁的男子和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四人都是农人打扮,确面无表情的站在路侧。

祖姥爷在这近百里的村寨,是响当当的人物,认识他的比他认识的人要多许多。祖姥爷开始不甚在意,以为这都是一些后生,自己没见过他们,他们也没见过自己,正常。可在经过他们时,那三名男子警惕性的将那名女子挡在身后,祖姥爷一瞥眼,竟无意中看到那名女子也警惕的盯着祖姥爷,还将右手塞在左手提着的行囊里。祖姥爷再看那三名男子,都是一致的左臂挡着女人,右手放在背腰处。

恰在这个时候,老祖奶从马车里探出头问祖姥爷:“礼诚,杜师傅泡的酒,可带上了?那可是县老爷急着要的,催了好几次的。”

祖姥爷目不转睛的扭头回应,说:“带了,放心吧!”

老祖奶在这个时候也看到四人站在路侧,留意的多看了一眼。待马车过去,也就缩回了头,进到车内。

祖姥爷心中疑虑,待走的远了,又回过头来看那三男一女,确没了踪迹。

祖姥爷更是疑惑,勒停马匹,跳下马车去看,依旧不见了四人的影子。憨驴大汉走过来问:“唐爷,怎么了?”

祖姥爷反问:“站在河沟的那三男一女,人呢?”

憨驴大汉扭头去看“哎”的一声,惊讶的说:“对呀!人呢?”

这时老祖奶探出头也问:“怎么不走了?”

祖姥爷应声说:“没事儿,这就走!”但还是不可置信的坐上马车,带着疑惑继续赶路了。

到了临洛县城,祖姥爷等人直接去了韦县太爷的后宅。那里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提着孝敬韦县太爷的礼物,进入韦府宅院。

祖姥爷一到,所有的人都热衷的跟祖姥爷打招呼。祖姥爷一边搀扶着老祖奶,一边哄着带的四个孩子,又一边一一回应众人的招呼。

进了韦宅,韦县太爷风风火火的迎来,喊说着:“我早说让你们提前跟何先生一块儿来,你们偏不,终归来迟了吧!”

老祖奶接过话,拢搂着四个孩子说:“这四个小家伙调皮,来的早了怕叨扰到县老爷不是。”

韦县太爷说:“像我这把年纪了,要的就是热闹,我总不喜欢冷清的。这不,我急着让何先生来,就是要让他在这儿给我说说评书,热闹一下的。”

祖姥爷说:“我跑一趟来给县老爷拜寿,凑热闹,赶紧让喝杯茶水吧!”

韦县太爷一听忙乐呵呵的歉笑说:“你看我,赶紧的,唐爷赶紧的。”

说着,就吩咐下人将祖姥爷等人迎了进去。

当天午后,韦县太爷组织前来道贺的人,先是听了一段何思道评说的唐朝时期万国来贺的段子。接着又安排豫剧班子在院内支的台子上唱了一场包青天和刘墉下江南的曲目。

临近傍晚时分,下人们都在院子里点起了寿灯,支上方桌摆了酒宴。只等做为主角的韦县太爷到场,说上几句,就可以动筷吃喝了。

宴席丰盛,大家都坐在院内熙熙攘攘的等待。祖姑奶唐云那时尚小,才四岁的年龄,见桌上都是吃食,哭闹着要拿这个肉,吃那个甜点。老祖奶不依,一直劝说等韦爷爷来了再吃。可二祖爷和三祖爷可不一样,两个人年龄稍微大点,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老祖奶只顾埋头哄劝最小的唐云,他俩瞧不声的一人抓了一只鸡腿就跑了。

大祖爷唐明已经十岁的年纪,自然懂事许多,本来默不作声的坐看着两个弟弟。可两个弟弟拽了鸡腿跑了后,他见众人只顾看戏和聊天,趁人不备伸手抓了一把油炸花生。可偏不巧被祖姥爷看到,冷目瞪了他一眼,大祖爷只得将花生重又放进盘中。

过了近一个时辰,大家饥肠辘辘等的已经有些着急,有人就催促下人去请韦县太爷赶紧的出来主持开宴。可下人去寻了一圈,都不见韦县太爷的人。

祖姥爷看到下人们聚在一起问来问去,指东说西的都在摇头。祖姥爷觉得有异,要起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可祖姥爷刚起身就突的听到两名孩童的尖叫声,惊了四座,大家寻声看去,是在韦县太爷的房间。祖姥爷反应性的扭头看,桌上没有二祖爷和三祖爷,忙瘸拐着腿寻声找去。憨驴大汉也听到声音,跟着祖姥爷一起奔向韦县太爷的房间。

祖姥爷推门进屋,二祖爷和三祖爷二人蹲坐在门后,惊吓的缩成一团。祖姥爷忙问:“怎么了?吓成这样?”

二祖爷唐声和三祖爷唐好机械的指了指韦县太爷屋内的一只大箱子。祖姥爷看出那箱子是韦县太爷放置公文的,箱子上并没有上锁。祖姥爷缓慢的走过去看了箱子四周并无异样。憨驴大汉走过来,把祖姥爷挡在身后说:“我来。”

憨驴大汉上前,猛的抬开箱子,箱子里竟是一条被斩了的黄狗身子,确没有了狗头。

祖姥爷和憨驴一看,吃惊不已,惊定后相互对视一眼。祖姥爷忙摁着箱子盖,慢慢盖上。憨驴故作镇静的说:“我以为是啥呢,原来是一只死老鼠。”

祖姥爷也转身强笑着,说:“大家还是散了吧!小孩子见到老鼠就害怕。”众人见祖姥爷这么说,也就陆陆续续的退出屋门,重又回到桌席上去。憨驴则忙上前一手抱着二祖爷,一手抱着三祖爷也出了屋,将二人放在老祖奶身边,附在耳边说了几句,老祖奶紧张的拢抱起四个孩子,憨驴大汉则又要回到韦县太爷屋内去。

憨驴大汉回到屋前时,四五个下人踮着脚看,想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憨驴大汉一声大喝:“哎!看什么呢,赶紧去通知开宴。”

一个下人说:“我家老爷还没……”话没完,祖姥爷从屋内走出,截话狠狠的说:“一个下人,不要问太多,按说的去做。”

那下人认识祖姥爷,但从没见祖姥爷如此发狠过,忙应声带着其余几人通知众人:“韦县太爷身体不适,大家可以开宴了。”众人听了,虽然觉得不合情理,但挂不住肚饥的欲望,就没有多想,拿起碗筷吃喝起来。

祖姥爷和憨驴重又进入屋内。

祖姥爷已经在屋内的各个角落里查看了一番,进屋就问:“县太爷的家人呢?可曾见了?”

憨驴说:“没见,县老爷身前只有一个贴身丫鬟伺候,韦家小姐已经出嫁,韦家公子人在开封。”

祖姥爷又问:“贴身丫鬟呢?”

刚问出来,何思道推门进来,急迫的说:“唐爷,出事了,韦县太爷死了。”

祖姥爷惊问:“尸首在哪儿?”

何思道说:“前堂衙门!”

祖姥爷和憨驴大汉皆是惊诧,三人忙随何思道赶往前堂衙门。

出屋门时,老祖奶看到三人紧张的样子,知道出事了,拢着孩子抱的更紧。

三人到了前堂衙门,点上烛火看到一人穿着官服平躺在堂按上。憨驴大汉忙向前借着何思道的灯火细看,一顿恶心干呕袭来。

祖姥爷也过来查看,官服里的正是韦县太爷无异,只是头颅上按着那条黄狗的狗头,那狗头还伸着舌头,瞪着眼睛。

何思道说:“韦县太爷让我帮忙去打发戏班子回去,待我回来跟他复命,确不见人,寻到前衙就看到这个样子。”

祖姥爷问:“头颅呢?”

何思道说:“没见到。”

祖姥爷思绪一番说:“何先生,即刻通知孙跑跑前往开封务必请韦公子回来主持。”何思道应声欲走。

祖姥爷又拦住他交代:“把夫人和孩子们都接回紫云山去吧!”何思道点头出了前堂衙门。

祖姥爷又吩咐憨驴大汉,说:“你去找来被褥,先裹了尸首,暂时不要惊动任何人。”憨驴大汉应声就去寻找被褥。

而后祖姥爷重回韦家后宅,担忧的强笑着待众人吃饱喝足后一一送出韦家。

等祖姥爷关上韦家的宅门,十几个下人们正收拾碗筷时,韦家的西厢房里传来一声“啊”的尖叫。

祖姥爷和下人们闻声赶往西厢房去。一名丫鬟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祖姥爷上前,扶起她问:“怎么回事?”

那丫鬟吓得花容失色,结巴着说:“老爷,啊不是,是小崔。”

祖姥爷问:“谁是小崔?”

身后跟过来的憨驴大汉说:“是县老爷的贴身丫鬟。”

祖姥爷一思肘,忙冲进屋内,眼前一幕更是恐怖恶心。

那名叫小崔的丫鬟身子直愣愣的坐在床上,韦县太爷的头颅享受般的按在丫鬟的脖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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