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神奇传说
徐樟塘村流传着一个动人的民间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姓洪,名罗庆,浙江天台县人氏,相传生于1641年(明朝思宗崇祯十四年)6月18日酉时,这年是蛇年。
洪罗庆小时常跟师傅在天台桐柏山修道。当时,玉山地区天灾频发,瘟疫流行,自从他结庐修行后,当地方圆百里风调雨顺,民众安宁。1647年农历九月十五,洪罗庆七岁成佛,人们用其骨架真身塑成佛像,民间称为 “七岁神佛洪罗庆”。
洪罗庆出生在浙江天台县城郊区洪塘村。当时,他母亲生下他和一个女儿,女儿取名洪庆仙。他的家里十分贫困。
那时,浙江义乌七都麻车村曾七公、金峰张氏第十一代张恒通,人称张太公,独身一人到浙江天台县城南郊区打锡谋生,住在洪罗庆家附近。张恒通在天台谋生十余载,洪罗庆三四岁时就一直在打锡匠张恒通那里玩耍,两人很合得来。洪罗庆小时就有神力,法力无边,每天不吃不喝也不大要紧,更不受父母管束。
一个夏天的午后,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人们忙着收割稻谷,洪罗庆在张恒通打锡处玩得很起劲。
不一会儿,洪罗庆突然冲到门口,看了看天,随后边喊边跑:“妈,快来收谷,天要下大雨啦!”
只见洪罗庆飞快地跑到晒谷场,就拿个谷耙倒拄天,嘴里不停地喊:“要下雨啦,大家赶快收稻谷。”
洪罗庆的母亲及邻居一听都赶过来,一看红天赤日,天上一点云朵都没有,认为是洪罗庆在骗大家玩。
洪罗庆见大人一个也不信自己,以手指天对晒谷的母亲焦急地喊:“妈,真的要下雨啦,你赶快收谷子呀。现在我用谷耙拄着呢!”
他母亲及邻居大妈、大婶们,就骂洪罗庆:“臭小子,这样大忙时节,你开什么玩笑,真不懂事!”
有人责怪洪罗庆:“你这个麻痘鬼,天上没一点云彩,怎么会下雨?骗鬼去吧!”女人们叽叽喳喳,边抱怨,边陆续回家了。
洪罗庆见大人都不相信,焦急地喊:“妈,真的要下雨啦,要是我放了手,瓢泼大雨就马上下来啦!”
母亲见儿子口出狂言,更是恼火,厉声斥责道:“你这个麻痘鬼,乱讲什么,一次次骗大人,还不快给我回去。”
洪罗庆急得满脸通红,委屈地说:“妈,那我不管啦!”
洪罗庆的娘不以为然,还追打说:“你竟敢在大人面前胡说八道,看我不打烂你这张嘴。”
洪罗庆不依不饶,坚持己见地说:“有你这样当娘的吗?真的要下雨啦,我决不骗你!”
洪罗庆的母亲根本不信儿子的话,继续追打。洪罗庆无奈,只得把谷耙一丢。
突然,头顶乌云密布,雷鸣电闪,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晒场上的稻谷瞬间就像流沙一样,被雨水无情地冲走……霎时,整个晒场都浸泡在水中。
洪罗庆谷耙拄雨的故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整个天台县。
家人及邻居都感到十分奇怪,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洪罗庆。但从此以后,洪罗庆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整天没精打采,也不与小伙伴们玩耍,成天在张恒通跟前看打锡手艺,十分入迷。两人情投意合,感情日深。
有一天,张恒通正在收拾担头,准备回浙江义乌。不知什么时候,洪罗庆又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看着。
等张恒通干完手头活,洪罗庆才突然开口:“张太公,你要走了?”
“嗯。”
“到哪儿?”
“回义乌老家。”
“我也要跟去,好不好?”
张恒通诧异地看了一眼洪罗庆,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摇摇头。洪罗庆没作声,闷闷不乐地走了。
洪罗庆跑回家跟母亲说:“娘,我要跟打锡匠张恒通太公到义乌去玩。”
母亲一听怒骂道:“洪罗庆呀洪罗庆,只要你敢踏出家门半步,以后就别想再回来!”尽管母亲再三劝阻,洪罗庆还是听不进去,非要去义乌玩不可。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张恒通挑担到村口。只见洪罗庆早早就等候在那里,又提出要跟到义乌去玩,在家太憋闷了。
张恒通再三劝道:“罗庆呀,你还小,到义乌要跑好几天的路,你吃不消的。再说,你去了,你父母也不放心。”
可洪罗庆死活不听。纠缠了半个时辰,洪罗庆的母亲又找来了,二话没说,揪着他的耳朵,想把小洪罗庆领回去。
“罗庆,听话,跟妈回去,吃早饭啦!”他母亲说着,洪罗庆始终无动于衷,死活不肯回去。直到母亲发火了,他才无奈地像个跟屁虫似的跟了回去。
没等回到家中,洪罗庆又趁母亲不注意时,独自偷偷躲藏到路边池塘亭亭如盖的荷叶下面。
看洪罗庆母亲把他带回家,张恒通趁机又挑起担头,匆匆赶路。还走不到5里路,不知怎么的,洪罗庆又跑到了前头,拦住了去路,定要张恒通带他到义乌。
张恒通左右为难,好生疑惑地问:“我拼命地跑,你怎么跑得比我还快?真是稀奇啦!”
洪罗庆跟张恒通说了实话:“张太公,我与你有缘,请你无论如何要带我到义乌玩几天。”
张恒通说:“天台到义乌路途遥远,你怎么走呀,再说,你父母刚刚又来找过你。”
洪罗庆打趣道:“我藏到你的担子里头,你把我挑到义乌去。”
张恒通一听不干了:“把你挑到义乌去,这不是大头天话吗?担子本来就重,你躲进去,我怎么挑得动?”
洪罗庆说:“我躲进去,你的担子不但不会变重,还会变轻。”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骗谁都不骗你。”
见洪罗庆如此诚心,张太公就决定带他到义乌玩一回。
于是,张恒通就让洪罗庆坐进担子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洪罗庆坐进去后,张恒通挑起担子果然轻飘飘的,竟比不坐人时还轻了许多。
后来,洪罗庆的娘又追了上来,再次当面问张恒通:“张太公,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儿子洪罗庆呀?这孩子这么不听话,真是急死人了!”
张恒通回答:“没看见呢,唉,这孩子!”
洪罗庆母亲没找到自己的儿子,就悻悻地回家了。
张恒通挑了一天担子,晚上在磐安、东阳的旅店投宿时,店主却只看见张恒通一个人……就这样,晨起晚宿、夜住晓行,挑了三天,终于到达义乌。
到达义乌时,已是傍晚时分。走到离义乌七都麻车村还有200米远的地方时,前面村口有棵四人合围的大樟树。
张恒通扭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洪罗庆竟然睡着了。走到村口老樟树下,张恒通卸下担子,想叫醒洪罗庆,可连摇带喊,无论怎么弄都叫不醒他。甚至嘴巴贴到他的耳朵边大声喊,依旧不醒,这可急坏了张恒通。
张恒通见大樟树中间有个很大的树洞,急中生智,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向樟树娘娘拜了三拜,求樟树娘娘照应,就把洪罗庆暂且放进樟树洞内,明日再作打算。
第二天一早,张恒通就到大樟树下去看洪罗庆。只见他安然无恙。
洪罗庆醒来后,马上跟张恒通说:“张太公,如果你嫌我烦,我就天天住在这树洞里,这儿挺好的。”于是,张恒通点头同意,他自己先回家了。
洪罗庆到了义乌麻车村后,白天到麻车村玩耍,晚上返回樟树洞内睡觉,整天不吃不喝,只见他一天比一天瘦,瘦得皮包骨头。到了1647年农历五月十九,年仅7岁的洪罗庆竟在樟树洞内突然成佛。
这天天色将晚,正好有一只猫突然从樟树洞里钻出来,有个村民去樟树洞内看稀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发现洪罗庆的肉身就在里面,可并不腐烂。于是,村民便认为洪罗庆的确成佛了。听说此事,可急坏了打锡匠张恒通,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此见情景,张恒通呆呆地坐在老樟树下,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一个劲地“叭哒叭哒”猛抽旱烟。
“总不能把洪罗庆的肉身带回家中吧?”张恒通左思右想,急忙找村里的族长商量,并把洪罗庆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乡亲们。几个老前辈听了感到束手无策,便建议将洪罗庆暂时放在村中土地殿边的小屋内。就这样,洪罗庆的肉身一放数年,依然如故,大家都相信七岁的洪罗庆真的成佛了。
于是,义乌七都麻车村民于1648年6月18日将洪罗庆的真人塑成一个手拿云牌的佛像,又在村里造了一座庙,取名为“七岁神佛洪罗庆相公”。
村民们带小孩到庙里去玩耍,大人找自己的小孩准备回家时,本来明明只有7个孩子,突然之间会莫名其妙多出一个,会看到一个陌生的小孩,听说那个陌生小孩就是洪罗庆相公变的。从此,麻车人都知道洪罗庆是仙人,小孩出痘或是出麻疹,就去庙里求神拜洪罗庆相公。洪罗庆一显灵,村里小孩出痘、出麻疹、七日疯的就渐渐少了。村民们十分感激洪罗庆相公施法庇祐,对他更是又敬又爱。
洪罗庆成佛后,1649年恰逢大旱年,村民们将洪罗庆的佛身抬出庙外求雨,到晚上果然下了一场透雨,村民们欢天喜地。于是,洪罗庆相公求雨灵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义乌县。每次隔壁乡村遇到旱灾,就派人到七都麻车村抬洪罗庆相公去求雨,洪罗庆总是有求必应。
为了感恩洪罗庆相公的庇佑,村民在七都麻车村土地殿土地爷爷、土地婆婆的下首,塑了一尊站立的洪罗庆相公佛像,让他享香火、受祭拜。
七岁神佛洪罗庆相公的故事,在义乌东北民间广为流传。附近村庄小孩出痘、出麻、伤风、咳嗽等都来求拜洪罗庆相公保佑。原来名不经传的麻车村,因此闻名方圆百里。
乾隆十六年,义乌突遇大旱,稻田干涸,生活用水极度困难,百姓处处祈龙求雨,但大多数“龙”无雨可下。
义乌佛堂田心村,原本田畴肥沃,先民向来注重兴修水利,村庄周边沟渠成网,自流灌溉。
有一年农历十一月初八,义乌大旱连累佛堂田心也大旱。村边沟壑断水,田亩龟裂,偌大一个村庄,村内几口大池小塘都池底朝天。天晴地燥,隐患丛生。总族长忧心忡忡,连忙召集各房族长,商议祈雨消防事宜。但向本村关帝庙的关老爷祈雨时,无论怎么诚心,就是没有片云滴雨,村民们十分心焦,也无可奈何。
这天,恰逢田心的金坞堰水渠被强人霸占。因久旱无雨,农夫们心焦不已。田心太公请村里的巫婆卜卦,巫婆借关老爷的口说:“我管辖的范围大,祈求的人多,上面分给的几分雨早就没了。只有七都麻车的洪罗庆相公还有三分三的雨,快去商量商量,是否肯借给一些!”
得此消息,田心村的父老乡亲十分高兴。巫婆说:“我们赶快去接洪相公,迟了就来不及啦。”
因洪罗庆的父亲是田心太公的朋友,田心太公就带领村民脚穿草鞋,迎旗放铳放鞭炮,敲锣打鼓,步行七八十里,向麻车村借洪罗庆相公求雨,终于热热闹闹地把“洪罗庆相公”接到田心村临时搭建的神棚里。
在田心村,人们诚心诚意地迎着洪罗庆相公,全村吃素,家家焚香、祭拜、祈求,绕全村田畈迎一圈。
洪相公还趁机帮田心太公从强人手中夺回了金坞堰水渠。当晚就雷电大作,下了一整天的透雨。到了第三天,田心村及周边地区风雨大作,凡洪罗庆相公迎到的田畈都下了一整天的雨,村内池满沟盈,田野蛙声一片。
田心太公自然欢天喜地,喜庆雨水落地,这一年,在村里大旱之年获得大丰收。为了感激洪罗庆相公的恩德,田心村安排演了三天四夜戏,再择日把洪罗庆相公送回到七都麻车村。
谁知,当田心村民将洪相公送到村口关帝庙附近时,抬洪罗庆相公的人说:“怎么回事?越抬越重,两个人都抬不动!”
身边跟随的巫婆说:“且慢,待我再巫个神,问问洪罗庆相公。”巫婆装模作样弄了一会,说:“唉呀,洪相公不愿回麻车村去啦。”
村民十分不解地问:“他为何不肯回去呢?”
巫婆说:“麻车村洪相公的庙位只有小小的一间两弄,地方狭窄,且左右两边堆的全是灰泥,脏兮兮的,洪相公特别爱干净。而田心村子大,又热闹,所以他想待在田心村,不想回七都麻车。”
“原来如此。”
田心村民就按此说法去七都麻车村回话,麻车村民听了十分无奈,只得遵从洪相公的意愿。
却说田心村当年从麻车村接洪罗庆相公来祈雨后,洪罗庆相公喜欢田心的热闹,就长年住在长房的树滋堂厅中了。
洪罗庆相公来到佛堂田心后,田心每年演两次戏,上半年在二月十二日,这次的戏叫“买猪戏”。饲祭猪的农户,戏结束后就去买猪。据说演过“买猪戏”,家家户户的猪都长得特别快。下半年十一月初八日,这天是洪罗庆相公来到田心村的日子,人们便把这个日子当成庆贺日。初八起戏,连演三天。远近乡邻都赶到田心,看戏的、祭拜的、看祭猪的、凑兴头的、会亲访友的……人来人往,呈现出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田心村将洪罗庆相公佛像沿着元宵节迎龙灯的线路,在村内外走了一遍。这一天,正好农事空闲。全村上下打扫得干干净净,户户买鱼买肉,杀鸡宰羊,好比过大年一样,亲戚六眷,邻村乡亲,都赶来看热闹。
早在头天上午,顶名、理事将迎洪相公的人员妥善安排,用红纸张榜公布。十一月初八日寅时,造饭。巳时,出迎。“轰”地一声,一个火铳响彻云霄,随后鞭炮齐鸣,大锣开道,旗杆相护,洪罗庆相公起驾。全村内外香火缭绕,锣鼓喧天,老少云集,童稚欢呼。午时,洪相公迎回大厅归位。
洪罗庆相公保佑田心村数百年的平安,也在田心村乐享了数百年香火。1949年后,田心村划分为四个行政村,洪罗庆相公按村轮值,随时而寓,祭拜洪罗庆相公的习俗沿袭至今。
就这样,洪罗庆相公的塑身迟迟没有送回到七都麻车。麻车村民多次派人去抬,却抬不动洪罗庆相公的塑身。传说洪罗庆相公喜欢热闹看戏,不肯回去。田心百姓也非常喜欢如此有灵气的7岁神佛洪罗庆相公。于是,便再请人塑了一个与麻车村一模一样的洪罗庆相公佛像。当麻车村民再派人去抬时,出现了两个洪罗庆相公塑身,人们一下子傻眼了,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麻车村民听说洪罗庆相公的嘴唇中间下巴处有颗暗痣,于是就把嘴唇中间下巴处有个黑点的佛像抬回了麻车村。
回到村后,村民再去看那颗黑痣,原来是苍蝇落在那里,手一挥,苍蝇就飞走了,那颗黑痣也不见了,传说那黑痣是洪罗庆相公变的。从此,那个原身的洪罗庆相公,就一直被田心村保留着。
田心百姓感其恩德,每年十一月初八这天一到,村里就以举办庆丰收大典的方式迎送洪罗庆相公,以纪念这位恩公,后来发展为盛大的会场。
每逢此节,大家聚集于此,喜气扬扬,载歌载舞,热闹非凡。有戏班子斗台、兴案、叠罗汉、翻九楼、炼火、走高跷、八仙、骆驼班、三十六行、莲花、双簧、十二花名、七朵花、花鼓等民间文艺表演。
从此,田心村的庙会越办越有兴头,越过越有盼头。每年这一天,田心村都要举行盛大仪式庆祝丰收,企盼来年国泰民安、五谷丰登。从那以后,这一盛大的民间文化习俗便在田心村一代一代传下来。
改革开放后,这一文化习俗又开始兴盛起来,赶“会场”人数达三四万之众,成了一年一度的田心农村民俗文化节,到此游玩的人络绎不绝。
洪罗庆成佛后第二年,麻车村在土地殿边给洪罗庆相公让出一个神位。六月十八是洪罗庆的生日,每年的这一天,麻车村民都用鲜葫芦、荷花花蕾做的鲜荷花木槌祭拜,以示纪念。平时,每月的初一、十五,村民都开殿门进香纪念。数百年来,除了战乱和疫情期间,一直香火不断。
洪罗庆相公也被麻车村民的诚心所打动,他答应麻车的黎民百姓,如遇旱灾之年,定会来下三分三的雨,请麻车村民一百个放心。从此,七都麻车出了个小仙洪罗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方圆百里,这个村庄的名气也渐渐大了起来。
如今,洪罗庆相公的传说一传十,十传百,一传便是380余年,这个传说故事现已被苏溪镇人民政府申报为义乌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永久传承。
四、失地农民
民间有一种说法:人的命,天注定。人一旦出生,命就定了。不论怎么做、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这种说法影响着很多人,谁能改变徐樟塘人的命运?问天天不语,问地地无声,问风风不答,问己己心迷。
机会总是留给有行动的人,有备而来的人,有远见的人,徐樟塘村会遇到发展良机吗?
1988年5月25日,经国务院批准,民政部批复浙江省人民政府同意撤销义乌县,设立义乌市。同年7月1日,正式启用义乌市市名。从此,改革开放翻开了义乌历史崭新的一页。
时代是出卷人,徐樟塘是答卷人。改革开放以后,徐樟塘实行分田到户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乡亲们忍饥挨饿的状况有所改变。
义乌撤县建市后,苏溪镇党委政府俯身为民谋福祉,合力建设美家园,开启新一轮发展序幕。当地镇干部纷纷为跨越赶超崛起义北新城出谋划策,也为徐樟塘发生巨变埋下伏笔。
放眼四望,稀稀落落点缀在义乌14个镇街的数百个村庄犹如一棵棵果树,在风雨中成长,在阳光下开花,繁花落尽,换来硕果累累。
徐樟塘是个古意盎然却干旱贫瘠的沉寂山村,它的发展是一部真实生动、磅礴感人的中国农村变迁史、中国农业发展史、中国农民奋斗史。提起它的华丽转身和蝶变之路,还得从1989年说起。
1989年12月,刚刚撤县建市不久的义乌各乡镇启动新一届村委会换届选举。
在徐樟塘村委会换届选举现场,一堆党员群众齐聚在低矮的会议室里,情绪高昂地参与投票选举。随着一声声唱票声起,群众的情绪高涨到极点。经过清点票数,丁修福当选为徐樟塘党支部书记,张金良选为村委会主任。
他俩刚上任时,徐樟塘集体经济无一分收入来源,村委会穷得连一张红纸都买不起,村里想办事却一直办不成,各种各样的问题和矛盾层出不穷。大伙心头有一丝酸、一丝苦,一丝盼,更有一丝无奈。
那时,义乌首任检察长丁樟荣工作之余,一有空就骑着自行车回乡下帮父母种田。
有一个周末,天上正下着雨,丁樟荣在徐樟塘路边的丘田里干活。突然接到通知说义乌检察院有急事找他,很快,驾驶员开着一辆吉普车来到徐樟塘接他。车子沿着窄窄的机耕路缓慢前行,刚开到徐樟塘村口,由于机耕路实在太窄,天又刚下过雨,吉普车的两只前轮陷入烂泥地里,越陷越深,动弹不得。
丁樟荣见丁修福的正在附近田头干活,忙请他叫几个村民把车子轮胎抬上来。
事后,丁樟荣拍拍丁修福的肩膀说:“修福老弟,你看看,村里的路这么差,连吉普车都进不了,这怎么行啊?你既然当了村里的书记,总得带头动动脑子,想办法把这烂泥路修一下呀,这担子就落到你肩上了。两个月内能不能把它修好呀?”
丁修福拍着胸脯说:“樟荣哥,只要你支持村里工作,两个月内保证把路修好!”
丁樟荣走后,丁修福果然没食言,他带领村民日夜铺路,经过60天奋战,一条原本80米长、米把宽的机耕路,似乎在眼睛一眨的瞬间变成了一条两米八宽的硬面化道路。
当丁樟荣第二次回徐樟塘老家时,看到路虽然还不够宽敞,但比以前平展了,至少小车可以通到村里,就感到非常高兴。
此时,村里办厂做生意的人也渐渐多起来,用电量陡增,导致电压不稳定。一天,村里的变压器因超负荷运转突然被烧坏。村干部发动村民筹集资金,投资30万元更换变压器。
八都水库位于义乌市北部大陈镇楂林片上坑仁村,属钱塘江水系,在浦阳江支流的大陈江上游,又叫八都坑水库,截大、小八都溪筑水库。它原是“二五”规划工程,1958年曾经动工,当时名叫长府水库,中途停工。时隔17年后,于1975年重新动工建设,至1980年共投入建设资金130万元。后因国家缩减基建规模,于1980年再次停建。
20世纪80年代起,义乌经济开始复苏,城市化进程加快,中心城区生产和生活用水严重不足,水资源匮乏成为义乌城市发展的主要瓶颈。1993年,义乌市委、市政府决定再次将修建八都水库提上议事日程。同年11月11日,浙江省计经委与省水利厅下发《关于义乌市八都水库工程可行性研究报告的批复》,同意复建八都水库,资金由义乌市自筹并由义乌市负责建设。
1994年1月5日,八都水库建设领导小组成立,下设指挥部,由分管副市长任指挥。同年11月21日,省计委确定八都水库为三等工程。12月22日至25日,中国水电工程十二局以4622万元总报价中标水库大坝建设工程,工期3年半。
1995年2月27日,八都水库正式开工建设,当时这里是远近闻名的先进典型。直到1996年8月,义乌市财政下拨工程款6000万元。1996年9月11日,义乌市政府采取自行筹资、自行建设、自行收费、自行还贷、自行管理的“五自”办法建设水库,浙江省政府给予政策支持。1997年3月义乌市水资源开发有限公司成立,筹资1亿元建设资金。1997年5月30日,全国水利经济工作会议在八都水库大坝工地举行现场会,水利部原副部长朱登铨等领导到会。12月30日,浙江省原副省长刘锡荣、省长助理李长江等领导参加水库封孔蓄水仪式。1998年11月17日,八都水库开始向义乌城区试供水。12月4日,八都水库电站正式并网发电。
鸟有巢,人有屋,住房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长府原先是位于八都水库边的一个行政村,村内有500多人。因八都水库建设需要,水库周边的许多村都要整村异地安置。长府整个村也将被淹没,必须移走。大部分村民选择移址苏溪,其中一部分长府人迁到离徐樟塘一公里外的周边安置。为配合义乌政府的工作,解决八都水库长府移民住房问题,1996年,苏溪镇政府经过认真研究,决定征用徐樟塘的部分土地,以解决长府移民的安置问题。
徐樟塘人得知后,开始也想不通,谁都不愿把好端端的土地送出去,因为当时征用费很低,土地征出去也赔不了几个钱。村干部也没办法,弄得焦头烂额。
为完成征用任务,村干部只得硬着头皮上门动员,说服村民在征地协议上签字。因为这是上级的决定,没有任何退路。几经努力,到1999年底,徐樟塘的土地征用任务告一段落。
土地被征后,徐樟塘一些农民怕自己的美好生活像肥皂泡一样破灭。尤其是一些年长的村民说:“农村五六十岁的老人只能干点农活,没了土地还能干什么?上班没人要,打工没力气。现在生活勉强维持,如遇生病或发生意外,生活就更没着落了。一两年内村民还可以靠吃补偿费过日子,以后这些费用吃光了,没了生活费,那可就麻烦大喽。”
徐樟塘人的担心不无道理,百姓有田种时,上能养老下能扶幼,至少还能解决温饱,生活感觉有了依靠。而眼下,土地说没就没了,真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土地被征后,随之而来的失地农民养老金缴纳问题又将徐樟塘的干部给难住了。上级政策明文规定,每个失地农民要缴纳4000元失地养老金,若是真让缴这笔钱,这对刚刚失去土地、常年生活在贫困线下的徐樟塘人来说,无异于虎口夺粮,孩儿断奶。
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触及失地农民问题时,一些村民不无忧虑自叹道:“我们失去土地,也就失去了最根本的就业岗位,失地即失业,在其他工作岗位上的竞争处于弱势。找不到工作,基本生活就难以保障。今后的生活,忧!忧!忧!”
失去土地,徐樟塘人如同鸟兽没了口粮。刚失去生存土地的徐樟塘人,想要像城里人那样获得更好的生活,谈何容易。很多家庭手头都没钱,只能望而兴叹。不少村民根本拿不出钱缴纳失地农民养老金,一时手足无措。
如果让已失去土地的村民,再失去赖以生存的养老保障,不论眼前还是将来,这将会成为另一个社会问题,以后的矛盾纠纷将随之增多。失地养老问题不解决,土地征得越多,社会不稳定的隐患就越大。
征地引发的连锁反应,使徐樟塘干部群众无计可施,落入尴尬境地。土地一动,农民就闹。为给农民争取一些保命钱,为失去土地的农民撑起一片希望的天空,村干部再次上门做群众的思想工作。
可在当时,连村干部内部也有人未意识到缴纳失地农民养老金的重要性,他们也不顾一切强烈反对,认为这笔钱没必要缴纳。无奈之下,村主要干部只得自己第一个带头缴。在村干部的积极影响和劝说下,经过几个昼夜的工作,徐樟塘终于成为义乌率先完成失地农民养老金缴纳的村庄之一。
一些人缴纳失地农民养老金后,看到这么多辛苦钱从自己兜里拿出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时间无法抹平心头的创伤。等25年后再回过头去看看,徐樟塘人意识到这笔钱交得太值得了。一方面,解决了老有所养的问题,减轻了子女负担,有利于家庭和谐;另一方面,国家负担大头,个人负担小头,退休后每人每月都可领取一定数额的基本养老金,有经济账可算。全村失地农民养老金缴纳完成任务,徐樟塘的基本农田化改造、小型农田水利、三面光渠道建设等工作都顺利开展起来。各项工作走在苏溪镇前列,徐樟塘也成了苏溪镇的农业先进村。
本文原载于《时代报告》2021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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