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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说好是契约婚姻,总裁却在我吃醋离家出走后,对我深情告白

免费算命 宝宝起名 2022-04-11 3 0

故事:说好是契约婚姻,总裁却在我吃醋离家出走后,对我深情告白

本故事已由作者:霉蛋非蛋,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淮城钟楼美术馆,一场慈善拍卖晚会正在举行,举办者是乔氏集团的副总经理乔斯妍。

乔氏在淮城算得上顶层豪门,因此即使只是一场捐个心意的小型拍卖会仍是来宾如云。要说这场晚会最大的看头,莫过于环陆集团的参会代表四百万拍下一条成交价虚高的钻石项链,引得现场阵阵惊叹。

乔斯妍踱到在角落正捏着甜品上的樱桃送进口中的乔娉身侧,八卦地耳语:“这是你家那位的意思?豪掷千金只为搏娇妻一笑?”

乔娉慢条斯理地咀嚼着樱桃,一时间没有给予回应。倒不是乔娉在敷衍她表姐,只是她还真不确定这一出戏是谁导的。

乔斯妍口中的“你家那位”是与乔娉结婚将近一年的陆氏二公子陆敛,乔娉上一次收到陆敛的消息是半个月前,信息只简短地说明他要去参加一起跨省犯罪案,没有谈及归期,她则回了个“嗯”,然后再无联系。

退一步讲,即使陆敛人真的回来了,乔娉更愿意相信这是陆家长辈的吩咐。毕竟陆敛很忙,和她扮演“人前恩爱”已经够烦心,不大可能再在这些表面上下功夫。

对于这场能让两家集团利益最大化的婚姻,乔娉还是知分寸的,因此即使心中已经否定答案,还是在乔斯妍说着艳羡的话时面露羞涩地承认,假装被这场惊喜打动,心想这真是她演艺生涯的高光时刻。

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是她失算了。

那抹半月未见,却忽然出现挺立在车门旁等待的身影让乔娉怔愣了片刻。似有所感,陆敛抬眼望过来,目光精准地落在乔娉身上,带了点秋夜的冷意。

陆敛走过来,脱下风衣披在乔娉的双肩上,然后才对乔斯妍点头问候,后者笑着松开挽着乔娉的手,将人往陆敛的方向推了一小下:“快跟你老公走吧。”

等到车辆离开了乔斯妍的视线范围,乔娉便将陆敛的衣服拽下来,动作进行到一半,被身侧人言语制止:“车内的暖气还不是很足,建议你先穿着,小心感冒。”

乔娉没听他的,把衣服脱下后随便一揉丢到后座:“放心,就算感冒也不会传染给你。”

“这说不准。”陆敛语气淡淡,“因为接下来一周你都会和我一起睡。”

乔娉闻言下意识观察行驶路线,这是去主宅的方向,她了然道:“原来是奶奶要见我们,真是难为你临见面前还导了这么一出戏哄老人家开心。”

拍卖会的焦点绝对会在钻石项链上,而知情者必会如乔斯妍那样认为陆氏前来参会的人代表的是陆敛。

“我们之间应该成为演员的是你吧。”

陆敛微微侧过头,瞥见乔娉嘴角挂着略带嘲讽的笑,他眉峰蹙起一道山峦,唇线一抿,什么也没说。

主宅内,陆老太太正哼着昆曲儿逗鸟。老人家做了大半辈子的女强人,早些年身体不好不得已退了位,也有了大多数老年人退休后闲不得的毛病,最爱“折腾”的除了鸟就是陆敛,如今还要加上成为孙媳妇的乔娉。

果不其然,陆老太太把他们叫来就是因为两人大半个月没见面,她既操心孙子的感情又想享受天伦之乐,正好陆敛休假,乔娉没接新戏,便让两人过来住一周。

洗完澡后乔娉侧躺在床上刷了会手机,看看媒体关于拍卖会的报道,结果不出她所料。感受到床有轻微的凹陷,带着水汽的灼热从身后传来,乔娉头也不回地说:“今天你可是出了大风头,可惜那条项链价值至多两百五十万,拍下的人脸上就差刻下‘二百五’三个字。”

言外之意是,即使那条项链明面上是为她拍下的,她也绝对不会佩戴。

陆敛没应声,乔娉以为他是被怼得没话说,为自己今晚被当成工具人扳回了一局,得意地收起手机,用脚尖踢了踢他:“关灯。”

正要把脚收回去,脚腕覆上一只大掌,温热的掌心逐渐收紧了力气。

乔娉对上陆敛墨黑的眼瞳,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使了点蛮力把脚抽回来,将被子拉上头顶,闷声道:“睡觉。”

被子之外,似乎传来了一声极轻又消失得极快的笑。

2

翌日清晨,管家从门外拿进来一个精美的包装盒,恭敬地递给乔娉:“少夫人,这是钟楼那边送过来的,说是少爷为您拍下的项链。”

乔娉反应了几秒,随后是突如其来的怒气。昨晚她刚发表完“二百五”的理论,陆敛还把项链往家里送,这是在内涵谁呢!

平心而论,这条项链价值确实不菲,而且样式精致,比起介意它被拍下时的虚高价,乔娉更介意的是它代表着一种利用。

虽然他们的婚姻本质就是一笔生意,而且由于陆家实力高于乔家,父母没少灌输让她伺候好陆敛的理念,但乔娉并不希望利益交换渗透到自己人生的方方面面,否则也不会答应联姻,和陆敛达成假意恩爱的共识,以此换来在娱乐圈安心当咸鱼的生活,不掺和集团是非。

而陆敛,准确踩雷。

她气势汹汹冲回卧室问罪,陆敛一句“你不是喜欢吗”刹那间将她的火苗熄灭。

“我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家庭聚餐。”陆敛帮她回忆。

那时也是在主宅,陆敛按照母亲的吩咐带乔娉过去用餐,陆母热络地和乔娉话家常:“我前阵子看到你的电影,那么大的太阳还在地上滚来滚去,怎么接这么辛苦的角色啊?”

乔娉演戏为的是一个新鲜感,接角色都是看眼缘和出彩度,陆母说的角色是一个刚烈正义的战地女记者,她当时演完皮肤直接黑了三度却也算甘之如饴,这会便和陆母开起了玩笑:“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接点有意思的戏还可以赚零花钱买喜欢的项链呢。”

陆母听后嗔怪起陆敛:“你是不是委屈到我儿媳妇了?连项链都舍不得买。”

乔娉谨记演员的自我修养,挽起陆敛的臂弯,嗓音发甜:“才没有,阿敛做刑警很辛苦的,不能连这点小事都麻烦他。”

陆敛低头与她对视,眸底含笑地握着她的手,半哄半赔罪地说:“是我做得不对。”

这场戏看得陆家长辈们欣慰不已,乔娉本人也是有点懵,心脏因为陆敛的眼神跳得有些快,差点以为陆敛假戏真做了。

思绪回转,也就是说,拍项链这事并非陆家的意思,而是陆敛亲自吩咐下去的

乔娉被“陆敛真心想送她项链”这一事实震惊,一时有些晕头转向,嘴里念叨着“冤大头”,身体却诚实地拿着项链在脖颈间比划,思考要配哪条小裙子,连带着觉得陆敛的身形都俊朗顺眼了不少。

只是这静谧的和谐来得很短暂,几分钟后,陆敛接到一通电话,态度亲切,语气柔和,是他几乎未在乔娉面前显露的模样。

电话挂断后,陆敛折返衣帽间取了件外套,说道:“我今天有事,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

随着房门轻关的声音落下,乔娉脸色也冷下几度,她掐掐手心提醒自己不要因为一条项链就掉进陷阱,在利益里掺入真情,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整理好心情后,乔娉拨通电话:“在干嘛?我要去你家蹭饭!”

“你这周不是在陆家主宅吗?怎么有时间跑我这来?”

柏昀脱下围裙帮乔娉盛饭,后者接过碗,耸肩无谓道:“陆敛跑去找他的有情人了,我一个人招架不来老人家,索性也找了个借口溜出来。”

柏昀和乔娉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一同进的娱乐圈,友谊甚笃,加上柏昀厨艺高超,乔娉更是喜欢没事就往他家跑。柏昀算是唯一知道乔娉和陆敛真实婚姻情况的人,自然也知道“有情人”是在指谁。

他面色迟疑地开口:“你……”

“停——”乔娉伸出一根手指,“别说话,弄得我好像很在乎他一样,我还不是跑出来找小鲜肉了,半斤八两。”

小鲜肉柏昀无奈地摇摇头,又听乔娉兴奋地建议:“好久没放松了,洛斯俱乐部走起!”

洛斯俱乐部是乔氏的产业,而且是会员制,不用担心隐私问题,对他们这种公众人物很友好。乔娉报了名字后便畅通无阻地直奔高尔夫套间,打到浑身舒坦了便去酒吧。

酒吧的装潢轻奢精巧,乔娉随便挑了个吧台坐下点了杯伏加特,中途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在经过某个卡座时几个熟悉的面孔让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只见主位上,一名中年男子的手正猥琐地揽在身边年轻女人的腰上,暧昧揉搓。

娱乐圈里这种用身体换资源的现象不少见,看女人的表情也不像被强迫,那她也没必要多管闲事。谁知下一秒女人就注意到了她,连带着其余人都看了过来。

主位上的男人最先开口,语气装得熟稔又油腻:“哟,是乔娉啊,也来这喝酒?一起?”

“不了肖导,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乔娉果断拒绝后往洗手间走,身后却响起了跟随的脚步声。

乔娉转过身,悠哉地问:“找我有事?”

魏初思讥笑道:“装什么,你出现在这里还不和我一样。这次又是在陪哪个金主,可以拿到什么角色?”

一听这话,乔娉就明白对方是耿耿于怀前阵子她在某国际大导的新电影试镜中击败她拿到角色的事。两人出道时间相近,形象风格也类似,前几年没少被拿来比较,偏偏乔娉各方面都要胜她一筹,于是舆论风向开始偏转。

魏初思的团队不甘被比下去,经常买通营销号发捧一踩一的黑稿,只要措辞不太过分,乔娉都不予理睬,毕竟她在娱乐圈不为名不为利,这种挠痒痒似的小动作根本不值得放在眼里。

可人既然不识趣地偏要往上撞,还编排这么不入流的诬陷,她可就没这么大度了。

乔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底是不掩饰的怜悯:“以你的脑子似乎还是没想明白,角色是各凭本事拿到的。”

“这不可能……肖导……”魏初思欲言又止,愤怒中多了分难以启齿。

乔娉扬起笑,“善解人意”地帮她把话补全:“你给肖导吹了枕边风,肖导答应了会帮你拿到角色,我不可能赢过你,除非我攀上了比肖导咖位更大的人。你想说这个,对吧?”

魏初思脸色更加难看。

乔娉继续补刀:“不是所有导演都那么没有原则,也不是所有演员都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说完这话,乔娉没再看她,自顾自洗手回到吧台,再喝几杯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回家。刚走出俱乐部,马路对面一双身影让乔娉深刻反省起自己今天出门前应该看黄历。

前脚刚和心机女斗智斗勇,后脚就撞上丈夫和他的有情人从酒店出来,甚至,陆敛的衣服都不是早上出门的那一套。

3

乔娉第一次见到姜歆,是在一次培训上。她参演的一部医疗剧导演为了让演员演得更真实,将他们送去医院学习。姜歆的职业是医生,也正好是这次培训的负责人。

要和一个从来没有交集的男人结婚,乔娉自然是私下调查过,于是知道了和陆敛相交甚密的姜歆。姜歆的气质和长相都很恬静,陆敛作为一个非典型富二代,骨子里有着超脱于同龄人的沉稳,会中意姜歆这一款的女人,乔娉并不太意外,甚至在那短短的培训时间里,她曾经为姜歆的体贴细致动容过。

那动容只闪现一瞬就被她压了下去,这种被比下去的挫败感让乔娉很不舒服,她将它称之为高傲的自尊心作祟,并封存在了心底某个角落。

因为婚姻的商业性质,乔娉没指望过他们忠心于彼此,可当她注视着陆敛为女人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手掌贴心地垫在车顶这一系列动作,心口莫名开始灼烧,血液滚烫地翻滚,酒精发挥它的催化作用,冲开了被她封存在心底的那份怪异心绪。

乔娉此刻才发现,或许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无所谓,能做到即使丈夫和另外一个女人亲密幽会也完全无动于衷。

柏昀显然也注意到了陆敛,略微担忧地看向乔娉:“我们快走。”

乔娉冷笑一声:“凭什么是我躲,该躲的是他们吧。”

约莫是乔娉的视线太直白,陆敛敏锐地望向他们所在的地方。他弯腰向车里的人说了句话,接着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乔娉不闪不躲,擎等着他走到面前,轻笑了声:“真巧啊。”

她呼出的气息裹挟着烈酒的余香,陆敛不太满意地蹙眉:“怎么跑出来喝酒?”

乔娉抬起下巴点了点对面的车,意有所指:“我还只是喝酒呢。”

陆敛眉间的褶皱更深,他走近一步,伸手做出要搀扶的动作:“你醉了,我们回家。”

乔娉躲开他的手:“不必,我清醒着,可以自己回,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别让人家等着急了。”

她没藏着话里的讽刺,陆敛下颌线绷紧,气氛变得焦灼。

柏昀打破了沉默:“陆先生,我可以送小乔回家,你……”

“醉酒后让别的男人送你回家,主宅那边不好交待,别忘了身份。”陆敛语气多了几分强硬,同时也是提醒。

差点忘了,他们还要回去演戏。

乔娉深吸几口气,压下心底的烦躁,做出了注定的利害取舍,对柏昀说:“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随后陆敛给姜歆打了个电话,对方从副驾驶换到驾驶座,驱车离开。

回主宅后,面对老太太的询问,陆敛一一编造理由顺利地把她哄回了房间。没了看客,乔娉也懒得再伪装,将陆敛当成透明人,动身往楼上卧室走。

陆敛注视着乔娉纤细的背影,良久缓缓开口:“今晚的男人,和你什么关系?”

“和你有关系吗?”乔娉微微挺直背脊,“而且我也不该多管闲事的,是我酒后失态了,抱歉。”

在看到他们从酒店出来的那一刻,乔娉就该当做什么也没看到离开的。她一边享受着联姻带来的好处,一边不愿看到陆敛和姜歆走得近,产生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乔娉闭上眼睛,半晌,下定某种决心般,重新掀开眼睫,转过身,扯出完美的笑容:“陆敛,我们还是像之前那样吧,只要不发生损害彼此利益的事情,就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在主宅的这一周,乔娉和陆敛陷入了一种微妙的状态。那晚的气氛可以说是平和,之后他们照常躺在一张床上,会一起站在镜子前洗漱,甚至在餐桌上还会假意体贴地给对方夹菜,但只有两人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分明在改变。

是乔娉在她和陆敛之间竖起的墙,她在试图将和陆敛的关系变得更加商业化,除非对方提出离婚或者死亡就绝对不要有任何其他往来。

乔娉在某个瞬间还是会偷偷观察陆敛,对方冷淡无所谓的态度忽然让她的一切变得可笑,于是变本加厉地实行她的隔阂。

在主宅的这场戏落下帷幕后,乔娉直接进了组。她在新剧里饰演的角色戏份不多,预计两周就能拍完。一切如预料那般正常进行,临杀青前碰上了魏初思来探班男二。

魏初思和男二饰演者在一部叫《小如意》的生活剧里饰演情侣,过两天就要播出,乔娉看见魏初思后面还有个摄影师紧步跟随就明白了这是要为新剧造势,用炒cp来增加热度。

这是影视宣传的常态操作,乔娉没放在心上,所以在魏初思给她递饮料的时候还是柔着脸接了过来。万万没想到,这就让魏初思钻了空子。

因为最后一场戏排在了半夜,乔娉杀青后没立马离组,而是在剧组安排的酒店多待了一夜。天光蒙亮时,乔娉被一阵连环call吵醒,刚一按下接通键,经纪人就火急火燎地说:“助理说你还在酒店,我让她守在房间门口,你千万不要出来。我这边在紧急公关,尽快派人去接你。”

经纪人说完就挂了电话,乔娉则立刻打开了微博,热搜第一明晃晃挂着:

#乔娉欺压魏初思#

后面紧紧跟着:

#魏初思深夜崩溃哭诉#

乔娉心中顿时有了数,她先点进魏初思哭诉的词条,跳出来的是一段凌晨五点发布的视频。

视频里,素颜的魏初思哭肿了眼睛,带着哭腔开口:“抱歉,我刚才看了《小如意》的第一集,情绪突然失控,有很多想倾诉的话。我在剧里饰演的角色是一个因为恶劣的原生家庭影响性格自卑怯懦的人,但其实我想说,这就是我真实的人生,大家看我平常都是很乐观的模样,其实我无数次因为一些别人觉得无关轻重的事情背地里哭一整夜,甚至哪怕这件事不是我的错我也会忍不住把错算在自己身上,觉得别人对我不好都是因为我自己没有做好,作践自己……”

后面卖惨的话乔娉没心情再听,打开带自己大名的词条,弹出来的同样是一段视频,地点是剧组,时间则发生在魏初思探班的时候。

画面里,魏初思向乔娉递饮料,乔娉的脸色冷得能结冰,甚至对着魏初思翻了个白眼,一副极其看不起她的样子,装模作样吸了一口饮料后就嫌弃地放在一边。而魏初思全程低顺着眉眼,好似在忍耐并故作坚强。

再往下看,热门里还有一堆所谓圈内人的聊天记录,爆料乔娉平日是如何仗着自己比魏初思红四处打压她,人品有多恶劣。

乔娉立刻就想到了视频是AI技术改造后的效果,操作者水平很高,如果乔娉不是当事人,她恐怕也想不到这是合成的。当时乔娉为了清静,特地找了人群视线的死角休息,可以说没有证人。如此看来,魏初思这一出怕是蓄谋已久。

可事实是怎样,对于网上被资本指哪打哪的网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乔娉“欺压”魏初思的事情正好撞上了《小如意》这部讨论原生家庭的生活剧播出,加上背后有人推波助澜,网友们热血上头,认为乔娉职场霸凌魏初思已久,后者临近崩溃发布视频求救。

网民给乔娉贴上了“加害者”的标签,将她放在了所谓正义的对立面,颇有几分人人得而诛之的意思,如果出现“怀疑一切太巧合,是营销手段”的言论,将立刻被“正义的网民”讨伐,谴责对方“不懂他人苦”,是和乔娉一样的加害者。

事情两小时前开始发酵,愈演愈烈,有个别偏激的魏初思粉丝打听到了乔娉的房间号,扬言要亲自上门给她个教训,这也是经纪人让乔娉不要出门的原因。

门外忽然响起了助理的叫喊声,乔娉刚走到猫眼前,就看见一桶油漆泼上来,将视线彻底遮住。

来者不善,助理绝对无法应付,乔娉不可能坐视不理,她报警后再给前台留言,拿着床头灯壮着胆子打开了门。门外的男人见她出来了,露出狰狞的笑。

乔娉握紧手里的武器,厉声道:“我已经报警了!”

男人不说话,提着手里的空桶向乔娉扔过去,乔娉举起床头灯挡在脑袋前,铁皮和玻璃的碰撞是刺耳的破碎声,乔娉没了防身物品,拉起助理要进房间锁门,男人快她一步举起了另一桶油漆,眼看就要泼下来……

“咣当——”

油漆桶改变方向砸到墙上,同时男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乔娉颤抖着睁开眼睛,视线还未清明就被纳入了一个怀抱。

陆敛轻轻抚着她的背,温柔地抚慰:“没事了,没事了……”

4

陆敛三下五除二将闹事的男人反绑起来,随后民警和酒店负责人也赶到了现场,做笔录的过程中,陆敛一直握着乔娉的手,掌心的温度传输着厚重的安全感。

乔娉几次侧头想跟陆敛说话,对上他不掩关怀的眸光时又罕见地卡住了壳。

她想说,其实看到陆敛出现那一刻她就不怕了,不用一直牵着手。但转念又娇气地想,她刚刚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承受点关心是理所当然的,即使这关心来自陆敛。

解决完酒店的闹事,就该尽快离开了。他们在负责人带领下从酒店侧门离开,怎料侧门有记者蹲守,一见有人出来了就举起相机一顿狂拍。

乔娉还没来得及抬手遮住脸,头顶就被罩上了一件柔软的外套,鼻尖萦绕着陆敛清爽的气息,像被他严丝合缝地笼住,比陆敛之前的怀抱还要亲密,令人心悸。

乔娉揪住外套的一角稍微往上掀开:“我看不见路了。”

话刚落下,双脚倏地腾空,背部和膝弯各被有力地支撑起来。乔娉小声的惊呼和陆敛压低的嗓音交错。

“抱紧了。”陆敛说。

陆敛将人平稳地放到后座,吩咐司机:“去南湖。”

结婚时陆夫人送了一套南湖的别墅给两人当婚房,显然,谁也没把那个房子当成家。陆敛由于工作性质特殊,图便利直接在警局附近随便找了个窝;乔娉则为了蹭饭在柏昀所在的高档小区买了套公寓。

如果不是这场意外,乔娉还以为他们再也不会共同踏入南湖。

等安定下来了,乔娉才记得关心起另外一件事:“那些记者拍下的照片……”

“我已经叫人处理了。”

在这件事上,乔娉无条件信任陆敛。陆家本就低调,反感出现在财经新闻之外的任何版面上,陆敛考入警校,踏上刑警的道路后,陆家按照陆敛本人的意思把他遮得更是严实,只有近亲和来往密切的合作伙伴知道这件事,更别说普通媒体,根本没机会窥探到半点这位陆家二少爷的真容和职业,否则陆敛也无法做到不受显赫家世的影响,顺利成为刑警。

想着想着,乔娉的脑回路就偏了:“那我还蒙着头,不是很傻吗?”

“我只是想,那样子你可能更有安全感一点。”陆敛低声说。

因为这一句话,那种被陆敛一路抱着走出酒店时的心悸又显现出来,乔娉想问陆敛是怎么知道她出了事,还能那么及时出现,可又不想从对方口中听到类似陆家安排这种话来显得自己太自恋,于是将目标转向他身上笔挺的警服,颇没有良心地说:“陆队还不去警局?”

陆敛微一点头:“我马上走,你照顾好自己。”

乔娉讶异地抬起眸,面色郁闷,她就这么一说,陆敛还真就不管她了?可前阵子冷漠地说互不干涉的人是她,方才假装傲娇赶客的人也是她,这会打自己脸得多疼。

不等她多想,陆敛已经离开了别墅。

为了排解郁气,乔娉在家里打起游戏,中途接了一通经纪人的电话,说还原视频有一定难度。乔娉倒不担心这些,乔家的背景在那,事情总会摆平。

她玩得入迷,等橙红的夕阳折射到地毯上才意识到时间流逝。别墅长期空置,因此只安排了每周一次的家政服务,没有佣人,乔娉又不会做饭,便点了外卖。

从娱乐室返回一楼客厅,乔娉注意到了陆敛走时忘记带走,还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她走过去拾起外套,脑海里闪回陆敛神祇般的降临、宽阔的怀抱、沉稳的气息……然后鬼使神差地,缓缓低下头,鼻尖轻轻触到柔软。

咔哒——

门开了。

陆敛与乔娉四目相对。

乔娉丢地雷似的丢掉外套,抢着开口:“你来做什么?”

陆敛目光放在外套上,眼底闪过细碎的笑意,反问:“回家需要理由吗?”

“你要在这住?”乔娉瞳孔闪烁,发现陆敛手里多了个行李包。

陆敛没有否认,走过去将外套叠好,乔娉看着他的动作,干巴巴开口:“我刚才只是想看看用不用洗。”

“哦。”陆敛回答,尾音有点狎昵。

乔娉脸烧起来,第一次在陆敛面前变得局促,有种痴汉的罪恶感。

好在外卖来得及时,乔娉接过物业手里的袋子赶忙遁到餐厅。陆敛跟过来,乔娉念他今天是自己的恩人,还是询问起他的意见:“明天我找个厨师,你饮食口味怎么样?”

陆敛摇头:“不用,我请了假,这段时间我做饭。”

乔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比起震惊,还有一种隐秘的雀跃,她有点说不清这种感受,脚底像踩在云里。

直到临睡前,面临谁睡主卧的问题乔娉才清醒过来一点。陆敛从书房出来,指着她的手机:“看一下我发给你的视频。”

视频点开,是魏初思探班时的还原视频。乔娉错愕道:“你怎么做到的?”

“找技术部的同事帮了点忙。”陆敛说,“我想你应该挺需要的。”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原视频?我性格不好,做出这种事不奇怪。”

陆敛凝视着乔娉的脸庞,只回答:“我相信你。”

经纪人收到视频后立刻给乔娉回电,大呼道:“真是太及时了!你从哪找来的高手?”

对面因为兴奋嗓音提高,陆敛明显听到了,身形半倚在墙上,是在等待乔娉回话的意思。

乔娉抿了抿唇,含糊道:“一个朋友。先这样吧,挂了。”

陆敛的眉峰微微挑高,乔娉也不知道脑回路是怎么了,主动解释起来:“我在圈里没有暴露家世背景,包括婚姻状况。”

从丈夫降级为朋友的陆敛心情看起来不错,轻声道:“知道了,早点休息。”

乔娉往侧卧走:“你睡主卧吧。”

陆敛叫住她,神色有些无奈:“你以为我帮你就是为了获得睡主卧的权利?”

乔娉一时无言,因为她真的存了这个心思。

“我睡侧卧。”陆敛一锤定音,侧肩经过乔娉的时候,道了句“晚安”。

他们同住的日子不少,却在分房睡的这一天,第一次与对方互道了晚安。

5

陆敛说到做到,一大早厨房就飘出了海鲜粥的清香。乔娉靠在门边,打趣他:“没想到你这么贤惠。”

“贤夫”本人陆敛没反驳,纵容地笑笑。

进餐期间经纪人再次打了电话过来,大概意思是事情已经解决,网上舆论反转,众矢之的成了魏初思,她的新剧被抵制,观众要求AI换脸。

她用来陷害乔娉的手段,最后变成报应落到了自己身上,当真是讽刺。

这场闹剧并不算多高明,乔娉从一开始就知道魏初思不会有什么好后果,可她还是意外,意外陆敛在其中扮演了始终陪在她身边的角色。

瓷勺和碗叮叮当当的轻微碰撞声中,乔娉启唇,诚恳道:“陆敛,谢谢你。”

陆敛面色平和,似乎只是做了件本分之内的事情,他问:“要再来一碗吗?”

“要!”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神奇,三天前乔娉连陆敛爱吃什么都不知道,而现在她可以根据各自的偏好精准点出一桌饭菜。

乔娉品过珍馐无数,也对柏昀疯狂夸赞过,此刻却认为什么都比不过陆敛的厨艺。

她不清楚自己怎么就戴上了滤镜,或许是因为陆敛在她最危急的时刻如同神祇降临,还不计较她曾经幼稚的划分界限的举动,愿意请假来照顾她,或许还有别的更隐晦的情绪,总之她不讨厌这种感觉。

原来以前所谓的隔阂都不过是一张薄纸,只要有一点契机,他们就可以靠近彼此。

想到这一点,乔娉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了翘。

有天晚上乔娉嘴馋想吃冰,陆敛答应了会帮她做,等乔娉从浴室出来,果然看到中岛台上放着一碗冒着丝丝白气的冰品。

陆敛做的是樱桃杏仁露刨冰,完全在乔娉的喜好上狙击。她眉眼弯弯地捧起碗,在影音室里找到了陆敛。陆敛见她进来脸色有刹那的不自然,乔娉在屏幕上找到了答案:陆敛在看她的影视片段cut。

她瞬间找到了当初被发现捧着陆敛外套闻的反击点,笑得不怀好意:“你娱乐生活还挺丰富。”

陆敛清了清嗓子,淡定自若道:“随便找到的。”

乔娉从他泛红的耳垂看出端倪,学着他上次那样“哦”了一声,不饶人地抢过遥控器,只见历史记录显示一串她的视频。

“那就一起看。”乔娉挑了一个视频在他身边坐下,谁料这么巧,点进去就是她和柏昀合作的剧。

乔娉接戏最大的原则就是不拍亲密戏,眼前这部可以说是她职业生涯的最大尺度:被柏昀亲了额头。

当时柏昀拍完这场戏还开玩笑说一点感觉都没有,像在亲自己的手。如今乔娉和陆敛共同看这一幕,所有细节被放大,羞耻感爆棚,简直是如坐针毡,她机械进食,嘴里塞了满满当当的樱桃果肉,嘟囔道:“我和柏昀就是铁哥们,拍吻戏跟亲自己没区别,咳,换一个吧,这部片很无聊。”

陆敛没动,目光定在屏幕里柏昀嘴唇和乔娉肌肤相贴的地方,眸光闪烁,看不清情绪。

乔娉越发心虚,直接上手拿遥控,手腕被握住。陆敛俯下身偏过头看她,影音室的光似乎都被他藏到了眼底,而那光又折射在乔娉的嘴唇上。

对视,心跳声,樱桃的清甜,还有仿佛能点燃秋日一地的落叶的炽热。

就在乔娉准备闭上眼时,下巴被拇指摩擦了一下,陆敛说:“下巴沾上了樱桃汁。”

然后他主动拉开了距离,离开了影音室。

乔娉还在原地怔愣着,掌心按在自己的心脏处,那里面像藏了一百只扑扇翅膀的蝶般,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在不安分地跳动。

室内还残留着些许暧昧,乔娉顺着这气氛将方才的事情继续脑补下去,如果陆敛真的要吻她,她……似乎并不想拒绝。

乔娉被自己这一出脑补羞耻得原地打滚,手机铃声响起了才停止举动。

接通后柏昀的声音传出来:“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我这边也忙完了,咱们找个时间出去旅游散散心?”

当初事情发生不久,柏昀就打过很多个电话询问情况,奈何人在国外拍戏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约定等尘埃落定了出去散心。放在以前,乔娉想也不想就会答应,可是这会,她有了更加想要陪伴的人。

“我问你个问题啊。”乔娉无意识抠着自己的指甲,“如果一个女孩子愿意被你亲吻,这代表着什么?”

柏昀沉默了一会:“说实话,我的粉丝恐怕都愿意。”

“我认真的!”乔娉加重语气,“你好好答。”

“只有一个结论,愿意发生亲吻那么亲密的行为,肯定是喜欢我啊。”

柏昀不知道,他轻飘飘的“喜欢”二字对乔娉而言代表着怎样的巨变。

乔娉心不在焉地挂了电话,久久不能回神。她喜欢上了陆敛?就因为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

不,或许心动早就有迹可循。她比谁都清楚那些微末的时刻心底被陆敛牵起的情绪,不论是看到姜歆时的嫉妒,还是有陆敛陪伴时的雀跃,这些情绪就像零落的火星慢慢堆积,在某一刻终于燃起亮堂的火光,与早已埋下的引线相触,在乔娉的世界里噼里啪啦炸开了烟花。

6

乔娉是个行动派,果断地决定要在陆敛的心中刻下自己的烙印后实行了好几次带着暗示性的试探,只是想不到,陆敛一改前段时间的体贴和有求必应,对待乔娉的态度变得比刚结婚那时还疏离。

乔娉把原因归于陆敛不喜欢这种试探,于是转变战术,不动声色地展现自己的柔情,比如每天都守在沙发上等待假期结束的陆敛下班,让他一回家就能看到她。

挂钟已经指向十一点,乔娉又差点在沙发上睡着。

陆敛这几天似乎格外地忙,昨天乔娉好歹还能在十点等到他回家,今天都这个时间了却还一点动静连没有,陆敛甚至没有回乔娉询问的信息。

最后,乔娉没挨住困意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她自然不知道,因为最近棘手的任务披星戴月的陆敛归家后是如何看到她乖巧熟睡的模样后卸下一身疲惫,极尽温柔地将她抱回房间,手指轻轻拂开她颊边的碎发,眼底满是滚烫的情愫。

接连几天发生等待时睡着的事情后,乔娉提着专门让在乔家工作了二十年的老师傅煲的鸡汤直奔警局。她知道陆敛工作繁忙,懂事地不打扰,只让一个年轻的小警察帮忙送进去。

结果刚走出警局没多久天空就下起了暴雨,乔娉便干脆在警局附近找了个甜品店,等待雨小再开车回家。一小时后,她接到了陆敛的电话,对方问清楚地点后说要来接她。

乔娉看见陆敛来时手里提着保温盒,甜甜地笑着凑上去:“鸡汤喝了吗?味道怎么样?”

陆敛避开她灼热的视线,淡声道:“还没,一会回家一起喝。”

乔娉心中打翻了蜜,忍不住继续进攻:“我们去你在警局附近租的房子好不好?我还从来没去过呢。”

陆敛一开始并不同意,但还是耐不住乔娉的软磨硬泡改变了行驶方向。

因为独居,陆敛租的房子并不大,但很整洁,橱柜里摆放着各种勋章和证书,代表陆敛受过的伤和肩上的荣耀。最吸引乔娉注意的,是一张陆敛和一个男人的合照。男人看起来年龄比陆敛稍大些,两人都身穿警服,轻笑着互相搭着肩膀。

陆敛性格冷静淡定,能和他这样拍照的,一定关系很好,乔娉指着相片问:“这是你的同事吗?”

“嗯,大学师兄。”陆敛眼底一闪稍纵即逝的伤感,看起来并不想多谈师兄的事情,垂头专注地盛鸡汤。

乔娉也不再提,捧着碗问起另一件事:“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太子爷不做,要去当刑警呢?”

陆敛的故事说起来并没有什么跌宕起伏,不过是少年时喜欢制服,向往惩恶扬善,为此没少和父母呛声,甚至用绝食抵抗过。幸好陆家还有个长子能继承家业,因此陆父最后还是松了口,唯一的要求是要陆敛将来无条件服从商业联姻。

故事听起来平淡,乔娉却能在脑海里勾勒出那个为了梦想倔强不屈服的少年,不愧是她喜欢的人。

“如果你没有当刑警,在婚姻选择上有了话语权,或许我们不会相遇。”乔娉发散着思维,又对上陆敛的眼睛,认真道,“可也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空气织成无形的网,将他们收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乔娉决定,她不等陆敛开窍了,只要他有一丝松动,她就主动告白。

可陆敛迟迟没有回应,像是陷入某种挣扎中,直至陆老太太的电话打来。老人家第一句话就是关心乔娉:“乔乔现在怎么样了啊?你有没有好好陪她?”

陆敛静默片刻,回答:“放心,一切都按照您老人家吩咐的做了。”

碗从手里滑落,滚热的鸡汤溅起砸到手背上,乔娉却丝毫不觉得疼,她头颈仿佛生锈般抬起,她目光悲凉,问陆敛:“这些天,都是奶奶的意思?”

陆敛假装看不到乔娉的悲痛,没有犹豫地回答:“是。”

原来这些天的柔情和关切都是假的,陆敛根本不是不喜欢她的追求方式,他只是,不喜欢她罢了。

乔娉“唰”地站起来,心里泛起苦涩的海,滔天的浪将她的思绪吞没,她忍住哽咽,冰冷地说:“陆敛,我没看错,我们之间该当演员的确实是你。”

乔娉大步离开,与门外准备敲门的姜歆打了个照面,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乔娉认出里面装的是陆敛那天换下的衣物。

原来一场心动的沦陷是那么简单,只要对方主动靠近,扮演得体贴入微,乔娉就傻愣愣地捧出了心,甚至忘记了对方心底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7

“滚!”震耳的摇滚乐声中,乔娉扯起嗓子喝退企图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

离开陆敛的住处后,乔娉立刻从南湖搬回了公寓。

她动了情却被伤了心,在床上躺了三天后决定一醉解千愁,用喧闹和高浓度的酒精麻痹自己,然后和陆敛离婚,从此一刀两断。

乔家的产业还涉及淮城的许多酒吧,为防止被认出来连买醉都不痛快,乔娉叛逆地选择了一家偏僻混乱的私人酒吧。

来这种酒吧的都不是什么善人,男人被乔娉厉声一喝后依旧不要脸地靠近:“还挺辣,合我胃口。”

哗啦——

乔娉打碎一个酒杯,用尖锐的缺口指着男人:“再过来我对你不客气!”

男人内里是个怂货,碰壁后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乔娉已经醉了七分,迷蒙的眼神却在看到一个男人时有瞬间的清明,她摇晃着穿过人群,视线艰难地聚焦在一处,不依不饶地追随着那人的行迹。

她看见了陆敛。

心底某处地方好像被人拿针使劲地戳,密密麻麻的疼,她失了神,想跟上去质问陆敛为什么欺骗她,有没有哪个瞬间动过心。

陆敛走在前面,在一个包厢停下,用长短不一的节奏敲了门,像是一种暗号。

如果乔娉没有醉,她会发现不对劲,不跟上去,可她在酒精和悲痛的双重摧残下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紧跟着陆敛进了包厢。

看清屋内的景象,乔娉酒顿时醒了一大半。

里面的景象很奇怪。

有人在围着桌子跳舞,有人在鬼哭狼嚎,甚至有人在接吻,还有的正往自己胳膊上注射某种液体。

乔娉立马明白过来这他们聚众在做的事情。她脚步往后退,门被两个彪形大汉堵住。

一个刀疤脸叼着烟走过来,眼睛奸佞地眯起打量起乔娉。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乔娉压住颤抖,尽量冷静地说。

刀疤脸轻浮地笑起来:“走错没关系,进来了就是朋友,一起喝一杯吧。”

乔娉手心出了冷汗,她看向陆敛,对方仿佛不认识她,正用和其他人一样不怀好意看热闹的神情看她。

刀疤脸拿来一杯酒,递到乔娉面前:“这样,喝了这杯酒就算咱们今天没见过。”

乔娉不傻,自己误闯进来见到这一切,不可能毫发无损地离开,这酒绝对掺了什么。她迟迟没有举动,汗水浸透了衣物,突然,陆敛开了口,流里流气:“别不识抬举,虎哥请你喝酒是看得起你。”

乔娉和他对视,陆敛的眼底是流氓似的不怀好意的打量,她却懂了,接过酒一饮而尽。被称作“虎哥”的人应该是笃定乔娉喝下酒会被他们控制,转身去寻找自己的乐子了。

人群也逐渐散开,乔娉不动声色地移动着,那酒被她压在了舌下,她得找机会吐掉。

忽然,有人抓住她的腰,旋即用力,她被拉到一个人前,那人低下头吻住她,挤开她的唇缝,将那口酒汲取了去。

这熟悉的气息,是陆敛。

“嗯……”乔娉想说话,奈何嘴唇被人牢牢抵住,陆敛继续用力吻她,将人往角落里拥,最后将乔娉抵在了墙上。

屋子里多的是纵色的男女,因而并没有人注意拥吻的两人。

等陆敛松开,两人俱是喘息,乔娉急忙拍他:“你疯了!快吐出来!”

陆敛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乔娉,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别担心,我没事。记住,一会会有人闯进来,到时候你立刻跑出去。”

乔娉抓住他的衣襟,一切藏在心底的质问此刻都幻化为无,她已经看出陆敛是在执行卧底任务,只想要眼前人平安:“保护好自己,我等你。”

陆敛眸光发沉,承诺道:“好。”

8

陆敛食言了。

乔娉再见到陆敛,他是被同事背着出来的,耳边血迹斑斑。乔娉呼吸停滞,忘了自己是怎么跟着上了救护车,她在抢救室外面不停流泪祈祷,甚至愿意用自己去换陆敛平安。

哪怕陆敛不爱她。

听到医生从手术室出来说陆敛无碍那刻,乔娉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脑袋发昏,晕了过去。

再醒来,床边坐着穿白大褂的姜歆。

“感觉怎么样?你精神起伏太大,体力不支所以晕了过去,好好休息就行了。”

乔娉支起身体,姜歆按住她:“陆敛要过一会才能醒,你放心,他也没事,你先照顾好自己。”

“可是他之前喝了一杯有问题的酒。”

“那杯酒里有致幻剂,他进行过特殊训练,能把危害降到最小。”

听姜歆说这些话,乔娉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可她对此无能为力。

姜歆注视着乔娉的脸色,温和地笑起来:“陆敛他从来没说过我的身份吧。”

乔娉侧过脸:“我不在乎……”

“我的爱人,是陆敛的师兄,两年前牺牲了。”

乔娉讶异地看向姜歆,立马想起了橱柜里的合照。

爱人牺牲后,姜歆患上了抑郁症,用了一年才走出来。陆敛与师兄交情甚笃,对痛失爱人的姜歆自然多有照顾。他们身份特殊,大多数牺牲后都无法立碑,隐瞒身世,为的就是不暴露家人。在不知道隐情的情况下,误会陆敛与姜歆的关系,倒也不奇怪。

“上一次我和陆敛从酒店出来,是因为我们医院给实习生们举行了一次自我防卫培训,原本说好的老师临时来不了,只好叫了陆敛来救场。中途有个学生不慎落水,陆敛为了救人浑身湿透,所以找了个邻近的酒店换衣服。后来遇到你,他让我先开车回去,但他换下的衣物就在后座,于是就有了那晚我过去还衣服的事情。”

乔娉听完,为自己把这件事误会成了情人相会懊恼不已,嗫喏道:“对不起,我胡乱猜测了。”

“这怎么能怪你。”姜歆摇摇头,“一切都是因为陆敛不坦白我的身份引起的。我有和他说过这件事,但他很倔,一方面是有自己坚守的信仰,另一方面是怕你变成我这个样子吧,所以干脆让你误会下去。他们这一行,很容易让爱上他们的人变得孤独。”

姜歆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眉眼间透着淡淡的哀伤。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姜歆见到来人,站起来打招呼:“醒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陆敛送走了姜歆,坐到乔娉床边。两人一时谁也没说话,片刻后又异口同声:

“对不起。”

“对不起。”

乔娉轻笑:“我道歉是因为给你添乱,你道什么歉啊?”

“我食言了,还让你伤心了。”

“不,我现在很开心。”

乔娉脑海里盘旋着姜歆说的话,陆敛隐瞒下姜歆的身份,在他们之间制造隔阂,在她靠近的时候故意表现得冷淡,都是因为怕她爱上他。

她大胆地猜想,做出这一切的陆敛或许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无动于衷,并不是对她好都是因为陆家,对她没有一点动心。

“陆敛,你怎么可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承担一切风险和你在一起就把我推开。”

陆敛抬眸看她,面色迟疑:“你知道了?”

乔娉继续说:“你不问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答案。”

她慢慢念出那句在午夜梦回时呢喃的话:“我爱你。”

“我爱你,所以愿意不顾一切和你在一起,哪怕这幸福会很短暂,我也愿意,你呢?”

陆敛怎么说得出否定的答案。

他承认,一开始他对这场商业联姻并不上心,是从什么时候起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乔娉身上呢?也许是看到乔娉明明猫毛过敏还要给流浪猫喂猫粮,然后站在远处欣慰地眯起眼;也许是在夹菜时故意夹块姜给他,还像只小狐狸般笑着让他多吃点;也许是她畏寒,同床时躲进他怀里取暖的娇软身躯让他不禁心旌摇曳。

他渐渐着了迷,将乔娉的每个神态都记下,而这份觉得对方无论怎样都可爱可亲的心情,是他尚未察觉的心动。

随着心动而来的,是克制。

正如姜歆所言,他不想让乔娉陷入孤独,所以就让一切都不要开始。克制住拥抱她吻她的冲动,在她靠近的时候连忙逃离,编织谎言,让她以为自己冷漠无情。

有时他甚至会想,如果自己没有选择这份职业,他和乔娉是否早就心意相通,可以拥她入怀中。

其实陆敛很感谢那些演戏的时刻,这样他就可以毫不保留地倾诉自己的爱意。

现在,乔娉坚定地说爱他,他不该再唯唯诺诺,而是应该拿出更执着的勇气,更热烈的回应。

陆敛说:“我在等你说爱我。”

这一句话,已经足够让他们并肩,曾经的情愫涌动和纠结,就留给余生慢慢讲吧。

乔娉握住陆敛的手,摇晃着说:“陆敛,我们再办个婚礼吧,重新开始,真正的开始。”

陆敛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说好是契约婚姻,总裁却在我吃醋离家出走后,对我深情告白

“真的?”乔娉笑得灿烂,“那我还真有件别的大事。”

9

尾声。

一个月后,一个专门为牺牲警察的亲属提供全方面救助的基金会成立,乔娉把自己所有的身家都投了进去,有陆敛在其中与警方做调节,基金会很快走上正轨,最大化地实现了价值。

两人一同搬回了南湖的别墅,那里真正变成了一个家。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之际,乔娉和陆敛在南湖举行了一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婚礼,重新念誓词,交换钻戒,托付真心。

“乔娉小姐,你愿意无条件爱陆敛先生,直到死去吗?”

“我愿意。”

“陆敛先生……”

“我愿意。”陆敛抢过乔娉的话,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亲吻。

从我爱上你那一刻,我的一切就已为你沉沦。(原标题:《婚久必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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