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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如何无耻的休妻!

古人,如何无耻的休妻!

甲骨文“妻”

01

“妻”,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会意字。

在曲曲弯弯的甲骨文中,“妻”由“每”和“又”组成。

“每”,女子生育;

“又”,抓。

所以,“妻”的本义乃抢劫女子,成亲生育,后引申为男子配偶,老婆。

及至西汉,九江太守戴圣编著《礼记》,云:

“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意即,凡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循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六礼程序,正儿八经娶进门的,才是妻。

而“奔”,含私奔、劈腿、偷腥、扯淡等等非常途径入室的,只能叫妾。

妾,从立从女;

在妻跟前,你得给我乖乖站着,小心伺候着。

所以,旧时的妾,多是受气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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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在民间,妻的别称很多,最常见也最广泛的是“老婆”。

“老婆”的本义,原与娇妻无关,是中老年妇女的专利。

唐代诗僧寒山有诗为证:

东家一老婆,富来三五年;昔日贫於我,今笑我无钱。

东边那家的妻子,近几年发财了,长脾气了,天天叽叽嘎嘎地笑话我是穷光蛋。

后来,因受苏轼乌台诗案牵连遭贬的驸马都尉王晋卿,写了一首《耳疾去后呈东坡》:

老婆心急频相劝,性难只得三日限。

这老婆,始指操持家务的妻子,也由此正式成为妻的别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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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但在民间故事里,则将“老婆”这一称呼的出现,给戏说提前到了唐朝。

故事的男主,姓麦名爱新,是个文化人儿。

经N年寒窗苦读,终于出人头地,考中功名做了官。

得意之中,麦兄见发妻年老色衰,越瞅越不顺眼,遂动了换媳妇的念头。

但,自从妻子嫁进门,始终吃苦耐劳,毫无怨言,实在不好意思赶她出门,各走各路,各找各妈。

别犯愁,麦兄是文化人嘛,自然要用文化人的路子:对联休妻。

稍加思忖,欻欻欻[ chuā ],写出了上联:

荷败莲残,落叶归根成老藕。

媳妇啊,你已是残荷败莲老藕瓜,咬一口邦邦硬丝塞牙。识趣点,让位吧。

哪知,麦妻却是个民间高手。

只一瞥,就洞察了他的花花肠子:小样,敢跟我动歪念,玩对联,老娘怼死你。

说怼就怼:

禾黄稻熟,吹糠见米现新粮。

“禾稻”对“荷莲”,“新粮”对“老藕”,工整贴切,新颖通俗。

麦兄细读,很快品出了妻子的操劳与不易。

愧疚之下,又继半句:

“老婆一片婆心”。

情知男人已回心转意,麦妻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度回应:

“老公十分公道”。

就这样,嵌入对联的“老婆”“老公”这一双亲昵称呼,由此流布民间。

荷败莲残,落叶归根成老藕,老公十分公道;

禾黄稻熟,吹糠见米现新粮,老婆一片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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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妻子的另一个别称,叫“糟糠”。

说,东汉初年,大司空宋弘为官清廉,品行正直,深受光武帝刘秀的信任和器重,获封宣平侯。

彼时,光武帝的长姐,湖阳公主刘黄新寡,日子过得比较郁闷。

一日,姐弟俩闲聊。

刘黄来了一嘴:姐觉着,小宋人不错。

光武帝刘秀一听,当即明白,姐看上宋弘了。

既然看上,那就拿下。

能攀附皇亲国戚,当算他老宋家祖坟冒了滚滚黑烟。

很快,刘秀召来宋弘,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我姐喜欢你,择个黄道吉日,把事办了吧。

宋弘一听,居然没给面子,径将脑瓜摇成了拨浪鼓:回皇上,我有媳妇了。

刘秀见状,心下大不悦:贵易交,富易妻,懂不懂?

“贵易交,富易妻”,跟上文说的“升官发财换媳妇”,意思大致相仿:

人当了官,发达了,自然要换朋友;

发了财,有了钱,当然也要换老婆。

常换常新,人之常情嘛。

瞧瞧,光武帝的观念够潮的,与时下不少官员富商的做派不谋而合。

孰料,宋弘将脖一梗,道出了一句千古名言:

“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穷朋友,不可忘;患难妻,不可抛。虽是糟糠,贵如珍宝。

哥就这么犟,皇姐也不要!

这才是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嘛。

点一个大赞。

《后汉书·宋弘传》:

时帝姊湖阳公主新寡,帝与共论朝臣,微观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德器,群臣莫及。”帝曰:“方且图之。”后弘被引见,帝令主坐屏风后,因谓弘曰:“谚言贵易交,富易妻,人情乎?”弘曰:“臣闻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顾谓主曰:“事不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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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老婆,糟糠,贱内,婆姨…

听听妻的这些别称,真没几个光鲜亮丽的。

对了,还有拙荆。

拙,拙劣,粗陋;荆,荆条。

拙荆,即破树枝子。

说实话,以此喻妻涉嫌轻贱,是我最不喜欢的一个。

这个典故,发生于西汉末年。

当时,在扶风平陵(今陕西咸阳),有一书生名叫梁鸿,字伯鸾。

及至成人,娶妻孟氏。

大喜之日,身为新娘,孟氏自然要盛装打扮,风光出嫁。

不料,此后一连七日,新郎梁鸿竟对她冷眼冷面,爱答不理。

新婚燕尔,本该如胶似漆,这货咋还端起架子来了?

孟氏不由心生纳闷,百思不得其解。

一日,她壮着胆子问:鸿,为啥不理我?

梁鸿干咳一声,清清嗓子开了腔:我理想中的妻,乃是衣着朴素、品信高洁的女子,而非画眉描眼、穿金戴银的艳俗之辈。

原来如此。

孟氏恍然,立马摘掉金钗头饰,插上破树枝子;

脱掉华彩罗裳,换上粗布衣服;

洗掉脂粉艳妆,从此素面朝天。

且辞退家政保姆,每日早起,亲自打扫庭除,下厨做饭。

梁鸿一看,大喜,当即给孟氏取名曰“孟光”,字德曜;

寓意脱胎换骨,俗气一扫光。

可笔者越琢磨越觉不对劲:

梁鸿这货怕不是既穷又抠,还死要面子吧?

别说我俗,市侩,坊间有言: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娶妻娶妻,吃饭穿衣。

珠宝钻戒咱先不论,连基本的吃穿都不准,干吗嫁你?

更耐人寻味的是,“拙荆”之称,竟由此成为贤妻良母的标杆!

南朝宋·范晔·《后汉书·逸民列传·梁鸿传》

及嫁,始以装饰入门。七日而鸿不答。妻乃跪床下请曰:“窃闻夫子高义,简斥数妇,妾亦偃蹇数夫矣。今而见择,敢不请罪。”鸿曰:“吾欲裘褐之人,可与俱隐深山者尔。今乃衣绮缟,傅粉墨,岂鸿所愿哉?”妻曰:“以观夫子之志耳。妾自有隐居之服。”乃更为椎髻,着布衣,操作而前。鸿大喜曰:“此真梁鸿妻也。能奉我矣!”字之曰德曜,名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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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有个帖子,专门汇总了关于妻的别称。

比如,

帝王称妻曰梓童;

宰相管妻叫夫人;

文人称妻曰拙荆;

雅士管妻叫执帚;

商贾称妻曰贱内;

秀才管妻叫娘子…

但笔者更喜欢那些来自山乡旮旯,带着土气透着热乎劲儿,含着爱甚至裹着恨的诸种别称。

像孩他娘,伢他妈;

像那口子,那碎嘴婆子;

像焐被窝的,暖脚的;

像吃饭一张桌儿的,死了埋到一个坑儿的……

其实,甭管叫啥,那都是自己的另一半。

当用心珍惜,护爱,宠她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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