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梦得
雍正的勤政似乎给后人到了不知休息的地步,甚至以为他就知道批奏折、讲经筵,召见军机大臣终日处理雪片般的政务。这大体是对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又是片面的。从人性根本上来讲,劳逸结合是基本的休养方式。而雍正作为皇帝确实日理万机外,他的个人生活也相当丰富,甚至超出了许多人对“朕就是这样汉子”的想象。
郎世宁画作
雍正养狗丝毫不含糊,经常给心爱的狗狗设计舒服的“衣服”和狗窝。雍正三年,他传旨:“做鹌鹑笼子一件”,四月的一天,再度下发意见:“着鹦鹉铁丝笼上配做滑车两个,以备挂在树上。”、“做盛白喜鹊笼一件。”连喜鹊都是白的,可见雍正玩的东西确实“高大上”。这些都说明这位大老爷们很喜欢饲养小动物,显然很有爱心。
先看他如何养狗。
登基第一年,在康熙后期的各种未能全面清理的危机下,他还有心养狗。“给造化狗做麒麟衣一件,老虎衣、狻猊马衣两件。具用良鼠皮等毛做。”
雍正行乐图
对于养狗雍正是相当细心且持之以恒的,估计是几条心爱的狗狗给他带来了许多欢乐,因此在雍正的此后几年,不断下发给宠物狗做这做那的旨意。在雍正三年时,他下旨“做狗窝二个,里外吊氆氇,下铺羊皮。”两年后,又传旨“给造化狗做软丝软里虎套头一件。再给百福狗做纺丝软里麒麟套头一件。”
在不久雍正发现这个可能不太适合他的狗狗,因此又下旨说:“原先做过的麒麟套头太大,亦甚硬。尔等再将棉花软衬套头做一分,要做小些。”几个月后,他又给负责人员下旨“做圆狗笼一件,径二尺二寸,四围留气眼,要两开的。”雍正七年的时候,他又说:“虎皮衣上托掌不好,着拆去。再狗衣上的纽绊钉的不结实,着往结实处收拾。”由于性格追求完美,对于狗狗的舒服程度让雍正非常挑剔,由此可见雍正养狗丝毫不马虎,只是苦了这些内务府的工匠们。
活计档
亲自设计玩具,童心未泯的雍正最喜欢的竟然还是最早的“机器人”。雍正这位“汉子”从始至终在性格里有着一种天然的童心未泯,很难将玩具与一国之主联系起来,何况是一位勤政的皇帝。在当时的《活计档》里清楚记载他给自己玩具“自行虎”设计的整个过程。雍正将这种玩具的关联词起名为“铁轮”、“消息”,就是弹簧的意思,因此让自己的玩具虎变成“自行虎”,这说明雍正对有关一点技术含量的东西非常感兴趣,不能单以玩乐为视之。
由于其父康熙对西方学说非常感兴趣,自然影响了在宫廷长大的他,因此雍正非常喜欢这类小发明。
雍正五年,内务府的海望收到雍正指令要他做一个复杂的玩具。“陈设鼓样并挺子座子,俱照戳灯一样做。将鼓墙厚些的鼓做两面。上安粘翎毛鸡一支,内安风琴。再特扁形的鼓做二面,上或安瓔珞,式样或配合何样尔等酌量。”
素净的审美
因此这个玩具显然相当复杂,复杂到雍正自己还没想好,这样交给下人希望他们能够继续创新,然后持续改造。
过了几天,海望将草图递交给雍正,看后并不满意说:“鼓上鸡肚内安的风琴虽好,但鸡肚内地方窄小,恐不能吹整套曲子,若有响声亦可。再此鼓内若安得风琴,顶上就不必安鸡,或安一夔龙式顶才好。”
雍正的设计大大超过了当时的技术水平,堪称脑洞大开研究技术,就算是用现代技术水平来看,也算是匠心独运。可以想象,在鼓内装一架风琴,还要演奏一套乐曲,确实工艺复杂。在一年多后,终于如愿以偿,雍正终于对海送来的样品表示满意。
郎世宁笔下的雍正
改造文房四宝,经常对这些物件进行创新升级换代。雍正本人最为自负之一的就是书法造诣。《养吉斋余录》说:“圣祖最喜世宗宸翰,每命书扇,岁书进百余柄。有旨不令书名,并用闲字图章。”
雍正印章
有一次,他写了一副康熙的景陵碑匾,又叫两个亲王和一个善长书法的翰林,各写一副,然后让群臣当评委说:“放学御书,常荷嘉奖”,并颇难为情地解释说:“非欲自耀己长”。
有时在臣下的批折上戏称:“灯下乱写来,莫哂字丑”、“灯下写的笑话字了。”这些都说明他对书法的擅长和自负,因此格外对于文房四宝重视。雍正的砚台按照他的要求改造到“盒内下部盛热水,使砚不冻不干”的地步。具体是如何制造出来的呢?看雍正上谕才明了:“看前做过的暖观,其形俱高,因火在底下,不得不如此做高。何必将火做在观底?观旁另做一炉,炉下安足,上安铜丝罩,使火气透入砚底,砚既然可热,炉亦可烧香。”
雍正书法
这一年二月十八日传旨,九个多月后始做成两方。雍正不称心,说:“暖砚做得高了,再做时矮些。其盛水处亦深,再做时,高矮留一指。”第二日又传旨:“暖砚做得不如意,火炉下的如意脚不好,或悬着,尔等酌量改做。”十二月十八日始竣工,足足费时十多月。可见雍正对暖砚的重视,而保温兼烧香的设计,显示出他头脑的灵活。
雍正批示
另外两件雍正亲自设计的文房用具,一是笔架。,雍正十年,他下发有旨意制造苍龙训子笔架,雍正指示:“不必明显, 搁笔处要当一陈设用,陈设用,其山峰高处可做尖些,使笔帽套在上亦使得方好。”甚至对于细节的把控,往往告诉工匠要好好处理,不然“朕不依”,很是有小孩子的天真和任性。种种要求不一而足,完全说明雍正在细节问题上是完美主义者,类似的事情还有许多,且留他日再度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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