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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张君:我要穿布鞋上路,行刑前害怕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监狱—5

上一篇我们讲到张君同伙主要成员全部落网,随着张君被生擒,张君的神秘面纱被揭开,他成长经历被扒了出来。

在他一波三折的成长过程中,他的自暴自弃和睚眦必报的心里逐步显现出来。仅仅因为肖月娥没有立即答应他的追求,他便暗暗发誓要把肖月娥追到手,入了洞房,就翻脸不认人。

悍匪张君:我要穿布鞋上路,行刑前害怕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监狱—5

1、少年张君,因胡作非为被送进少管所

张君,外号“咬脐”,学名张运喜,后改名张军、张君。

张君的父亲张文榜30岁时还是一个光棍。1958年大饿饭,村里比他大两岁龙志秀丧夫,带着两女一男,在村里人的撮合下,张文榜娶了龙志秀。

自从龙志秀进了张家门,张家就打理的干干净净。以前,除了张文榜的鼾声,屋里再没有别的响动,现在有鸡鸭声和小孩的吵闹声,也有了家的样子。张文榜也改头换面,穿的干净整洁了。

龙志秀与张文榜结婚后,每两年就为他生一个女儿,连续就是三个,1965年底,看着肚皮微微隆起妻子,张文榜默默地祈祷:“家里已经五朵金花了,求菩萨保佑,给我家来一个带把的。”

1966年农历正月二十六,龙志秀要临产了,张文榜急满头大汗。正在发愁时,忽听到“哇、哇”的啼哭声。张文榜急忙跑到床边,大气都不敢出,看着满身血污孩子,张文榜闭上双眼,用手探去,一模果然带把,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狂呼:“张家的香火续上了,菩萨开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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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志秀已接近虚脱,脸色苍白,看到丈夫高兴的手舞足蹈,嘴角漾起一丝微笑,她催促道:“他爹,你快剪脐带呀!”张文榜高兴过头,也六神无主,情急之中伏下身子、用布包着脐带用牙将脐带咬断,这就是张君乳名“咬脐”的由来。

加上“咬脐”,张家也是六口之家,日子更加困顿,张文榜年轻时就不是吃苦耐劳的人,一家人的担子可想而知。

但“咬脐”毕竟是张家的独苗,是爹妈的心肝宝贝,张文榜将自己的全部精力与爱心,都倾注在了这个孩子身上,竭尽所能把最好吃最好穿的留给他, 带着出人头地的信念,7岁的“咬脐”进了村里的学校。

张家郑重的为他取了个书名叫张运喜。

张运喜是独子,在家高高在上,都要围着他转,可到学校里,他就蔫了,很内向,见了生人,讲话脸都红!

陈世清及其结发妻子苏武玉也是潭子口的人,三人年龄相仿,都在一个小学就读书。谁又会想到,当年唯唯诺诺的两个小屁孩长大后却变成了大魔头。

陈世清生于1965年12月,他家也是一贫如洗,所不同的是,张运喜在家里是小皇帝,而陈世清却像一个沙包。陈世清的父亲叫雷花海,母亲叫陈梅香。雷花海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只好“倒插门”陈家,按照民间的习俗,生下的孩子不能跟他姓雷,只能姓陈。于是,取名陈世清,没有雷家的事。2000年10月14日,陈世清在看守所讲:我虽然父母双全,但从小却得不到父爱母爱。

“我父亲在队里当会计,多少有点文化,可他没得教育方法,动不动就打人。邻家有个女的,喜欢逗小孩,有一次她问我:你爸爸姓雷,你为什么姓陈呀?我回家就问爸爸,想不到这一问正触到爸爸的痛处,他二话没说,一扁担打到我腿上,把我踢倒。我的脾气特别犟,不哭,顶嘴:你们打吧,打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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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清还讲了一些他读书和在村里面的事,他说:我从小就对读书没兴趣,特别是语文,转过身字就不认得了。我跟苏武玉在一个班上读书,苏武玉喜欢跳舞。后来我没读书了,就学了许多手艺,泥瓦匠我也干过。我的手艺不错,也肯给乡邻们帮忙,我在家边不犯事,到现在为止,我在乡里的口碑并不坏。

张文榜对张运喜是娇生惯养,雷花海对陈世清是拳脚相加,显然这两个孩子都没有到达他们的预期,相反,这两个孩子还拧到了一起。

张运喜因与自己的小学老师同名,他姐姐帮她该成张军,但张军觉得要当君王,所以写成张君。

张君1979年9月考取大湖口中学,离家五六里地,初中阶段,他的学习成绩也不差。他曾经想过要发奋读书,改变自己的家庭困境,出人头地。

奈何1980年11月,母亲因子宫癌病发无法忍受巨痛上吊自尽。老父张文榜又患上了肺心病卧床不起,姐姐先后出嫁,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宠大的张君怎么承担得起家庭之重,1982年,张君再也无心读书。

张君后来在狱中回忆过母亲患病这个事情,说母亲病重时,张君和家人一起去长沙帮母亲检查病,确诊为子宫癌,但当时张君家一贫如洗,住院,没钱;手术,没钱;开药,没钱,三无人员。所以只能打道回府。他父亲也是如此。所以他对长沙没太多的感情,有只有想做个案让长沙抖一抖的想法,所以他在长沙选择了一个金店,当然这些是后话。

张君母亲病重之际,想吃一口肉,在许多作品这样描述:“张君积攒了一个学期,存得5角钱,来回跑去30多里外,为母亲买来一点点肉回来,学着姐姐的模样做肉圆子给母亲吃。”我觉得这个描述有点博眼球,蹭流量。

张君回忆,带了几块钱,来回跑20多里地,买回几斤肉,做了肉圆子,母亲吃了点肉圆子,喝了半碗肉汤。

这个说法我觉得更客观一些,张君母亲前后生育了七小娃,1980年张君14岁,其实他有三个姐姐已经出嫁了,虽然张君家穷,但在母亲病重之际,这些哥哥姐姐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他们再困难,挤几块钱是完全有可能的。

张君自我点评:这(为母亲买肉这件事)是我做的最好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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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初张君一出狱就与肖月娥结婚,完全由哥哥姐姐操办婚事这件事看,张君与哥哥姐姐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张君生命中最要的女人之一肖月娥出现,她伴张君走过最艰难的岁月,确被张君伤的片体鳞伤。

在大湖口中学读书的时候,情窦初开的张君被同班的肖月娥所吸引。肖月娥生的端庄秀丽,两只眼睛大又圆,她性格温顺且富有同情心,总是带着微笑,学习也好,吸引了大批男生的注意。

1981年,张君和肖月娥都是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年,都懵懵懂懂的,张君情商高,胆子大,在班上,他总是有事没事找肖月娥搭讪,对她特别热情。母亲死后,父亲卧床不起,姐姐也出嫁,没有收入,没有劳力,张君家里一贫如洗,家徒四壁,吃饭都成了问题,肖月娥家人丁兴旺,经济条件较好,肖月娥便慷慨解囊,给张君塞一些零花钱。

张君的母亲去世,张君悲痛欲绝,哭得七昏九死,6岁丧母的肖月娥,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同命相怜,怜悯之心泛滥,因此二人便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

1981年9月,张君和肖月娥都考取安乡县第三中学高中,又在同一个班。肖月娥对张君继续充满怜悯与同情;而躁动不安的张君,把肖月娥的怜悯同情理解为初恋,便猛烈发动“爱情攻势”,弄得肖月娥忧心忡忡,最后干脆不理张君。张君一厢情愿,觉得自己在感情上受到了挫折,之后变得自暴自弃,常以失恋为由在外面寻衅滋事。

家庭的变故和姐姐出嫁,加上感情的挫折,张君便同本地的不良青年张孝平、张阳军等结成一伙,正好十三个人,便自称“十三太保”,在安福和淞滋河西岸的澧县称王称霸。

因为张君的“板凳拳”耍的好,大家给他取了一个神腿张君的绰号。1982年17岁的张君自动退学,此时,当地老百姓已经非常惧怕这个无法无天的神腿张君了。

1983年2月,张君赌钱输了一个精光,心烦意乱之时,张君觉得这些年来那么倒霉,遇到那么多不顺心的事,全是因为肖月娥拒绝了他,是她爹肖忠怀当道干涉他与肖月娥的恋爱自由。

爱由心生,恨由心起,他一怒之下从家里拿了两把杀猪刀,约了胆大张腊狗的顶风冒雪找到肖月娥家,要和肖忠怀一决高下。

肖月娥在门口刚好见张君手握杀猪刀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便轻声细语地劝说道:“张君,家家户户欢天喜地迎新春呢,你有么事找我父亲?”张君板着脸,把肖月娥一推:“去去去,你是个没头脑的女人,我找你父亲算账。”

肖忠怀知道张君在打女儿主意,早就恨透了这个坏小子,见张君两手握刀,45岁的肖忠怀,身强力壮,岂肯忍气吞声,立即火冒三丈,也拿起一把菜刀迎上来,肖月娥的继母李先珍怕丈夫吃亏,也拿起一把刀跟了出来,肖月娥的二妹三妹也在一起拥到门前,张君见肖家人多势众,顿时蔫了,服软道:“我不是来杀月娥的,我是想来看看她。”肖月娥把他和张腊狗请到堂屋里,说几句软话,一场腥风血雨就此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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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春节,张君没齿难忘,除夕晚上去赌博,手里最后拽得出油几块钱也被输精光,他冒着寒风回到冰冷刺骨的茅草屋,饥肠辘辘的揭开锅盖,只有几个煮熟的冷红薯,张君狼吞虎咽的吃下肚后,裹着一床烂棉絮呼呼大睡。

大年初一,在别家热热闹闹的爆竹声中,张君被震醒了,起床后张君便去渡口,那里是逢年过节是最热闹的地方,也是他们“十三太保”的势力范围,“十三太保”均为20岁上下的流氓青年,张君最小,才17岁,但是他霸道,武功又高,在同伙中特有“威信”,基本他说了算。

大年初一上午,张君与同伙在大堤上碰见一对未婚青年从津市过来走亲戚,二人穿戴整齐,手里提着礼物,那女的面若桃花,生得眉清目秀,张君见了顿生邪念,他问同伙小曾有胆量上去摸一下?

那混小子一拍胸脯说你太小看人了!小曾紧追上去,走到那姑娘的身旁,先用肩拱她一下,等她转过脸时,他便伸手去摸姑娘的漂亮脸蛋,边摸边挑逗人家,女的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他又伸手顺势在她隆起的胸部摩擦起来。

姑娘的未婚夫喝斥道:“好大的胆子,敢耍流氓?”小曾一口流氓腔:你摸得老子就摸不得?说罢卷起衣袖,手就往姑娘衣领里面伸去,男的拦上去,二人扭成一团,女的拼命叫喊:“来人啦,抓流氓!”

张君迎上去,一个飞腿踢在男的下腹部,又伸出巴掌掌掴女的,直到男的滚在地上,女的鲜血直流才罢手。那男女二人提的礼品和身上的衣服被打落在地,张君几个上去一顿践踏。那一对小青年平白无故遭此侮辱和殴打,再也无心走亲戚,哭丧着脸掉头返回津市。

张君与同伙得意洋洋地喊道:“下次经过老子的领地,先要丢下买路财。”

2月15日,正月初三下午。张君路经南阳渡口时,发现本村青年余老大、余老二兄弟正在那里与人赌博,张君眼睛一转,计上心头:弄钱的机会到了。便跑去向“十三太保”中的头目张阳军报信。张阳军一听可以搞钱就来了劲儿,便和张君、小马骑着自行车到了南阳渡口澧县河岸。

“你们赌博赢了钱,抽点起来。”张君向正在赌博的余家兄弟伸出手,索要“红利” ,想黑吃黑。

“张君,我们凭什么给你?我又不差你的账”余老大不买账。“不识抬举,打!”张君一声令下,张阳军和小马扑了上去,将余氏兄弟打倒在地。

张君一伙过渡口返回南阳时,余家兄弟对他们骂骂咧咧,数落他们,张君恼羞成怒,与张阳军商量后,把“十三太保”中的其余十人调集到南阳渡口,余家兄弟见张君一伙浩浩荡荡扑过来,知道不妙,撒腿就跑。

前面有小河当道,余老二被迫下水逃跑,张君下水穷追不舍,余老二被迫跑去躲在陈某家的床底下。张君一伙追到陈家后,诬陷余老二偷了一村妇五百块钱,要闯进陈家要搜人。陈家劝告说:“新年头里不能乱来。”张君一伙威胁道:“不让搜?我们去喊几十百把人来,拆你的屋!”说着张君就要去喊人。陈家无奈,只得让他们搜。他们发现余老二躲陈家的一张床底下,喝令他出来。余老二可怜兮兮地说:“我没偷东西,我只玩牌,要我出来可以,但要喊个头来,不要打我。”张阳军恐吓道:“你再不出来,老子就用鱼叉杀!”

余老二出来后,张君一伙不由分说,又是拳脚相加。他们让余老二把身上的棉衣、罩衣脱下,以两块钱卖掉,在余老二的苦苦哀求下,退一角钱过河费给他。他们将敲诈的八元九角钱和卖衣服的二元钱,买了烟酒瓜子,吃尽喝完,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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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一伙在南阳渡口称王称霸,胡作非为,见了男的要钱买烟酒,见了妹子就去搂抱,稍有反抗,便一哄而上,群殴人家。

村民对“十三太保”恨之入骨,便向大湖口派出所举报,正逢83严打,加上正月初一,他又在南阳渡口耍流氓,打群架,终于,他们被“严打”进了郴州少管所。十三太保均被判刑,张君因年龄不满18周岁,所以仅被判了3年。张孝平、张阳军,一个被判十二年,一个被判十年。

1983年10月中旬,张君被押往湖南郴州市少管所,开始了三年的牢狱生涯。

对于肖月娥来说,获悉张君被判刑劳改3年,心情极为复杂。1983年10月,肖月娥上高三,还有不到一年时光就要毕业了。她跟张君同学4年,加上张君的穷追猛打,情窦初开的肖月娥心里有意无意的会想到张君。

安福就那么大,张君追肖月娥的事情,肖忠怀早有耳闻,把肖月娥找回家责问道:“有那么回事吗?”

年幼的肖月娥自然不敢承认,“我们仅仅是同学关系”。“他已在社会上打流,是个'太保',人见人怕,名声坏透了,你再看看他那个家,几间破烂的茅房,鬼都不上门,你必须跟他一刀两断!”

肖月娥含着泪水,点头,从此不敢再跟张君来往。

张君送到郴州少管所时,离他18岁周岁还差三个月,因为他是未成年人,从轻发落了,张君想:三年么,一晃就过去了,出去还是一条好汉。他此时想的不是怎么洗心革面,而是盘算着出去找那些报案的和抓他的人报仇雪恨。他想来想去肖忠怀肯定说了不少坏话,首当其冲就是他。

要对付肖忠怀,就要把肖月娥弄到手,折磨她,打击肖忠怀。张君的心思就是这样,往狭隘处想,看到别人痛苦,自己才会快乐。可能从他母亲去世时,他就形成了扭曲的人生观念。

张君到了少管所,一天三餐有了着落,还不用照料病中的老父亲,衣服也是统一的囚服,名字一律以89号、101号代替;每月打两次牙祭,每人二两猪肉。

张君在“十三太保”中年龄最小,可他诡计多端,又有号召力,拳脚了得,心狠手辣,实际上是他才是主谋,张孝平他们不过是愣头青。

刚到少管所时张君沉默不语,一天仔细观察同牢房的每一个人的情况,看着“牢头”如何高高在上,欺压新人。他也是被凌辱的对象,刷马桶洗碗洗衣服,他都逆来顺受,很是听话。很快,他以勤快,聪明,又会“南拳北腿”,渐渐博得了同号犯人的青睐与信任,不久,自己便混成了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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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读了一年高中,在里面算是个文化人了。在少管所,管教因材施教,看他学习成绩好,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还让他担任了犯人的“教员”,闲时就表演一番他的拿手好戏“板凳拳”,直把那些少年犯佩服得五体投地。在少管所他也是神腿张君。

三年的少管生活,张君除了报复计划,并未改邪归正,而且从牢友中学到不少“经验”,这些经验为他日后的一系列行为垫下了铺垫。

张君虽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被关进了牢笼后,回忆起那段岁月,在张君心底只有恨!

他恨这个社会太不公平了,自己一无所有。

他恨父母没让他过上安安稳稳的幸福的日子。

他恨派出所小题大做,打个群架搂抱一下女青年就抓人。

他恨肖忠怀当道,干涉他与肖月娥婚姻自由。

他恨肖月娥屈服于父母的淫威,不敢反抗。

张君暗暗发誓:为了惩罚肖忠怀,我出狱后,一定要把肖月娥弄到手,折磨他们一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在监狱中,他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人生,他想得最多的就是肖月娥,那是他最初最纯真的爱,尽管他是一厢情愿。但现在他把自己的一切不幸都归在肖月娥身上,是她拒绝了自己,才使自己走上这条道路的,他已经由爱生恨了,所以他挖空心思的要把肖月娥弄到手。

于是他想道了写信、写情书,向肖月娥倾诉自己的相思之苦,这在当时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他向管教干部要来纸和笔,张君挖空心思的将一封封激情澎湃的情书寄向肖月娥。

这些书信有的向肖月娥致歉;有的追溯友谊;有的感激肖月娥对他无微不至的关爱;反正他就是想方设法的写。

这个时候的张君,给肖月娥当牛做马,他都心甘情愿,只要能够得到肖月娥。这是1984年3月5日他写给肖月娥的亲笔信的部分内容:

娥:

敬请冷静一些。

我无论怎样,也不可能向你解释清楚,我想,只有现实和历史才是最好的证人,我除了在判决书上写的打过别人两拳外,再没有犯任何罪恶。我把你当做我惟一的良友、伴侣,我对你充满着无限的希望。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会骂我。……

我的上天,你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吗?我不能再受任何屈辱了。……

我在多少个不眠之夜,这样充满希望地煎着:等着吧,再忍受一点,再坚强一些,回家后就会与你、我的亲人们生活在一起了,那时,可能会好些的,命运再不会欺骗我了。……

我请问你:我应不应该得到宽慰、鼓励?我应不应该成为好人?应该继续下去伤害人民吗?…

可是,你似乎忘了我,在一年的时间里,仅仅给我写了一封极短的信,这多么使我绝望啊!……

但是,一想到改恶从善,一想到你过去对我的话语,就放下了拳头,收住了曾犯过罪的无情的脚步。……

如果真有心似铁石的上帝,那他也要被我的爱、忠贞、虔诚、坚毅所感动,慷慨地赐福给我这个可怜的人。……

我贫穷,家庭破产了,名声败坏了,地位低下,学浅才疏 我是很难得到爱的,如果你想抛弃我,就抛弃吧,我对你的痴爱是永存的。在你的面前,我不是市侩,不是骗子,不是刻毒无赖的家伙,不是死有余辜的罪人!我渴望你,请看我今后新生之路吧。帮助我安静地学习吧,不要使我再走弯路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有千言万语,无法说下去。泪,湿了衣袖;高大的宿舍,欲倾。

此致

敬礼!

张君

1984.3.5深夜

另:如果你收到这封泪凝结成的信后,请回一信,说明你收到没有,不然,我会发疯地给你写信的。

在信中,张君还写过要自杀,以此博得肖月娥的同情,有些信他写得很肉麻,被女管教审核都是一身鸡皮疙瘩。

肖月娥因为张君信件的骚扰,心乱如麻,高中没读完就离校回家。她性格温顺,长相甜美,家庭条件好,提亲的人纷沓而至;肖忠怀一言以蔽之:月娥还小,不谈婚嫁。

张君在少管所有的是时间,情书一封接一封来。淞滋村的肖忠怀不可能都没收到,多数落到了肖月娥手中。当着父母妹妹的面,她面红耳赤:“张君真是个厚皮大王,人家不理他……”可是,夜深人静,一人独处时,她终于拆了来信,不禁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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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春暖花开的日子,张君的三年刑期将满,他又从郴州少管所写来一封信:

月娥:

我想念着你。

想不出你是什么样子,分别多年了,你一定变了许多。我不希望你变得美丽,更不希望你变得世故,我要你穿着过去的衣服和我重逢。

我是人,我再也不要和你偷偷地来往,我要光明正大地与你结为知已。我晓得你受着许多压力,希望你轻松一些。

请你相信我。

我长大了,正月二十六将满20岁。在我的记忆中,你只比我小一个多月,是吗?

只有一个多月了,不要心急,我一定会回来的。

娥,注意休息,少做些重事。我知道没人疼你,你可要保重身体。

1986.2.28

捧着热情如火的信,肖月娥迷惘了,在惆怅中给张君回了一封信:

“张君,数信均已收悉,本来不想回信,有什么好说的呢?既然你决心改邪归正,洗心革面,又听说你在少管所表现不错,作为老同学,当然为你高兴,希你慎行未来程,出来后,勤勤恳恳做事,老老实实做人,你还年轻,方满20岁,应该有一个好的前程"

苦苦等待三年,张君终于又收到肖月娥的信,如痴如醉,热泪纵横。月娥还念旧情,没有忘记我!知道有戏,他把月娥的几句话倒背如流,那封普普通通的信,一直伴在他枕边!

月娥的信,像一剂强心剂,使20岁的张君精神焕发,憧憬着回乡的日子,实施他罪恶的计划,将肖月娥弄到手。

张君关了三年,春心荡漾他很少见到女性,他只能把肖月娥的倩影印在脑海中,一走出大牢,就有想见肖月娥的冲动。

2、命运多舛的肖月娥正式走进张君的生活

“张君要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有的人怕,有的人确不屑,肖忠怀提前给月娥打预防针:“张君这浑小子就要出狱了,你可千万小心,别再上当受骗!”肖月娥一再保证道:“女儿还是有头脑的。”怕夜长梦多,肖家急忙托人为肖月娥找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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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君先下手为强,先是用情意绵绵的情书打开肖月娥的心扉,占据在她的心中,现在又是甜言蜜语邀约肖月娥,在大湖口河滩上的柳树丛中,他们有了第一次约会,张君就跪在肖月娥的脚下,那个琢磨了许久的台词一股脑往他嘴里滚出来:月娥,三年来,我只想你一个人!只有你能拯救我的灵魂,我一定改恶从善,老老实实做人,只有你能救我!

肖月娥心情很复杂,连忙扶起张君,是喜悦,又有担心地对张君说:“只要你能洗心革面,不跟三教九流入伙,你还会有出息!”

一个男儿肯为自己下跪,表忠贞,当然另女孩心动,所以喜悦;想到父亲肖忠怀对张君咬牙切齿的恨,肖月娥又蒙上淡淡的忧愁,婚姻大事,没有父母的支持,作为女儿,总是会有失落的。

张君的真情告白,直击肖月娥心房,心扉被打开,肖月娥就沦陷了,虽然肖忠怀在肖月娥耳边不断叮嘱肖月娥要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可是,张君一个暗号,心慌意乱的肖月娥就控制不住自己,借故出村赴约去了。

张君用甜言蜜语、赌咒发誓终于攻破了肖月娥坚固的城防,任由张君自由进出。

张君的阴谋终于在1987年新春前夕获得成功,不满21岁的肖月娥冲破重重阻挠,义无反顾的嫁给了家徒四壁的张君。张君家里唯一有价值的就是一个卧病在床老父亲。

这是数年来张家仅有的大喜事,张君的五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出面承头为张君操办婚礼。张君与肖月娥的婚事,震惊四乡八邻,成为大家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本地新闻。

新闻内容是清一色的哀叹和惋惜声。“鲜花插在牛屎上,肖家碰鬼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有肖月娥被蒙蔽了,因此吃了许多苦,爱、恨、怕一直交织在肖月娥的感情世界里,压得肖月娥喘不过气来。

当闹洞房的亲友们散去,张君心猿意马地钻进肖月娥暖烘烘的新被窝,突然张君大笑三声:“哈哈哈……”

“张君,你发神经了吧?深更半夜,外屋的客人还没睡呀!”肖月娥娇羞地敲打在他的身上。

少顷,张君精神上,心理上,生理上都得到无限的满足。他要告诉世人:在我的眼里没有不可能!

肖月娥一到手,张君便开诚布公:“肖月娥,你并不爱我,你只是同情我,可怜我,你的怜悯,对我是一种耻辱!”

张君被捕后,肖月娥在给张君回忆人之初的信中有这样一段:“曾记得爹爹还在的时候,我们一家住在茅草屋的温馨,也记得你为了别的女人对我在肉体上的摧残和人格上的侮辱,对你的爱和恨,我现在已彻底地放下了,不怨任何人。”

肖月娥曾经悔恨不已地说:“张君在未得手前,伪装得很好,对我甜言蜜语,低声下气,甚至下跪,赌咒发誓,可是,结婚当天晚上就翻脸不认人。做他的妻子,既没有人格也没有尊严。”

从肖月娥的这些表述中,我们可以看得出真实的张君究竟隐藏得有多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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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张君和肖月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起因仅是因为在学校,他追求肖月娥,肖月娥没有答应,他就自暴自弃,怀恨在心。他把加入十三太保,被送进少管所的这些事全部怪罪在肖月娥及肖忠怀的头上。因此他要用把肖月娥娶到手,来折磨肖月娥及她们家人,可见张君的阴险和毒辣。

肖忠怀一直反对和不认那个拿着杀猪刀打上门来挑事的混账东西,然而木已成舟,有了两个外孙后,肖忠怀也不去和他计较了。只是他不知道女儿受了多少委屈。

结婚以后,张君有模有样的干了几天农活,但一项喜欢投机取巧的他,那里吃得消。肖月娥打理家,并照料张君病嘘嘘的老父亲,为他洗脚擦身,即将油尽灯枯时,喂饭,端屎端尿,老人在临终前握着肖月娥的手说:“月娥,你和我女儿一样好,嫁到张家让你吃苦了,张君不争气,你一定要把两个儿子带好,不要像他爸爸一样……”老张是个明白人,他也看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儿子不争气,让肖月娥受苦了。肖月娥本就心地善良,加上老张的临终委托,肖月娥把主要精力的用在孩子身上,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她的忍受着。

1991年,张文榜在弥留之际,想看一眼儿子,可他梦寐以求的儿子张君却不知去向,肖月娥多方打探,才从牌桌上把他唤回:“张君你真混,爹都快落气了,你还有闲心打跑符子……”

张君被捕后供述:“我走上这条路,主要原因是贫穷。我家在农村,12岁时母亲得癌症没钱治,去世了,父亲也长期患有肺结核,家里一贫如洗,所以我想发财。还有一个原因,是我17岁时打架被判了3年,我觉得只不过打点小架,就被关了3年,一直不服。出来后那种反社会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再次与家人生离死别,张君下决心一定要改变现状,在窝在家里,靠一亩三分地永无出头之日。他要富,要暴富。张君想到下海经商,但自己空空如也,张君向同学姚海兵倾述。姚海兵是仅有的去监狱看过他的高中同学和朋友。

姚认识城关镇信用社的许军,许军与张君也是安乡三中的同学,高他一班,张君曾经帮许军解过围,用他的功夫救过许军,只是张君读了一年就辍学了,以后就没有联系过。

一天,姚海兵特意去找许军说:“张君在郴州少管所坐了三年牢,我去看过他,而今释放了,他想找你借点钱做点小买卖。”许军的父亲有点管事,许军也管信贷,张君找到信用社,诉了一顿苦,许军被打动,念及旧情,也略知张君是性情中人,便以信用社的名义,贷款2000块钱给张君做生意。前面的文章提过,许军就因为这2000块钱,最后与张君扯上关系,最后人头不保。

张君举家到大湖口街上,租了两间门面,张君脑子活络,去县城进各式男女皮鞋来,一个有模有样的“张君皮鞋店”就开张了。张君进货,肖月娥卖,肖月娥温顺漂亮,经营有方,为人好,生意很红火。

张君手里很快就有了几个钱,钱到手,张君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的本性又出来了,张君就是脱缰的野马,又是凶恶的狼,肖月娥那有说话的份,他怎么玩怎么逛,肖月娥已经无心计较了,只是期盼他每晚早点回来,自己还要一遍又一遍热好饭菜等他,最让肖月娥伤心而难言的是,张君是个好色之徒,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张君这个色魔竟然将魔爪伸向自己的小姨妹。

“你不是人!”肖月娥骂他,他便大发雷霆,不是拳打就是脚踢,张君力量足,把肖月娥打的七昏九死,肖月娥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只怪自己当初是不听劝阻,被张君的花言巧语蒙住了眼睛,义无反顾的嫁给张君,现在自己也没有脸回去倾诉,更可恶的是张君发现自己回娘家,会吵上门去要人,那样更丢人。

悍匪张君:我要穿布鞋上路,行刑前害怕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监狱—5

结婚前,张君可以为你下跪,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洞房之后,他下了肚皮就不认人,从此处处折磨为难肖月娥,家无宁日,肖月娥忍无可忍,多次求他同意离婚,一拍两散。而张君是只娶媳妇不嫁女的主,他岂肯放手,他理都不理肖月娥,依旧我行我素。

肖月娥说:张君喜怒无常,心理变态,但在精神上并无毛病。

不到一年皮鞋店就营运不了了,关门大吉,肖月娥不能坐吃山空,又设法开了个餐馆,张君口袋里有点钱,手就发痒,和那些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半年后又关门大吉。

几经折腾,肖月娥已精疲力尽,她回到花林村那两间茅屋里,精心带两个小孩。

一年后,信用社的许军来找张君收贷款,张君早已不知去向,连肖月娥也不知道他的下落。这2000元巨款连本带息,血本无归。肖月娥知道,他的心野了,根本不把花林村当家,不把肖月娥当自己的老婆了。

张君很少归家,他与肖月娥的夫妻关系名存实亡,即使偶尔回家,不是向她讨钱吵架,就是打架散场,曾经的甜言蜜语,曾经的信誓旦旦早忘了个一干二净。

自从“张君皮鞋店”关门,老父已病故,张君对那个家也无太多牵挂,花林村的妻儿他也很少过问。偶然回家,也是去肖月娥手里挤出一些血汗钱,再到县城或是大湖口吃喝嫖赌。门前那几亩责任田和两个孩子的担子都落在肖月娥的肩上。

张君已经彻底抛弃了那个家和那个她。

1991年清明时节,张君闲的无聊,在街上东游西逛,恰巧碰见同乡李万新,他是一个的船老板。李万新笑着对张君说:“神腿张君,你在哪里发财呀?”

“发财?发棺材,这穷安乡,找不到发财的路,搞什么都亏,皮鞋店亏本,杂货铺也关了,老婆儿子都回了花林村,我么,就成了快乐的单身汉!”

李万新看中他“神腿张君”的威名,便笑着请他在一家小铺里坐坐。要了几碟小菜和一瓶小酒。

“李老板,我不喝酒的,喝了酒,人就糊涂,而糊涂人是办不了大事的。”

李万新再三劝酒,张君磨不开面子:“好吧,我喝点啤酒。”酒长话多,越说越投机。

张君讲:“李老板,听说你弄船搞运输,发了财呢!”

“你晓不得,跑江湖风险大呀,有坐船不给钱的,有拦路打劫的,过洞庭,走岳阳、长沙,风险蛮大的,混口饭吃,发什么财。”随及李万新便试探地说:“张君,我想找个帮手,不晓得你愿不愿意跟我干?”

“当保镖?”

李万新便笑嘻嘻地说:“哪能呢?你张君是安乡远近闻名的人物,是干大事的角色,请你当保镖是大材小用,委屈了你,我是请你当帮手,借你的威名,保一路平安!”

张君正若有所思,跟李老板跑船,工作轻巧,吃住不愁,还有点工资。于是便答应下来,他名为帮手,实为打手皆保镖,坐船的,运货的,只要看见他那身板和双目凶光,都绕着走,没有人再敢造次。

张君游惯了,船只要停靠码头,便悄悄溜上岸,去烟花柳地逛逛,松松筋骨,泄泄火气,可这地方都需要钱铺路,那点工资怎么够,一个严禁的问题又呈现在张君面前:去哪里不费力就能搞大钱来挥霍呢?

悠悠洞庭上,李万新递给他一支烟给张君,张君心思在钱上,道:“吸烟有什么意思?我戒了。”“哎,手头紧得很,么时候才能发点财,过几天好日子?李老板,你帮我出出主意”。

李老板也不是什么好鸟,知道张君是敢于冒险的主,边说:“有个女的是有钞票,不晓得你敢不敢下手?”

“你说吧,在哪里?就没有我不敢干的事!”

李万新靠近他的耳根悄悄说:“安乡码头大河坝上有个货店,晓得吧?”

“晓得,我去买过东西。”

“是一对姐妹花,姐姐叫曾桂枝,妹妹叫曾艳辉。”

“她们俩到底有没有钱?”

“有钱,当然有钱啦!曾氏姐妹曾经约我一同到海南办砖厂,她们现在就可以筹措10万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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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万?”张君一下子把眼睛睁得老大,“真的假的?”

李老板把头一歪:“我是生意人,还会讲谎话?千真万确,她们出10万,我也出资,合伙开砖厂,海南岛到处盖楼房,要是烧窑开砖厂,成本低,收效快,准能发大财,不过,跟两个娘们共事,我还要考虑考虑。”

张君满脑子是10万的数字,几经思虑,下了决心:就干姊妹花一票。接着又是一个严禁的问题摆在张君面前:赤手空拳上阵还是持械上阵?

张君茶不思饭不想,挖空心思,冥思苦想,突然他眼前一亮,他想起老同学李鹤溪。以前开皮鞋店的时候,李鹤溪来店里面玩过,现在李鹤溪正在广东某地一个看守所当武警,武警一定有枪,有子弹……于是,张君告别李老板,去中岭村找到李鹤溪的老家,说是鹤溪的同学,要下去叙叙旧。老人翻了一个信封给张君,一心想着10万巨款的张君,没有片刻停留,带点路费,便日夜兼程直达广州,随后按信封上的地址,在某看守所找到了李鹤溪。

家乡人来访,又惊奇又热情,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叙完旧,说完家乡事,张君便直奔主题:“老同学,这次我南下广东,不打工,也不为钱,而是要救一个病人。他已病入膏肓,看了几家医院都说救不活。”

这是张君挖空心思想出的托辞,张君觉得只有这样,才会得到接受部队教育的同学的同情,这个理由索起子弹更名正言顺。

李鹤溪的反应果然如张君所料,他急切地问道:“那何事搞呢?”

张君故作神秘地说:“乡里有个郎中,也就是土医生,神通广大,他说可以治好这个怪病。”

李鹤溪松了一口气说:“怎么治?”

张君侠肝义胆的讲述道:“那个郎中说,他有个祖传秘方,不过,眼下很难找到一味中药,如果找到了,我那朋友就可死里逃生,我千里迢迢,就是过來求你,请你帮我弄点那种药,我还要赶回去,救人一命,胜七级浮屠啊!”

李鹤溪被张君声情并茂的讲述所打动,你说吧,要么子中药?能买的我买,能要的我去要,只要不犯法!

张君放松神情,笑了笑,指着李鹤溪的枪说:“既不用买也不用讨,你手头就有。”

枪就是战士的生命,李鹤溪警惕地抱紧枪说:“你要枪!要枪干啥?”

张君哈哈大笑:“老同学,你领会错了,我不是向你借枪,是要几粒子弹。”

“要子弹做什么?”

“也不是要子弹,而是要子弹里的火药,其实子弹里面的火药也是一味中药,就是那个神医说的,是治那号怪病的秘方,药到病除。”

现在张君的意图完全清楚了,李鹤溪松了一口气说:“子弹是配备的,少一颗都不行。”

张君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服了李鹤溪,答应替他弄几粒子弹做药。第二天,张君如愿的拿到子弹,打开一看才有十发,张君摇头道:“我从安乡到广东,几千里路,花上几百块路费只弄到一点点火药,起码还得翻两番。”

乡情难却,李鹤溪又偷偷地讨来20粒子弹,30发子弹在手,张君立即底气足胆子大了。

临别时,老同学再三叮嘱:“张君,你可千万保密啊,这子弹可不能用来打人!万一你犯了事,我就得脱衣服走人!”

“放心吧,老同学,我又没有枪,光是子弹有卵用。”说罢,他心满意足的返回安乡。

光有子弹也没有用,因此,回到安乡后,张君将30颗子弹妥善珍藏,随及在大街小巷、三教九流中打听,哪里能买到手枪。

终于,张君花钱从民间买了两支土制手枪,他跃跃欲试,想知道自己的枪有多大威力,知道枪怎么用,才好对姊妹花下手。他做梦都在想着姊妹花的那十万块钱,只要把那笔钱弄到手,今后的日子就不再受苦受难了,不用再遭人白眼了,让肖忠怀和他全家人羡慕自己巴结自己!

3、张君的第一宗案

1991年6月25日,张君第一次持枪作案,当时张君到津市亲戚家去玩,文祖元在建设路边上的香烟铺子被张君纳入视线。自枪弹合一以来,张君见钱就想抢,更想知道这到底枪有多大威力,好不好使,那晚,他单枪匹马闯入铺子,持枪把文祖元击伤后,抢了一点钞票和香烟,溜之大吉。

悍匪张君:我要穿布鞋上路,行刑前害怕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监狱—5

虽然心狂跳不已,但张君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作案,以前在河堤上摸摸过路女人的胸,敲诈点烟酒钱,打点群架,根本不值一提。张君有点害怕,于是蛰伏,许久都若无其事的在观察着、打探着自己有没有露馅。之后又故作镇静的做自己的事情。

1992年是第二次全民经商的高峰期,张君想:做生意,你骗我,我骗你的,赚钱也应该容易。

在张君的高谈阔论下,1991年底,岳父肖忠怀借给他一千元本钱,张君在城关武装部旁边挂起了收购皮棉的招牌。肖月娥和儿子别无他法,只能顺从地来到他身边。

可是,张君认为做生意就是靠骗,在这种指导思想下,他根本不安分做生意,赚得一点小钱,还不够他花夫酒地。

夫妻二人为了钱,也为了搞女人的事,肖月娥终于爆发,大吵一顿,心狠手辣的张君岂能容忍肖月娥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把她往死里打。一气之下,肖月娥吞服农药自杀,好在抢救及时,捡回了一条命。可张君依旧我行我素,对妻儿仍然不闻不问。

1992年匆匆而过,93年接踵而来,李万新所说的姊妹花张君还在念念不忘,10万元,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李万新说的对,要干就干大买卖。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根据自己在少管所坐牢的经验,要干大事,必须要有好帮手,共同进退,才能万无一失。张君像放电影似的把在少管所里面有交情的人过了一遍,终于他找到了刘宝刚。此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有勇无谋,好指挥,张君最喜这种伙计。

因为没有联络方式,张君在县城溜达了好几天,在电子游戏室找到刘刚宝。

久别重逢,牢友相见,欣喜万分,都在问出来以后的生活过的怎样,谈到眼前的处境,彼此都黯然伤神,没有钱花!

“我有门路!”张君把刘宝刚拖到室外一僻静地方,悄悄地说:“有个主儿,富得流油,是一对姊妹花,就看你敢不敢干?”

宝钢淫笑着说:“我还没开荤呢,我们正好两个人,一人配一个。”

刘宝刚比张君小两岁,个子也矮小些。知道张君的目标是曾氏姊妹,宝钢只咽口水,他说我知道,她们两个都长的如花似玉的。

“刚宝,给你说清楚,我们这次是搞票子,不搞人,你要听从我的指挥。票子到手,我们对分。”

4、张君的第二宗案

宝钢回答都听你的,有了票子,什么都不愁。

1993年4月20日傍黑,张君和刘宝刚开始行动了。他们鬼鬼祟祟地沿着大堤垸,向安凝码头曾氏姐妹的南食店摸去,一路上淫雨霏霏,乍暖还凉,但他们热血澎湃,情绪高涨。

张君让宝钢带上一只土造手枪,并告诉他这是这家伙,有这玩意,宝钢更是底气十足。枪里张君已经装上从李鹤溪那儿骗来的子弹。为以防万一,张君还在腰里插了一把钉锤,对10万巨款,他们志在必得。

夜雨蒙蒙,人迹罕至,曾氏姐妹便早早地熄灯上了床。

“咚咚咚!”听到敲门声,姐姐曾桂枝问:“谁?”

张君用战战兢兢的声音说:“买烟!”

曾桂枝打开电灯,从被窝里爬出来开门。本来一包烟的生意,可做可不做,但她们就是有客来就笑脸相迎,所以口碑好,才赚到了钱。

张君和刘宝刚一进门,便反手将门关上,张君立即掏枪出来,对着姐姐曾桂枝说不要动,曾桂枝急忙转往回跑,张君抬手就是一枪,曾桂枝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呻吟;曾艳辉吓得大叫,刘宝刚对准了妹妹曾艳辉,就是一枪,枪声太大,曾艳辉直接吓瘫倒在地上。第一次对受害人开枪,听见曾桂枝在呻吟,张君心慌意乱,喊宝钢撤。

张君原本只想抢钱,不想闹出人命,现在枪响人倒,也不知人会不会死。在张君他们后撤的时候,曾桂枝本能的挣扎一下,杂货铺柜上的东西噼噼啪啪掉下来,曾桂枝两姐妹的呼叫声惊动了邻居,张君以为她们要反扑出来,慌乱之中,立即上膛想再开一起吓唬她们,枪一拉上膛,还没来得及找目标,“砰”的一下又击发,这次不偏不倚,命中宝钢腿部,宝钢瞬间倒地,也像曾桂枝样的呻吟起来,“妈呀,疼死我了!”

张君急忙把枪揣在兜里,扶起刘宝刚,顺势背在背上就往来时的路跑,气喘吁吁的逃离现场,泥滑路烂,宝钢叫得张君心烦意乱,浑身摔得是泥,到村子旁边的时候,张君要宝钢忍着不叫,精疲力尽的张君,去他们长年玩耍的一个僻静处把宝钢安顿下来。

悍匪张君:我要穿布鞋上路,行刑前害怕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监狱—5

燃起火堆,两个都放松了一些,就是宝钢越来越疼,张君安慰他明天就去想办法帮他治疗,第二天一早,张君就听到村上的广播响了:“喂喂,请各村卫生所的医生到乡政府开会,紧急通知,请卫生所的医生到乡政府开会,有要紧的事情……”

5、张君做的第三宗案

张君一听,毛骨悚然,心想,肯定是抢劫案发了,要组织医生去抢救曾氏姐妹,不管怎么说,都不是好事情,不能坐以待毙,溜之大吉才是上策。

他重新把呻吟不止的刘宝刚背起往柳林深处,沿着淞滋河大堤走,去哪里落脚,张君也没有主意,而刘宝刚伏在张君背上,不断求他:“快送我去医院,疼死我了!”

张君累的两眼发花,还要安慰宝钢说:“你忍一忍,现在去卫生院,等于自投罗两,打死那两妹份儿,我们肯定活不成,你还得忍一忍呀!”

“你想办法救救我啊,千万不要把我扔在路上呀!”

张君也想电影中那样,找根木根让宝钢咬着,拿出刀子把宝钢大腿上的弹头挖出来,然后撬开一颗子弹,把火药倒出来洒在伤口上,点燃火机,“嗤”的一声,宝钢昏睡过去,等醒过来,就等着伤口愈合就是了,可惜现实没那么轻松。

再说张君除了那把没有准头的枪和一把防身的铁锤,张君也找不到其他的工具,现在也不敢回去,只能漫无边际的艰难前行。

张君边走边想:作了案,曾家姐妹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这回公安怕在开始抓人了,光是一个人逃命还危险,再背上这个百十斤的“包袱”,再有本事,也逃不出去。

到了一个河水湍急的河滩上,张君再无半点力气,实在走不动了,要是这样走下去,两个都要死在这围子里。

张君一边喘气,一边看着死沉死沉刘宝刚:“刚宝,求求你,别叫了,万一有人听见……”

刘宝刚睁开眼睛看看张君说:“疼,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疼炸了。”

张君沉思良久,突然横下一条心:我背着你,肯定两个人都跑不掉,与其双双毙命,不如保全自己。

张君被捕后曾说:“如果我不杀他,我和他两人都要死,所以,我只能牺牲他!”

于是,张君伸手往腰上摸出了钉锤,乘刘宝刚闭着眼睛哼哼唧唧时,一锤砸下去,刘宝刚突然惊坐起身,眼睛睁开,翻一下白眼,嘴里还在咕噜着,张君举起铁锤又连砸三下,刚宝倒在堤岸边上。

丢下锤子,张君又气喘吁吁的,冒出一身冷汗,钱没搞到,却搞出人命,太不划算了!片刻之后,张君看着血肉模糊的刘宝钢,终于冷静下来,要把他处理掉才行,张君思索着办法,左顾右盼,张君在大堤附近找到一只旧的编织袋,

张君将编织袋套在刘宝刚头上,然后,将他塞进去,又从附近搬来几块大石头,连同那把钉锤,塞在编织袋里,用腰上别锤子的麻绳封好袋口,将刘宝刚拖到淞滋河边,用脚一蹬,扑通一声,宝钢就消失不见了。

张君洗净脸上身上的泥泞,洗去手中的血迹,踏上了河堤,从南阳渡口过河,去津市方向。

曾氏南食店被劫,好在曾桂枝只是被子弹擦伤,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七八年来,她们一直不知道得罪了谁,是谁枪击伤害了她们。在张君案发后,船主李万新和送他30粒子弹的李鹤溪双双进了安乡县看守所,这中原委才真相大白。

刘宝钢被杀半个月后,1993年5月5日,警方在淞滋河杀人现场,发现了已经浮起的编织袋,和袋里面目全非的刘宝刚,两块大石头及一把钉锤。至于谁是凶手?一直没能认定。

悍匪张君:我要穿布鞋上路,行刑前害怕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监狱—5

从此,神腿张君在安乡销声匿迹,有人怀疑他与开枪伤害曾氏姐妹有染;有人说,他带着情妇私奔了。

张君消失后,为了生计,肖月娥便把两个孩子交给父母亲,自己参加了南下打工的民工潮,在广东佛山站住了脚。

事隔两年,她于1995年2月28日下决心向安乡县人民法院大湖口法庭递上诉状,请求判决与张君离婚,当年5月3日,法院组成合议庭审理此案。

肖月娥在法庭上声泪俱下:“我与张君的矛盾,是他品行恶劣,不顾家,还带一些女人到家里胡搞,我一开口,他就拳脚相加,打得我死去活来!”

因为张君下落不明,经合议庭评议,法庭作出缺席判决:

一、 准予肖月娥与张君离婚;

二、 婚后两小孩由原告肖月娥抚养、教育;

三、 无财产分割。

安乡县人民法院判决后,双方均未上诉,判决生效。

做完三宗案后,张君逃亡何处?此时,张君已经知道,自己的脑袋已经被阎王爷预订了,留着只有暂时吃饭的份,所以他行事越来越谨慎,越来越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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