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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故事:“我是权倾朝野的大奸臣的女儿。”

  我爹曾经是奸臣,整个江南道无人不知的大奸臣。

  江南富庶,百姓辛勤种地,水稻一年三熟,行商巨贾有之,大户人家有之,就连铺子里的糕点和成衣店的布料,都比其他地方的花样多。

  历来都是富的地方滋长贪官污吏,我爹恰好就是江南的贪官头子,凭借他江南御史的身份,掌握着全部清官贪官的花名册。

  但是我爹三年前洗白了。

  娘去世前半个月,爹都不曾宽衣解带,为娘端汤熬药,但娘还是没有熬过那个下雪的冬天。

  娘去世的时候抓着爹的手,说等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阿岁和阿年,记得每隔一个月就给我烧一点城南五芳斋的桂花饼来。

  许是娘走了之后爹不再需要承担那么庞大的家庭开销,不再需要在整个江南道搜刮最好的绫罗绸缎和钟鼓馔玉,不再需要承担诸多下人的月供和打赏。

  许是爹从此心灰意冷,觉得即使有滔天权势和钱财珠宝,那个人也不能为他点灯添衣加餐饭。

  反正结果就是爹退出了组织,也得罪了组织,也被摄政王盯上了。

  爹说,摄政王狼子野心,霸着皇位不放,意图篡位取而代之。

  爹说,摄政王心狠手辣,毫无人性,被他盯上必死无疑。

  爹说,一言以蔽之,我完了。

  爹并不怕死,但是爹觉得这个家一旦倒了,我和哥哥就再无依靠。娘去世后,哥哥去了漠北,守护边土,屡得战功。而我日日在家不学无术,今天逛集市看花灯,明天踏青游玩,整日不着家。

  2.

  爹最近的心病就是赶紧把我嫁出去,背靠大树好乘凉,爹说等凭借他的权势给我找个好人家,然后就回家守着良田千亩,颐养天年。

  但是爹忽略了他之前是个贪官,注定爹的狐朋狗友的儿子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当我连着五日内见过胡州长的长子、许刺史的长子和张令尹的次子之后,我忽略爹眼巴巴的目光,坚定地对爹说,我一年内绝不参加任何形式、任何理由的相亲了。

  阳春三月,风景正好,正值城北的戏院上了新的戏,大家争相去看。我和金叶在人群之中听着新的戏折子,却听到旁边纨绔子弟的闲聊。

  似乎那人也是高官后代,知道一些内幕消息,我被旁边的人挤得靠近他们一些,听到那边谈话的中心正是在下本人。

  “你爹不是想让你娶裴御史家女儿吗,怎么样了?”

  “老头子是挺喜欢她,奈何听说被李浚截走了......”

  我在脑海里搜索江南道除了我爹是不是还有别的御史也姓裴,似乎没有。

  “长得美则美矣,但是谁有胆子跟摄政王抢人......”

  我,摄政王,成亲,这几个词萦绕在我的眼前,把我的头搞晕了。就连台上的花旦把马刀转的虎虎生风满堂喝彩,我也没有把后面的剧情看进去。花旦的结局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的青春年华好像完了。

  3.

  先把女儿折辱凌虐,再把儿子召回赐死,断其骨肉而后斩其根脉,摄政王这招实在是杀人诛心。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状若无意地问起阿爹,摄政王的名字是不是叫李浚。

  爹手里的汤匙一抖,金黄的汤撒在桌布上,洇开一片痕迹。我很幸运,有一个不打自招的爹。

  爹也是得知消息不久,爹的第一想法就是阿岁快逃。但是我跟爹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莫要等到降旨下来再起风波,我去便是。

  江南百姓皆道爹活该千刀万剐,哥哥从军之后,家里只有我和爹两个人,爹日日待在书房清理之前的账簿和人情往来,家里的钱财越来越少,虽然不至于捉襟见肘,但是和娘当时在的时候,相差甚远。

  娘年轻的时候是江南人人称道的美女,风华正茂的爹来自关中平原,从未见过这种清灵样貌的女子。爹将娘娶回家,给了娘一生的荣华富贵与衣食无忧,琴瑟和鸣,本该白头到老。

  因为爹娘恩爱,所以我很少起想要成亲嫁人的念头,因为我知道像爹这样痴情的男人并不多,虽然他是个贪官,但他也是个好人。

  所以知道我要嫁给摄政王的时候也能够很快接受现实,因为如果我很难找到一个真心呵护我的人,那么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4.

  因为家乡遥远,无法按照京城的风俗,从女子家里迎亲,太后特许我从驿馆出发。那天的凤冠霞帔很美,一路吹吹打打,八抬花轿进入了摄政王府。

  虽是凤冠霞帔,但穿的人并不是我,坐在花轿上的人也不是我,而是被我强制安排的金叶。没有迎亲、没有拜堂,在民间算不得成亲,在我的心里同样算不得。

  他的侍卫迎亲,我的丫鬟上轿,彼此彼此,谁也不亏欠谁。

  5.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对八卦不感兴趣,但是关于我名义上的夫君,还是有一些小道消息不可或缺。花轿游行之日,摄政王大婚必定是街谈巷议的谈资,大隐隐于市,我这个王妃深藏身与名。

  “还以为大婚之日能看到摄政王本尊呢,王妃被围得严严实实也就罢了,就连王爷也不曾露面......”

  “王妃出身江南,据说排在江南美女之首,不知太后为何将她指给摄政王”

  我爹位高权重,虽说我自身样貌也并不差,但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号我也是很惶恐。

  “自古红颜多薄命啊,王妃看起来也不被重视”

  “王爷之前曾经是有侧妃的,二人恩爱的很,当时华新阁还出了王爷王妃的同人话本,卖的甚是火爆......”

  那人的声音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冲散,听不到后续的我有点期待后来的结局。

  兜兜转转找到了华新阁,京城第一大剧院,只见门口树了一块招牌,上面写着“王爷同人话本今日已售罄”,卖的火爆果然所言非虚。

  话本行业的实情瞒得过别人,却骗不住我。话本不可能没有多的库存,我溜到小厮旁边,用一个金元宝换来了小厮“私藏的最后一本”话本。

  大婚之日门禁不严,加上我和金叶都是新面孔,我假称金叶的名义成功混进府来。就算别的信息一无所知,最起码王爷确实并不看重我,刚过申时,侍卫便来报称王爷今日住东厢,请我在西厢先行歇息。

  怀揣话本,不看不是人,金叶穿着喜服多有不便,我顺理成章在门外守夜,在长廊的油灯下一口气读了半本《摄政王爷的秘缘》。

  话本写的太好让人不忍卒读,京城真不愧是全国的文化中心。

  6.

  第二日清晨,我在门外顶着熊猫眼抬头看到了摄政王。话本所言非虚,李浚剑眉星目,面若冰霜。我曾经幻想过在江南道的戏院里上演我写出来的话本,男主角一定要举世无双的模样,如今我见到真人了。

  男主角低头看坐在地上的我:“王妃可曾醒了?”

  李浚将我当成了侍女。

  我答:“王爷稍等,王妃即刻就来。”

  一柱香后,我穿上华服又一次与李浚相见,嘿嘿,没想到吧,又是我。

  李浚面无表情,或许对他而言,王妃和侍女哪个是哪个并不重要。我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履行名义上的义务,维持名义上的和谐。

  皇室娶亲第二日依照礼节须入宫面圣,刚到宫门口,侍卫送来了紧急军情,摄政王便匆匆离去,表面夫妻,不提也罢。

  皇上只有十一岁,被宫人养的白白胖胖,恰似江南道春天才会有的糯米圆子。

  李浚管前朝诸臣,糯米圆子,啊不,是皇上只管读书修身。圆子当时还在温书,孔孟之道背的滚瓜烂熟,我听了半个时辰忍不住昏昏欲睡,圆子最后却还是满脸苦恼,说小叔说今天要来抽查。

  李浚,做个人吧,你看你把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

  【大婚当夜,李浚问徐风:“西厢那位可曾闹腾蛮缠?”

  徐风:“没有,只是王妃她......”

  “她怎么了?”

  “王妃在看京城之前盛传的关于您的桃色话本......”】

  7.

  我实在同情圆子,也为我日后的生活深深担忧,我怕我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被压迫的人民结成联盟是非常有必要的,况且他毕竟是皇帝,若我和他搞好关系,也许这能成为我爹的免死金牌。

  8.

  当晚摄政王黑着一张脸到西厢来。

  “你白天跟皇上讲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

  我自觉心虚:“就是江南的一些流行话本......”

  摄政王:“为何我检查他的祈福语,他会说早生贵子?”

  说到这里,摄政王的脸色更加黑如玄铁。

  9.

  李浚三日没有出现在王府了,政务繁忙也是正常,我为了能同他攀攀关系,拉拉家常,日日申时起床,掌灯时分方才入眠。我心想,难道李浚是属牛的吗,他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有时间做话本里男主角做的那些事。

  我这个人不擅烹调,但是看着摄政王府日日的普通饭菜,还是十分狗腿地担心摄政王身体给养跟不上。我炖了一盅燕窝银耳汤送到王爷的书房去。

  到了门口被徐风拦下来:“王妃,王爷书房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里面传来王爷淡漠的声音:“徐风,让她进来。”

  我觉着有戏。

  王爷端起我呈上来的汤喝了一口,问我:“为何无事献殷勤?”

  我慌忙解释:“为王爷做餐饭本是臣妾的本分,但是这口味,臣妾实在是把握不住,王爷见谅啊。”

  “做人做到底,你可知身为王妃的义务不止这些?”王爷从书案后站起来慢慢逼近我,我被逼到墙角,王爷的脸慢慢在我眼前放大,一点点逼近。

  纵使是美男子,但是我爹的性命还捏在他手里生死未卜,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免灾,我又如何与他行那种事?

  我已经能够感受到王爷呼吸的气息,跟他本人一样没有温度。王爷在危险距离停下,话语中满是讽刺意味:“你也知道和我只是逢场作戏,不必如此。你爹的事求我也无用,我之所以娶你进来,是因为你不喜生是非,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我自然知道在王爷话本的续集里我只是恶毒女二的角色,但是我并非为了得到李浚或者他的爱,而是为了我爹能够安稳活着。

  但凡话本里的女主角都是除了爱情别的什么都不要,而我除了爱情,别的什么都想要,尤其是我爹。

  10.

  人生智慧不够,话本来凑。

  事关我爹命运,不可轻言放弃。我和金叶搜集了京城很多话本回西厢来看。京城和江南话本风格不同,江南道的话本都是才子佳人缘分天成,京城流行的话本风格颇为生猛,女追男、男追女、爱而不得、相忘于江湖等风格应有尽有,看得我目瞪口呆。

  顺便提一句,那本王爷的话本就是女追男风格,那位姓陈的姑娘就是凭借鬼马精灵的性格打开了王爷的心门,王爷如此冷冰冰怎么可能去追别人。

  闭门读书多日,兵书三十六计,唯有美人计尚且可用。

  想通了这件事之后,想到王爷日日起的那么早,我还要起的更早梳妆打扮,王爷睡的那么晚,我还要时刻补妆提防妆花掉,日日睡眠不足,我十分痛苦。

  在我快要放弃的那天,我终于成功晃到了王爷眼前。

  我谦虚地说我的底子不错,化妆之后更加红颜祸水,想必不差于传闻中的陈姑娘。

  话本中写陈姑娘常穿罥烟蓝的长裙,我知道关于故人的记忆不可轻易冒犯,不然只会弄巧成拙,便东施效颦地穿了一袭浅湖蓝长裙。

  话本里写追人的时候目标不可太明显,我便站在院落里的梨树下,簌簌梨花在微风中摇落,漂亮是漂亮,冷也是真的冷。

  王爷路过我旁边停顿了一下,问我在这里做什么。

  我镇定自若:“赏花。”

  王爷抬头看看还未完全亮起来的天光,陷入了沉默。

  徐雨走到李浚面前,说道:“王爷,那个两个人依然不招,再打下去怕是......”

  我找到了展示我自己的窗口:“我可以去看看吗,我很会跟人交流的。”

  “有时候,一味严刑拷打并不是最有效的方法。”

  “又是从话本上看到的?”

  “......”摄政王明察秋毫,心如明镜,高。

  展示自己须在对方不反感的情况下进行,我看有戏,便准备一同跟去。

  李浚:“站住。你就打算穿这个去?”

  11.

  美人计还是奏效了。一部分感谢阿娘传给我的好样貌,另一部分感谢陈姑娘留下来的美好回忆。

  精心勾勒的妆容全都洗掉了。为避免过于显眼,我穿了随侍的衣服,打扮成李浚贴身侍卫的样子,我对着镜子细细端详,这个并不违和,只不过和徐雨相比柔和瘦弱了一点,不碍事。

  京城地牢地处阴湿,不见天日,囚犯形容枯槁,面目憔悴,来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爹受不得这样的苦,我一定能够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刑讯室里被抓到的两个人被单独羁押,身上的单衫几乎被鞭子打成了碎布条,堪堪挂在身上,血痕遍布全身。我看了看,叫徐雨把另一个人也带过来。

  单独招的供词没有效果,两个人正是咬定了彼此不会说,才如此坚定不招。

  “按照我朝律例,你们两个人所犯之罪须充军二十年。但是摄政王开恩允许其中一个人免罪,而由另一个人承担。谁先招出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谁就可以一身清白地走出地牢,与家人相聚。”

  “招与不招,就看你们了。”

  我当然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些市井小民参与的不过是最底端的活动,之所以严刑拷打,不过是想让他们进一步咬出幕后真凶。

  李浚和李浚带来的神秘不知名而很好看的侍卫在茶室喝了一个时辰的茶,然后徐雨来报,说二人都招了。

  12.

  可见漂亮也是一种负担,本来名义上只是李浚带侍卫办案,后来却越传越离谱,流言变成了李浚新婚不久就抛弃妻子,整日与新到的侍卫形影不离,行为暧昧。

  稗官将这等风言风语汇报给皇帝圆子的时候,我正在同他一起嗑瓜子,听到这里猛的一噎。

  圆子很担忧地看我:“小婶,小叔这么快就不要你了吗?”

  我说不碍事,他开心就好咳咳咳......

  圆子:“你们两个关系不和谐,你还怎么母凭子贵?”

  我不好意思跟圆子说,其实他担心的男人,就是王妃本人。

  圆子自从我给他讲了话本,就开始频繁宣我入宫随侍。我其实无所谓,摄政王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处理政务,一有空闲也会来督促圆子读书。

  这样一算,我俩在圆子面前待的时间,倒是比在王府里多得多。

  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李浚担心我同圆子待太久,会把不好的学习习惯教给他,带坏了一国之君?

  但是我也觉得圆子着实可怜,小孩子还是需要解放天性的。

  众多宫廷侍卫都畏惧摄政王,只有我这个新王妃稍好一些,圆子天天黏着我,把我当作护身符。

  也有可能他背书在我身上找到了久违的优越感。

  13.

  李浚自那以后都很喜欢带着我去审案,尤其是审讯犯人的时候。从犯人口中听到许多奇奇怪怪的理由和借口,后来也都被我写进了话本里。

  我让金叶拿着我的话本去华新阁,华新阁的老板居然愿意收,还许诺为我印刷三千册着实让我感到震惊。

  李浚的新婚妻子总是不见出面,而新欢面首却日日招摇,宫廷深深,百姓为深宫佚事蒙上了许多自编自造的色彩。

  我便也把这段写进了话本里,磕侍卫王爷这对假想cp磕的不亦乐乎。

  那日摄政王难得在我房里用餐,顺便在我的书案上翻了翻我近日都在看些什么话本,然后李浚就看到了我刚开脑洞写完的一篇同人文,如假包换的一篇同人文。

  灯光下,李浚眸色深沉:“王妃,你可知你写的都是些什么?”

  “诽谤皇室,该当何罪?”

  我知道李浚不过是开玩笑,这些风言风语他从来不会在意。

  我膝盖一软慌地要跪,他却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蹲下来。

  “本王的王妃不需要审案。”

  “你想想你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李浚却没有再给我时间,越靠越近,最终把我一把横抱起来。

  话本里说的什么来着,

  “鸳鸯被里翻红浪,从此君王不早朝。”

  李浚成为我真正的夫君了。

  关于那个夜晚的记忆我脑子里没有存太多,只是对李浚在我耳边低喘着叫“岁岁”这段声音印象深刻。

  而我像往日一样叫他“王爷”,他却狠狠咬了我的耳朵,让我唤他夫君。

古风故事:“我是权倾朝野的大奸臣的女儿。”

  14.

  民间习俗我不甚介意,但是第二天李浚开始叫我起早。他说新妇须向长辈奉茶,也就是太后。

  新婚之后我从未见过太后,之前向他提起,他只是说我不必见。

  而我说我已嫁给你两月有余,早就不是新妇了。

  李浚在我耳边说,阿岁,昨天夜晚我对你做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想再温习一遍?

  李浚这个人确实外冷内热,确实是有好多花样。

  15.

  和李浚还有圆子在一起的日子确实很快乐,但是我时刻能够想起在江南道的阿爹,不知道他近况如何。

  我向家里写家书都是悄悄写,不敢写太多,每月两封,借金叶去华新阁的空当叫人带回去。

  我不敢向李浚提起爹的事情,李浚同样回避这件事。我现在获得李浚的批准,甚至可以在他的书房写我的话本,但是他桌上的案卷我从来不去翻,唯恐里面有一卷提到爹的名字。

  我研读了关于李浚和陈姑娘的话本,细细整理出一大张关于陈姑娘的喜好习惯等各种细节,想要复刻,却又不敢复刻。

  时间久了,我几乎忘掉了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看到话本里的陈姑娘,会觉得那其实是我。

  李浚现在和话本里写的一样,会烧菜给我吃,会带新奇玩意给我玩,甚至元宵节会带我一起赏花灯。我心里着实喜欢这种安稳平静的日子,即使身在京城,也同在江南道无异。但是有时候也很担心李浚对我的好只不过是镜花水月,担心李浚只是把我当成了那个人的影子。

  16.

  父亲的家书逐渐变少,而且近况都是只问我一些问题而对自己避而不谈。

  我挑了一个晚上斟酌开口,借着酒意,试探着问李浚我可否回娘家探亲。

  李浚沉默了。

  我逐渐感受到事情的凝重,问他我家里发生了何事。

  我想到了最差的结局不过是我家被抄家。

  那晚我知道,我爹已于数月前畏罪自杀。

  我不信那样鲜活的爹会如此突然就去世,况且是自杀。在我的心里爹永远都回笑吟吟的,温柔的,敦厚的,刚强的人,怎么会如此突然。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李浚摘下的佩剑挂在屏风上,我取下来剑尖指向李浚。

  “你明知我爹对我有多重要,为何不派人保护我爹?”

  “李浚,在你的心里,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只会替你做事的木偶吗?”

  “你从来就不曾爱过我,你只是把我当成那个人的影子罢。”

  李浚想要靠近我,又怕伤害我,剑尖触碰到他的胸膛,他月白色的衣襟开始渗血。

  我把剑一摔,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昏迷之前我只记得我说的一句话,既是对他说的,也是对我自己说的。

  ”李浚,我没有家了......”

  17.

  他说了什么我记得很模糊,好像听到他说,以后他就是我的家,王府就是我的家。

  我不想要这个家。

  我想念江南道的草长莺飞,杂花生树。

  我想念江南道的软糯糕点,喧闹人群。

  我想念江南道的一切,我的爹娘,我的哥哥,和我最初的夫君。

  只是那些,我全都失去了。

  知道爹的死讯后,我再无认真活着的想法,自那以后也不再与李浚见面,恩爱夫妻变成杀父仇人,这样的情节连话本都写不出来。

  我知道我不应该怪他,可是我还是很难受。

  转眼间到了我嫁入王府的周年,听金叶说,王府张灯结彩,李浚想借这个日子哄哄我。

  我亦盛妆打扮,让金叶拿出爹给我陪嫁带来的女儿红,在里面掺上了断肠散。

  金叶去请李浚,我仰头一饮而尽。

  女儿红有多苦啊,但是也没有我这段日子苦。

  夜深忽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梦君。

  弥留之际,李浚匆忙赶来,将我抱在怀里,我第一次见到他脸上出现如此焦急痛苦的神情。

  我待在房里三月有余,这段日子不曾见他,他脸上的棱角更分明了,胡子也蓄长了。

  “李浚,我不能陪你到老了。”

  “你去寻一个更像陈姑娘的人,但是不要再让她学陈姑娘了。”

  “我要回江南道了,我爹在那里等我。”

  京城的梨花又开了,梨花零落中,王妃的灵柩出殡,轰动全城。

  那位王妃生前很少被人见到,看到王妃遗容的人,都叹一句王妃真的是绝世容貌,和王爷很有夫妻相。

  18.

  史书记载,

  摄政王李浚,扶持幼帝,兢兢业业。

  生前曾娶一王妃裴氏,甚受宠爱,因其罪臣之女身份,没能与王爷相守到老。

古风故事:“我是权倾朝野的大奸臣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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