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默,字慎仪,宋朝大中祥符时期麟州人氏。
此人生于富足人家,父亲白员外对其期望颇深,故为其取名默,字慎仪。表字取自《诗经·鲁颂·泮水》,拆开字则是人有义,怀真心。
白员外对儿子如此期盼,对他管教甚是严格,五岁为其开蒙,希望他能一朝登科。然白默志不在此,读书厌烦,倒是喜欢拳脚枪棒。
男儿当有摘星志,读书固然是成全志向的最好选择,可拳脚谋略也一样可以。
父子二人为此产生矛盾,皆因白员外有文人情结,岂能任由他每日里指东画西,吆喝练拳?
最终父子二人商议,读书不休,拳脚不停。
如此之下,白默在文武兼修中长大,身上有书卷气,却又豪迈大方,好友中有饱读书生,也有寻常武夫,五行八作,三教九流,谁见面便称一声白公子。
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白家在白默十八岁时遭遇变故,家境出现颓势。白员外心中焦急,每日里逼着白默赶考,然白默不以为然。
因此,白员外想出一个主意,如不听劝,就要成婚,如不成婚,就在听劝去考。
白默对成婚排斥,为此直到十八岁尚未成亲婚配,白员外此举是逼迫他就范,可让白员外万万没料到,竟因此引出了祸端。
Ⅰ:心焦急员外使计,恼怒中白默伤人 白员外能把家境操持成这样,自然也有着众多朋友,跟白默不同,他的好友中多是有头有脸人物。
在这些朋友中,有一李姓商人叫李保良,此人神秘,生意秘而不宣。家中有女,名唤李银月,时年十八岁,因为眼光颇高,故迟迟未能婚配。
按道理说,白员外对儿子期望如此之深,自然看不上商贾之女,况且李保良生意神秘,让人生畏。然他却只是为了逼儿子同意赶考,故只是在脑中思索了一圈,便决定用李银月来逼迫白默。
李银月家中富足,长相漂亮,也恰恰因为家中富足,养成了她目空一切的习惯,李家忙碌,家教欠缺,几个孩子皆养成了嚣张跋扈的习性,而李银月比起兄长弟弟来,更加强势。
她如此性格,白员外也自然听说过,毕竟和李保良也算拐弯朋友,假如让她成为儿媳,家中往后的日子怕是要鸡飞狗跳。
还是那句话,他是为了刺激儿子,并不是为了让儿子真娶李银月。
可白员外不曾想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儿女婚配,岂能儿戏?他欲用人家女儿来刺激儿子,以达到自己所期望的目的,出发点本就错误,必定会带来错误的结果。
错误出发点如同人穿衣服,上面扣子错了,下面必定是跟着错,且会一错再错。
白员外可不会对别人说是为了刺激儿子,而是一本正经跟李保良说了此事。
李保良闻言大喜,无它,李保良知道白默,此子气度不凡,虽然多有叛逆之举,然少年风流,胸怀大志,假以时日,必定能出人头地。如果自己家女儿嫁于此人,必定无错。
就这样,李保良把消息透露给了夫人,夫人又兴高采烈告诉女儿。
李银月知道白默,她对别人刁蛮,但一听母亲说白家有意提亲,她暗中兴奋,一声全凭爹娘做主,就表明了自己完全同意的心思。
而在白默那边,他当然也知道李银月,且不说他如今志不在婚配,就算有完婚打算,如此悍妇,岂能娶来当妻?是以,他一口便回绝。
白员外料到他会拒绝,不紧不慢说道:“默儿如若拒绝婚配,则必须前去应试,两样总要选一样。”
白默现在两样都不想选,见他仍然摇头,白员外并不着急,因为他后面还有疾风骤雨一样的招式。
如若一次就会逼其就范,白员外也不会对儿子有如此深的期望,他知道儿子的性子,非接二连三出招,不会使其点头同意。
古人围魏救赵,白员外这是以婚逼读,他还洋洋自得,认为是绝好计策。
白默拒绝,白员外开始差媒婆前去李家,正式开始提亲。
李家等的就是这一步,马上表示同意。
按照李家所想,既然是白家提亲,那就说明白家愿意,白默也同意,他们一旦同意,下面就该是订婚和完婚。
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白默根本不同意,且放出话去,就算一生不娶,也断然不会娶李银月。
李家闻言十分恼怒,李保良埋怨白员外,白员外却说既然儿子不意,他也没有良法。李保良感觉到了羞辱,事是你提出来的,亲是你们家派人来提的,现在却说不愿意,这不是故意羞辱李家吗?
白员外有苦难言,他以为只要一说提亲,儿子就会改主意,但白默不改,这让他无可奈何,此计不成,当然也就不用再跟李家纠缠。
李家不是省油的灯,且已经放出话去,白家却又突然想就此结束,李家能同意吗?
李保良气愤,李银月更加气愤。
从小到大,她何时受过此等羞辱?先提后拒,不折不扣的故意为之,她李银月在麟州出名,靠的可不是温良贤淑,而是刁蛮任性。既然你白默如此羞辱人,那李银月一定要羞辱回来,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她自小刁蛮,家里又有打手下人,悄悄打听了白默平时所好,得到确切消息后,带着一众打手下人呼啸而去,她要让白默在众人面前丢脸,以捡回自己的面子。
白默对此毫不知情,他并不知道爹在暗中做了那么多事,婚配之事,爹娘提过多次,他都拒绝,也没出什么事,他认为这次也是同样。
他此时正跟几个朋友在城中酒楼吃酒,谈天说地,说枪论棒。
谈兴正浓,饮酒正酣,李银月带着打手到了。
李银月完全不顾自己是女儿身,指着白默破口大骂,骂他不识抬举,骂他故意羞辱别人。
白默自小读书,可他并不仅仅是读书,还学拳脚练棍棒,身上半点迂腐气都没有。加上他早就对李银月的跋扈作风不满,此时无端被骂,他认为自己是在受辱。
当下他就出言奚落,直把李银月说得张口结舌,气急难忍。
言语不行,李银月一挥手,身后打手下人一涌而上,对着白默招呼开来。
白默冷笑一声,外衫盘起,双拳横摆,两脚齐使,眨眼间便将一众打手下人撂翻在地,众人纷纷叫好,白默年少轻狂,对众人连连点头,转头对着李银月便又是一顿羞辱。
李银月再次受辱,打又打不赢,骂又骂不过,怒而回家,其父李保良得知,狂怒涌上心头,誓要报复白家。
白默转回家中,并未曾把此事告诉父亲,父子两个都以为事情过去便过去了,却不料李家正在酝酿一个巨大的报复计划。
白家大祸,眨眼便至。
Ⅱ:遭报复白家倒霉,无奈时白默游历 李家欲报复白家,则必须要从其软肋处下手,白家恰恰有软肋。
几年以前,白员外乘车外出,但骡子发惊,人不能制,横冲直撞,撞翻了一个卖菜老翁。事后,白员外赔付了巨额钱财,卖菜老翁家也同意了赔钱私了。
但李家重提旧事,暗中使计,买通卖菜老翁家人,指认白员外几年前并没有撞死人,但事发之后,白员外害怕后续之事旷日持久,遂动手杀人。
换句话说,以前是骡子惊惧后无意中伤人性命,如今变成了白员外蓄意做之。
这两者性质完全不同,白员外自然感觉冤枉,因为他确实没做。
然李家之势,暗中隐藏,致使白员外无力回天,眼看便要定罪。
白员外此时方知自己欲用李银月刺激儿子犯了何等样的错误,如今该怎么办?他无计可施。
白默也得知了此事,才明白是李家暗中使劲,他思索良久,得出个结论,因为父亲想借此刺激自己,加上自己并不知情,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现在想要救父,除非李家不再暗中使劲。
如何才能让他们不再发力?
只有去赔礼道歉。
白默十几年风流倜傥,习文练武,身上自有一股傲气,可如今为了保全父亲,只有咬牙去了李家。
李家召集了不少人,亲眼看着白默道歉,白默一一照做,这才使李家感觉出了这口恶气。
但是这并不算完,李家可以不再暗中使劲,可有一点,白默需离家出走,两年内别在麟州出现。
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可白默思考良久,还是同意了下来。
是以,卖菜老翁家不再追究,白员外得放,而白默则要离家而去。
白员外恼怒异常,欲要挽留儿子。可白默拒绝,他已经答应了李家要出走两年,父亲也被放了出来,如果自己说了不算,那岂不是小人所为?
李家所做,自然狠辣,可事情有因果,他倒也并没有就此怀恨,麟州长大,从来不曾远行,此番就当是游历,远行一番,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自己有拳脚在身,寻常蟊贼也近不了身,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想一想此后余生,自己要走什么样的道路。
白员外后悔非常,原想着借别人来刺激逼迫儿子,不曾想竟惹出如此多的祸端,儿子还要离家两年,自己真是虑事不周。
白夫人不舍得儿子,儿子自小在家,从来不曾远行,她又如何能放下心来?妇人疼儿子,心情自然可以理解。
白默耐心劝导母亲父亲,远行之事,已成定局,他说话得算话。
白员外和夫人无奈,欲要派多人陪同,可白默拒绝,他不需要别人在身边,一个人自由自在,更加方便,带那么多人,徒增许多不必要的事端。
就这样,白默离开了成长十八年的麟州,开始了自己的游历生活,而此一路,是凶是吉,是福是祸,没有人能提前预知。
麟州多山,他此番游历很是受苦,特别是深山峻岭之中,时常会迷路。所幸的是,深山之中也有人家,有时候一个村子十来户人家,大点的几十户,靠着询问打听,倒不至于困在深山之中走不出来。
一年之后,他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曾经的公子气,身体愈发强壮。下雨时找个山洞避雨,天晴时便大步而行,闲时读书,兴起练武,竟让他有了比在麟州还要舒服的感觉。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一年之后,他已经开始感激有了这段经历,刚开始所认为的苦难,此时想想有些可笑,这哪里是什么苦难?是增长见识的一种方式。
古人所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确有其道理,有些东西,不仅仅是靠书就能得到,他此一行感慨良多,每日里都有新鲜事情发生,少了许多烦恼,如能一直如此,岂不快哉?
这一日,他行至深山,天降大雨,看到不远处有茅屋两间,跑过去发现是一个老翁所住。老翁邀请他避雨,白默和老翁交谈甚欢。
老翁得知他仍要前行,想了想,嘴里喃喃自语:“这月,就要轮到前面的村子交人了。”
自语完,他劝白默放弃前行,就此回转。
白默询问,前面是否有大山拦路?人迹罕至?还是有猛兽穿行,伤人性命?
老翁摇头否认,相反,里面仍然还有村子,且还不少。
那为什么不能前行?
面对白默的询问,老翁却突然落下泪来,然后摇头说再前行,怕是会有危险,虽然有村子,可危险恰恰就在村落之中,同样也来自那些人心之中,贸然进去,怕是会惹上麻烦。
老翁为何突然哭泣?又为什么说危险潜伏在前面村落之中?村子里的人有什么危险?
面对白默的询问,老翁再不细讲,只是喃喃说自己曾经有两个女儿,现在一个也没有了,都被送给了“洞灵”。
洞灵是个什么玩意儿?
白默越听就越是好奇,这老翁语焉不详,看样子知道一切,可又躲躲藏藏不敢说出,这更加勾起了白默的好奇心,他必须要前行。
不是他鲁莽,经李家一事后,他遇事时已经会考虑。老翁不让再进山,他想的则是,自己有拳脚护身,寻常人也近不了自己的身,而且他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危险。
山间林中,常有怪谈秘闻,神秘感和恐惧感在一些老农心中根深蒂固,可他读书识字,且身体强壮,不信那些怪事。
老翁见越说他越是兴奋,而且还跃跃欲试,不由得摇头叹息。恰逢此时雨停,他告别老翁前进,刚走出没多远,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转头一看,几个人抬着一顶枝条编成的座位,下面用粗重的树枝做梁,上面能坐一人,但此时是空的。
这帮人看到独自前行的白默后停下,他们上下打量白默,还有人低声交谈,似乎对他非常好奇。
白默站在一边等这些人离开,可是他们并不离开,反而有人走向了他,张嘴说道:“里面不能再去,赶紧回去。”
白默摇头:“能去不能去,自然有我自己的判断,莫非这山是你们的?路是你们的?”
说话之人脸色铁青,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白默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寻常村民,他们不擅长交谈。但这些人的意思很明白,不想他进入深山之中。
越是这样,他就越想进去看看,他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怪事,为什么这些人都如此神秘。
前有老翁不让他进,现在又有这些人想赶自己走,要是不进去探个究竟,怕是会一直好奇下去。
他对着这些人微笑点头,行礼后说道:“在下游历至此,前面既然有路,自然要前行,却不知你们为何想要阻拦?”
刚才拦他的人想说话,一边有人打断:“罢了,他想去便让他去,我们又何必拦他?真要出了什么事也是他自找,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些人一听都纷纷点头,他们抬着那个木头座位疾步前行而去,白默站在原地思考了一阵,出了什么事?能出什么事?
他认为这些人是在吓唬自己,同时心里也隐隐好奇,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事,这些人又为何抬着那么一个座位。待那些人走远,他在后面跟了上去。
山路难行,他虽然有拳脚在身,可前面那些人原本就在山中长大,熟悉路不说,腿脚也快,人家很快将他甩开不见了踪影,他则在后面沿着小路前进。
一直走到天将黑时,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落,他长出一口气,决定今晚便住在此处,找户人家,借宿一晚,明天接着前行。
想到这里,他大步进村而去。
Ⅲ:借宿时寡妇警告,点青草白默救人 村子并不大,可也有几十户人家,怪异的是,他进村后竟然不见一个人,每家每户都房门紧闭,难道这是个无人居住的村落?
刚想到这里,他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女子倚门而立,两眼望天,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快步走了过去,恭敬行了一礼,女子却仍旧抬头望天,对他的行礼视而不见。
“在下赶路至此,天色已晚,想在此处歇脚。”
他边说边抬头看了看,天上什么也没有,这女子为何摆出如此怪异的姿势?
听他说话,女子收回目光,看着他小声问道:“你说,洞灵是住在天上还是住在山中洞里?”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词,在外面时,那个老翁就提到过,现在这女子又说,勾起了他的强烈好奇心。可是,这洞灵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压根儿就没有听到过这个词。
见他茫然,女子凄然一笑,侧身,示意他进家而去。
他一肚子疑惑进入女子家中,却发现家中没有别人,他不由得大为尴尬,如果这家里只有这女子一人,自己就要另找别人家投宿,要不然不方便。
女子为他端来水,他赶路口渴,一饮而尽后问:“这村里其它人呢?要不我换个人家借住吧。”
女子轻叹一声:“都在山里给洞灵做准备,村里现在除了我没有别人。”
“洞灵?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听他称洞灵为什么玩意儿,女子噗嗤一笑,复又落下泪来,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呆呆望着外面,似乎有无尽心事。
这女子看着颇为年轻,但却梳了个妇人发鬓,说明她已经为人妇,难道她丈夫也在山中?
“不用四处打量,这家里就我一人,过了今夜,便一个人也没有了。”
女子好似在回答他的打量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从女子的话中,他了解到此女名唤莲儿,十九岁,是个寡妇,望门寡。其丈夫多病,两人订过婚约后,尚未成婚,男子病亡,如今已有一年,男人既死,她也不再嫁。
白默在心中轻叹,如此年轻,却开始守寡,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但他只是借宿,自然不好多问,也不能劝什么,只有沉默。
这个时候,村里开始传出说话声,有人从山上下来,莲儿将他让进屋内,关门时说道:“晚上睡觉堵上耳朵,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出来看。”
他正在茫然时,莲儿又说道:“过了今晚,我便不在了,你可以自行离开,不要惊动村里人。”
话说完,她将门闭上,又开始站在门前望天,陆续有人从山上下来,经过她时没人打招呼,她也不招呼别人。
怪事年年有,就数今天多。
在屋里的白默此时才明白老翁为什么不让自己进山,这里面的人和事也太诡异。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看到来时在路上碰到的几个人,他们把抬着的那个木座位放到了莲儿面前后离开。
莲儿待他们走远后便坐了上去,轻轻摇晃,嘴里哼着白默听不懂的曲调。
他越看就越觉得诡异,天已经渐渐黑了,不远处却灯火通明,并且传出大声的吆喝声,显得极为兴奋,白默听出来了,这些人是在吃酒。
而莲儿一直坐在座位上没有下来,似乎已经睡着。
白默越想越不能忍受,就在他要开门而出,询问莲儿时,一阵阵低沉的哼唱传来,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
一群人手举火把,跳着诡异的舞蹈,唱着离奇的曲调,走向了坐着的莲儿。
他们到了莲儿身边,将她团团围住,不住跳唱,越来越兴奋。
一个时辰后,唱跳戛然而止,这些人对着坐着的莲儿齐刷刷跪下,砰砰磕头,还喊着感谢的话。
坐着的莲儿还是不言不语,这些人站起来后,抬着莲儿上山而去,还伴随着莫名其妙的哼唱。
屋里的白默看得心惊肉跳,这帮人好像在举行一个什么仪式,他们对着莲儿磕头,绝不是尊敬她,而是要把她当成仪式的一部分。
此时那些人已经走远,他开门而出,望着如火龙一般上山的众人,他弯腰捡起一个已经熄灭的火把和两根火折子,握在手中便悄悄跟了上去。
人们在一个洞前停下,又开始围着莲儿唱跳,大概意思是将莲儿送给洞灵,求洞灵保护村子不受灾祸。
躲着的白默看得目瞪口呆,这些人简直愚不可及,哪里有什么洞灵?看样子,他们竟要拿活生生的莲儿献祭?此时,他又突然想到在外面时,那个老翁说原本有两个女儿,都送给了洞灵。
这洞灵肯定是个阴谋,只是这些山民愚昧,对洞灵深信不疑。
他打量着这个洞,不像是人工开凿,应该是天然形成的洞。这洞灵必定是假,如果将人送进去,再从这里出来,则会被村民看出来端倪,那么此洞必定有别的出口。
他趁着人们唱跳的功夫开始绕山而行,果然在半山腰发现了一个洞口,这个洞口隐藏在草丛之中,有明显的人工痕迹,边上还支撑着木头。
他把支撑木全部踢断,泥土带着石头向下塌陷,将洞口掩埋结实。
此时,下面的唱跳已经停止,几个人将莲儿抬到洞边,让她自己走进去。
站在洞口的莲儿刚要迈步,白默从上面一跃而下拉住了她,众人大吃一惊,莲儿更是不知所措。他此时用泥将脸涂得看不出具体样子,莲儿还是认出了他,但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拦住自己,他会被这些人打死的。
白默摇晃着身子,嘴里喃喃有词:“洞灵希望青草熏烟。”
他之所以用泥涂抹脸,是怕被人认出,来的时候他跟其中几个人交谈过。之所以要如此疯癫,是因为他明白,自己虽然有拳脚在身,可如果硬要救走莲儿,肯定会被愤怒的人合围。与其这样,不如将计就计,这些人对洞灵深信不疑,他决定要用洞灵来对付洞灵。
果然,众人疑惑看他,由于他从上面跳下,众人不明白他的身份,对他所说也将信将疑,因为往年可没有这道仪式。
白默猛指向众人大吼:“青草!”
大家惊慌之下转身,这里到处都是青草,很快就扯了一堆,全都放在洞口。
白默让莲儿站在自己身后,拿出火折子吹燃后,先点着干草,干草熏燎湿草,产生了大量浓烟,向洞里不住呛灌。
时间慢慢过去,草烟越来越浓时,里面突然传出剧烈咳嗽时,然后就有四人男人窜出。
白默等的就是此机会,他把窜出的四人打倒后,大家也醒悟过来,原来所谓的洞灵是人?那么往年送进去的女人都到哪里去了?不用说是被这些人给带走了。
大家都怒不可遏,他们竟然一直被人蒙蔽,此一带山中,每个村都有这样一个洞,用来送人给洞灵,现在看来是被人哄骗,他们开始痛揍这四个人,一直打得动弹不得方才罢休。
天亮后,这四人被捆绑送官,他们一五一十交待,此幕后主使,竟是麟州李家,这些送进来的女子皆被卖掉,李家也因此成为巨富。
白默是揭发此事的关键人物,自然不能缺席。
一年多前,白默从麟州出走,一年多后回来,李家却就此倒霉,有人说白默这是报了仇,但白默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是李家作恶到了头。
几个月后,白默将莲儿将山中接出,一直伴在身边读书。三年后,白默考而不中,从此没有再考,安心当麟州富翁,莲儿则长伴左右。
黑嫂说:这世上有太多看着愚不可及的事,但却在实实在在发生。特别是古时候,很多人因为认知的原因,会做出现在看来荒唐残忍之事。
比如文中所谓的送人给“洞灵”,女子无辜,却会被人送入洞中,这些人有可能是平时经常见面的人,在做此事时,他们显现出了异常的狠辣。实际上,这就是认知受限下的愚昧。
白默读书,知道有时候人是最可怕的,所以他不相信有什么洞灵,更不相信所谓的洞灵能保佑不受灾,他救的绝不仅仅是莲儿一人,还有以后数不清的山中女子。
此为大善,跟是不是莲儿无关。假装洞灵行贩卖之事,此为大恶,跟是不是李家同样也无关,就算不是李家,白默同样会揭穿,因为这是他的本心。
有人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认为不会有如此愚昧之人。战国时期,西门豹治邺阻挡河伯娶妻,数不清的例子都在告诉我们,当认知受限时,会将荒唐当成应当,文中如此,世事很多也是如此,您觉得呢?
(本文由黑嫂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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