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名字

陈彦儒

如果，非要给即将过去的四月起名的话，哪个字眼最合适呢？

我想，再没有比“盼”字更能体现这个四月天了……举目所见，家长盼开学，老师盼开学，社会各界盼开学，就连以往掰着手指等假期的熊孩子们，也望眼欲穿紧盯着日历盼开学了……

咋不是呢？近期朋友圈迎来一波言论的“争奇斗艳”，相当比例的属于一些围绕停课的“吐嘈”、以及用图片、视频、动漫表情展现因停课引发的家庭风波的内容。

如果说，停课留在家里的幼儿园宝宝，是属于“单兵便携导弹”级别的“神兽”，爬背攀脖颈、按键盘、拔网线，钻进床底躲猫猫，扰得在家办公的家长头昏目眩血压飙升；那么，不省心的小学生就相当于“舰载导弹”级别的“神兽”，抢手机、改作业，一道道简单题目逼得家长的脾气，比四月春光施足肥料的庄稼长得还快……

晚饭后散步，我常常会在一些小区墙外，听到男男女女各地方言的吼声：“教了几百遍，你就不会转弯吗？”“这么简单的题，你咋不会做呢？”“你头上长着猪脑袋吗？”“我叫你看题，我叫你看题，你看我干啥？”

几天前，还见到有家长在微博、微信抱怨，称患上恐辅症，称拥有了打卡员、助教、课代表、网管等等没有荣耀的新身份……

疫情期间出现的大规模停课，成了一面镜子，凸显众多家庭的真实、尴尬和无奈；哦不，停课，更像无处不在的回南天，遍布墙头地面玻璃镜上，点点滴滴、滴滴点点的水珠简直要把人给逼疯……

也许，不到停课时，这些八零后、甚至七零后家长们永远体会不了老师的辛苦和付出。

女儿霏霏才上三年级，每天我不到七点就得起床，打开手提电脑先杀毒，清理每天上网课出现的大量系统垃圾，一天不清，第三节课绝对就卡得动不了，然后催女儿起床早读，晚上监督女儿做作业，辅导写作文……停课两月余，徒增的又岂止是日子，白发也悄悄爬上鬓角。

疫情期间不仅仅有悲哀、有忧愁，有辛苦，有无可奈何，更多的还数那些细节带来的感动——除了为舍家报国逆流北上的医生、护士带来的感动外，除了为志愿者们日夜执勤带来的感动外，我们也不应该忘记众多老师的无私付出。

我女儿读的是珠海甄贤小学，学校最让我感动的要数教数学的钟玉红老师。在批改作业与试卷时，钟老师发现一些孩子上网课后成绩一落千丈，于是主动建了个晚上辅导的视频课堂，每晚准时抽出一个小时，给她教的两个班级自愿上课的孩子补习……我从女儿口中得知，她听同学说钟老师孩子还小。可是，家长们看到的是，钟老师在下班时间的最繁忙节点，放下锅碗瓢盆和照顾孩子的宝贵时间，加班加点辅导学生。

26日本是周日，原以为钟老师应该休息一天，没想到还不到晚上七点半，她又登陆QQ群，召集孩子上课……这种无私的爱，这种忘我的奉献精神，足以齐肩一代楷模焦裕禄、孔繁森了。

当然，除了钟玉红老师外，很多老师的奉献精神也可圈可点，比如教语文的朱楠老师，今年春节合家团圆之际，她还绞尽脑汁给孩子们私自“开小灶”，布置了十道百字作文题，涵盖叙述、议论、描写、抒情，包括了想象训练、心理描写等。还有教英语的梁老师，孩子一传上作业马上就批改，及时反馈家长监督孩子订正……

以往，形容老师的比喻很多很多，有用蜡烛、春蚕、桥梁、园丁等等意象，但是，作为一个家长，总觉得钟玉红老师、朱楠老师她们这种无私的奉献精神，远非这些用滥的比喻所能比喻、所能概括！

盼望着，盼望着，随着全国各地新冠肺炎患者“清零”，各地开学的时间终于定下来了！家长们都希望早点开学，也恳请所有老师在繁忙的教学之余保重身体。

如果，非要给即将过去的四月起名的话，哪个字眼最合适呢？能与“盼”比肩的，应该还有“爱”和“奉献”，老师对孩子们无私的爱、无私的奉献！

（本文2020年4月28日发表在《中山日报》“文棚”）

图：《四月的名字》

作者简介：

陈彦儒，广东兴宁人，2019年6月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出版了作品集《放牧星群》、长篇小说《白天失踪的少女》、散文集《印象兴宁 水墨珠海》 、新闻理论随笔集《新闻课——如何学会与读者“拍拖”》等专著。其中《白天失踪的少女》获得了2015年首届报业文学奖年度长篇小说大奖。

两届茅盾文学奖评委、《文学自由谈》前主编任芙康老师在点评陈彦儒文学成就时说，陈彦儒为文开口小，掘进深，深谙散文体裁的真谛，遂具有坚韧的“本体”意识。

《新闻课——如何学会与读者“拍拖”》被清华、人民大学、复旦、上海交大、武大、浙大、西安交大、哈工大、厦大、华东师大、暨大等众多高校图书馆和国家、省、市县区图书馆购买收藏。据《中山日报》《梅州日报》、中国作家网、中青网、中华网、长江网等媒体报道，一些高校教授在上新闻专业课时，常常会援引本书一些观点及新闻案例去解读新闻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