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世焕
父亲生于一九一三年农历九月十二日,逝世于一九九六年农历九月二十八日,享年八十四岁。今天是父亲一百零三岁诞辰日,特将我前些年撰写的《李芳九传略》发出来,以追思我敬爱的父亲。
高祖李明是乾隆三十八年从延津县平陵村迁至西竹村的。李明生子李习儒,李习儒有三子:长子李福田、(秀才李丕显之父),次子李福春(李永熙之父、李鼎佳之祖父)。我家系三子李福成一支。李福成生三子,长子李永发,次子李永恩,三子李永德。光绪七年十月初三分了一次家。是李永发和李永恩分的。族人李福田和李(福)春主持分家的。第二次分家是光绪十八年二月十三日,是李永恩和李永德分的。是族人,也是当时村里的唯一的文秀才李丕显主持分家的。此分单由李丕显书写。分单的原件是从李芳九的书箱里找出来的。
李鼎铭,乳名末妞,字芳九,后以字行,河南省延津县西竹村人。一九一三年农历九月十二日出生于农民家庭。父李永德(乳名得老)终生务农,敦厚诚实,待人宽仁。母王氏(小留固人)孝贤称乡里。父于一九一四年病逝,芳九时年未满周岁,尚于襁褓之中。母王氏携女(大姊鼎梅,二姐鼎春)抱子和异母同父之大兄鼎三(乳名満妞,其妻郑氏)、二兄鼎越(乳名饶妞,其妻李氏)艰苦度日,因人穷势弱,常受乡人欺凌。未几,二姐因病夭亡,二兄鼎越腿疾致残,日子悲凄。母要求子女极严,决心培养读书人支撑门户。
李芳九老伴王玉玺。
一九二一年,芳九八岁入本村私塾,老师为袁先生,学址在本村李永祯家。乡人李永祯、程守义、程晓春等为同班同学。后来老师为丙先生,学址挪到程晓亮家院。芳九共读私塾七年余。先读《百家姓》、《三字经》,后读“四书”、“五经”,芳九幼年聪慧,常过目不忘,至古稀之年,“上下论语”、“孟子”、《诗经》尚能朗朗诵背。
时,与同村人程应魁、程晓春、程守义、孙思义最为友善。
一九二七年,十五岁(周岁十四)与本地李僧固村比其大三岁的李姓之女结婚,越二年(马年八月 日农历 ),生大女李桂荣(乳名白妮,配通村杨显贵),越四年(1933年鸡年农历四月二十四日)生长子李世杰(乳名小群,娶妻甘泉村陈美荣),越十年(牛年农历十月二十九日)生次女李世荣(乳名小青,配卫辉市城里高文录)。
这是长女李桂荣、次女李世荣、三女李世芹和四媳王正云。
长子李世杰。
次女李世荣和丈夫高文录。
一九三一年,考入河南省立第四职业学校(校址在卫辉市),在染织科第三班就读,该校为三年制中等专业学校。同学有汲县人李经熙、卢氏县人刘秉彝、登封县人李金星等.在省四职校学习期间和刘秉彝、李经熙为金兰同契之交。 河南省立第四职业学校同学录
同学录:李鼎铭,字芳九,延津县西竹村人,十八岁
在四职校给同乡好友程守义写的信封面。
芳九手迹
一九三二年,于省四职校毕业后,为减轻贫苦人的负担,以教育报国,立志办学。在自己家院西屋办起私塾,教育对象多是本村穷苦人的孩子,当时学生有李风顺、孙美、程晓亮等十余人。每个学生一年仅交五元钱,所授课程“三字经”、“百家姓”、“四书”等,对年龄较大学习优异者,加授古文、唐诗等,当时全县私塾仅七十处。
一九三三年,学校教育逐渐发展,私塾改为学堂,因表兄王香元在教育局任局长,他荐举芳九为本村学堂教师,学址在李谦家。授国文、算术。在学堂任教近二年,时全县初小学堂五十六处。后调其到外地教书,因老母年迈,孩子幼小,无法就教而退耕家园。
一九三五年 春 ,因家贫难以度日,和同乡好友孙思义到开封找工作挣钱,途径封丘,天尚未明,至开封同族李鼎佳处,辗转数日,工作难觅,孙思义无奈回家。芳九只身投奔洛阳,在洛阳航空学校后勤部做工,当了一段篮球保管员,每月薪金仅十二元。一九三六年省吃俭用积攒二十五元邮家,盖起穿靴戴帽瓦房一座。时遇西安事变,其亲睹张学良护送蒋介石到南京,经过洛阳,在航校停留。其实,蒋去西安第一站就是洛阳航校,并在洛阳航校停留进膳。亲耳聆听蒋在洛阳航校作讲演。时战局极度紧张。在航校近三年,一九三七年初应母命回家。
一九三七年春,蒋氏国军征兵,要求十六至二十五岁悉数从军,芳九为躲兵跑到开封住李鼎佳处两月余,偶然上街看到“招生广告”,原来蒋招别动队,对付日本。如考试合格,训练三个月毕业以军官任用。芳九经过考试被录取。从开封坐火车经郑州到武汉的叶公二村受训,整日操练,该训练班共三个连,其在第二连一 排,排长是四川人,人缘相当好,毕业后分配把长江口。因老母多次写信催促回家,芳九亦思念家乡的老母孩子,正好河北省的一名同学好友也想回家,二人便谎说往前防驻马店。批准后,在驻马店停了二十余日,一晚以买信封为名,趁着天黑夜静跑出军营。走到驻马店东口,被穿破旧灰色服装的守卫士兵抓住,他们强行把黄呢军装脱下,换了灰军装,才让走。又遇岗哨,假言说歇宿,蒙混过去。时值深夜,少村无人,寂寥荒漠。天又下雨二人淋得湿透。发现野地有一茅庵,时值初春,天冷打牙,两人在野地里用未淋湿的茅庵之柴点火取暖,将衣服烘干。熬了一夜。后来又经驻马店到确山,深夜才上了火车,因兵荒马乱,火车上灾民拥挤,哭喊叫跌不已。二人躺到火车上边的物品架上睡觉,走了两站路,火车上的大兵将两人拽下叫到连部,训斥后要二人在那干活,二人不从。尔后,二人又偷偷溜走,从下一站搭偷车途经郑州抵达洛阳,找航校故旧。原来航校已迁到海州,在航校的族人不戴见(乳名,李栋之叔父)亦随团长到了海州,二人打偷车又到海州,一问不戴见到武汉出差,二人又拐回。坐灾民车于兰封西遇到一群飞贼(劫火车的强盗),飞贼逐个搜灾民的钱,照例亦搜了他们两个。到了开封,河北人回家了。芳九亦闯过“老日”封锁线,到家里已经麦熟了。值民国二十六年夏,大水茫茫,家里穷得揭不开锅。
一九三七年夏回家后,弟兄三人分家,芳九分了十五亩地,加荒地十二亩,另外还有老母的十二亩养老地,自此一直在家种田。
一九三八年,大兄李鼎三去世。一九三九年,妻李氏因干血痨病亡故,死时三十岁。李氏弥留之际,拉着两女一男痛不欲生,要求婆母想法给丈夫续弦,抚养幼子弱女,死亦心安了。时芳九二十七岁(二十六周岁),未几,二兄李鼎越又去世。
一九四一年农历十月经小庄张好连(王馨甫的号兵)介绍,与原阳县黑石村王馨甫的小女王玉玺(乳名玉香)结婚。王生于一九二二年农历八月十八(公历十月八日),王馨甫原是民初少将参军,其父是汝州训导,因时政昏暗,远离仕途,专攻书法。值王馨甫在县西李庄隐居,亦穷困潦倒,王玉玺是从县西李庄出嫁的。为小女婚事,王馨甫当面考察了芳九的字迹,认为写得不错,才同意了这门亲事。时芳九二十九岁(二十八周岁)。 王馨甫
日伪侵占时期,社会秩序混乱。或拉杆结伙,抓丁抢粮,或奸淫掳掠,杀人越货,搞得人心不宁。为保家自卫,抗拒兵灾匪患,一九四一年芳九参加了张子亨的自卫民团,任自卫团会计。在通村干亲戚刁克信(刁克信儿子黑妞系芳九义子)家办公。
一九四二年(马年)农历十月十八日生世英(乳名连群),字耀卿。
一九四四年秋末,芳九无力养家,家里穷的叮当响。妻子王玉玺带着身孕和二嫂李秀华以及乡邻榜嫂(孙华之妻)到离家五十里以外的五万屯要饭。给人家刨萝卜,拣花生,一天只给两个黑窝窝头。
一九四四年(猴年)农历腊月二十日生世梅(乳名雪花),后改名世琴(公历一九四五年二月二日)。
三女儿李世芹一家。
一九四五年春,为家中生计和大佛村亲戚大侄女李世兰的公公申乃俭 以四十石麦买两匹骡,又以一天一斗麦的赁价赁开封毛妮汽马车一辆,在开封赶脚。不久,刚满十四岁(十三周岁)的世杰(乳名小群)也来开封替父赶车。世道昏暗,钱无挣得,牲口病死,父子二人只得返回家乡。
一九四七年(猪年)农历二月初三生世喜(乳名小喜),字罗斋。
一九四七年春夏之交,国民党匪兵闯到南园孙思义家抢粮食,搜出半袋高粱扛着要走,被李芳九拦住。李芳九说:“孙家老老少少一大家人,人都快饿死了,这是以驴打滚刚借来的一点粮食。”没等李芳九说完,一匪兵头儿用铁棍一下子打到李芳九头上,把李芳九老人的帽子打飞,头上起了蒸馍大的血包。又是一棍,鲜血直流。
一九四七年七月,值国共两党的军队“拉大锯”。原保书记李风顺头被打烂,解放军让群众选举,全村人一致推举芳九任保书记(村会计)。
一九四八年冬天的一个寒夜,一群杂牌土匪破门而入,以“私通八路”、“窝藏八路”罪把拴在笆篱上的绳拽下来,将李芳九和正在李芳九家的程晓瑞五花大绑。长子世杰吓的哭叫,被匪徒砸了几粪杈。这群土匪把李芳九家的大粪叉、铁锨都拿了去,将李芳九和程晓瑞拉到东南地炮台附近。一群土匪在天然渠旁已经挖好了一个大坑,准备活埋他两个。把他们往预先挖好的土坑里推。两人乘着天黑挣脱,跑到天然渠里,顺着天然渠一直向北跑,嗖嗖的子弹从耳旁穿过,后在村邻程亮的掩护下,躲在其牛屋,才幸免被活埋。在那黑暗的年代里,李芳九同志为了全村乡邻的安宁,不断遭到土匪的绑架。在任保书记期间,兵荒马乱,抓丁、抢粮、绑票的无所不有。“绑现款”是全村人所共知的事件。一次保长串通绑匪绑架了芳九,几天没有回来,是家人把自己家的粮食卖了才赎了回来当时,村里没有办公用房,李芳九在他简陋的西屋办公。一次,一群土匪有预谋的把李芳九绑架到村南头,用皮鞭狠狠地抽打李芳九同志,还用枪托顶着李芳九同志的脊梁,一下子推趴在地上,用脚猛踢。威胁说:“不给钱就枪崩咯!”在国民党土匪的淫威面前,李芳九没有屈服。他不顾个人安危,仍旧和村里群众的心连在一起,和全村群众同呼吸,共命运,时刻以生命保卫着全村人的利益
一九四九年芳九又任本村教师。并在李七村参加全县教师培训。和他同期参加培训的有马连善、焦呈祥、张进卿等。 一九四九年四月酸枣镇政府发的工资(麦子)领条
刚解放,村里群众纷纷要求芳九继续当村里会计,因而辞掉教师,转任西竹村会计。村里进行土地改革,全村上千人、二百多户人家逐人逐户丈量田亩,分田分地,开会、算账,日夜不息。一九四九年冬的一个夜晚,他在村办公室算账,双腿冻僵,是村里程开祥等几个干部把他抬回了家。
一九五零年(虎年)农历二月十八(公历四月初四)夜半生世焕(乳名黑汉儿),字自新。
四子世焕和四媳王正云及世焕的女儿李星、儿子李铮。
一九五一年秋,家中缺衣少食,其和乡人李培志、孙庆、孙天福同到汉口卖红花。四人住简陋房间,四人一天房费才九毛六分钱。专捡最粗糙的饭吃,四人所就餐的饭铺,菜收费而饭、水不收费,菜只吃豆芽、菠菜。芳九爱喝水,一天可喝水二十壶,李培志饭量大,一顿可吃米饭十二碗。饭铺主人吃不消,将四人撵了出来。红花价贱,无奈将所种红花赔本卖掉,以卖红花钱买了些小刀、毛笔等,带家后孩子玩耍扔光。
从汉口回来,为了家里生计,他和好友程太然、程学美合伙在村里办了个供销店,结果生意也没做好。
一九五三年(蛇年)农历二月十七巳时生世贵(乳名五妞),字荣轩。当年成立初级社,芳九任初级社会计. 这是年轻时的五子世贵。
一九五五年(羊年)农历十一月十六傍晚生世华(乳名建庄),字荣甫。
一九五六年任高级社会计。 一九五八年成立人民公社,任西竹村会计。是年秋,经张进卿介绍,调其为西竹村学校教师,仅教学一天,旋即又任会计。该年由于劳累过度和生活紧张患肺结核,成天疼痛难忍、咯血不止。
这是七子世民在部队的留影。
一九五九年(猪年)农历二月二十六亥时(夜间11点)生世民(乳名丑妞)。是年,值三年困难的头一年,绝粮47天,全靠野菜、草根、狗秧根、树皮、荭茎叶、拣大雁屎生活活命。未成年的世英、世梅到工地挖河,妻玉玺和群众拉犁打靶。每天,全村死数人,几个孩子因营养不良都饿肿了。妻玉玺一日饿倒在床,奄奄一息。九岁的世焕从井里打来一罐子水,喝了稍添了些心神,起来发现东边苇坑里有一摊早产的血猪娃,弄到家里,煮不熟孩子们就抢着吃光。此时芳九任西竹村敬老院会计,而其生性秉直,一尘不染。几个孩子嗷嗷待哺,而他只管村里残弱的老人。四子世焕偷偷溜到敬老院,冷不防捡了3个黑窝头,被芳九发现夺回,训斥了一顿。
一九五九年春,八十六岁的老母耐不住饥饿的折磨,因饿而亡。奉母至孝的芳九四下借钱借物,并借四十斤粗粮,置办棺木,扎了纸人纸马,倾尽所有,给老母送终。
一九六零年,“四清”运动开始,县上和公社的干部三番五次来查帐,并在当时的大队部开斗争会,其被揭发批判,有一个叫小燕的同乡和李姓之妻当面揭发其晚上和其他村干部在一起吃面条。殊不知那是干部晚上加班后饿的发慌才吃了一点稀面条。一九六一年,芳九和当小队长的长子世杰被县里带走,连明搭夜遭批斗,苦打成招言明贪污粮食两万斤,并谎说埋在北拐菜园里,世杰承认贪污八千斤,埋在李栋家的园子里。父子二人挂红花坐气马车来到村里,结果在北拐菜园里和李栋园子里翻地三尺也未找到粮食。
一九六四年,当时的公社又派人来查帐,一个姓田的人左右刁难,意欲整芳九、整村书记程太平。经过查账找不出毛病,就说芳九做了假账。三番五次不让过关。无奈出走封丘,河南开封菜园等地躲避月余。后来还是上级领导和全村群众为芳九伸张正义才回来。
一九六四年三月十一晚九点生世龙(乳名海妞)。 这是世龙一家子,
一九六六年八月,文化大革命来临,学童时的照片及在洛阳等地的照片(特别是挂在堂屋正面的在洛阳和朋友穿大衫戴礼帽的照片)均被烧毁,自己的祖先牌位藏匿在瓜秧下亦被大雨淋为湿泥,他的一大皮箱书被打成纸浆糊成园盆,大街的墙上出现了批判他的大字报。说他是解放前、解放后都是吃得开的“三开”人物。 一九六八年,由于“红色恐怖”,他被解除了大队会计职务,但他心地坦荡,觉得自己一生光明磊落,对自己的一切没有丝毫的悔恨,只是诅咒那个黑白颠倒的大破坏年代。 一九六九年,他被派往大队磨坊,他不顾脏、累、苦,主动承担了这份工作,和同村程姓之女老姣一起起早贪黑,在浑浊的面尘中钻来钻去,整日灰头土脸。村里村外的人早来早磨,晚来晚磨,有时磨好给人送去。磨面约一年半时间。
一九七零年十月“五三一”“203”连部,由于原会计账目不清,公社领导多方物色新会计,他应邀到济源“五三一”工地,仅两个月就把账目梳理得有清清楚楚。
一九七一年九月把正任本村民办教师的四子世焕抽调到“203”连部写文字材料。月余,世焕被选调到延津县农机修配厂。在五三一期间,他和副团长陈德成、医生张建华关系很好。他们经常在一起散步,到工地参观。对日新月异的祖国建设感到欣慰。 芳九人缘极好,为人诚恳踏实。四子世焕所在的拖拉机修配厂好多老师傅都是他的朋友。李云、申成文、李自修都是他的朋友。
这是四子世焕。
他十分关心孩子的成长,他曾于一九七一年十一月三日给修配厂的同乡好友李云写信介绍531工地建设情况说:“我们要与帝修反争时间,夺分秒,工地上先进争掂锨,装土快如风,拉土车跑开赛飞艇,夜晚干到十二点,风雨不阻连轴转,三天工程一天完。”并嘱李云同志“世焕很年轻,以前上学,高中毕业后当教师,对于社会知识不懂,对劳动不行,对说话不知,颠三倒四,在你们面前,说话有不对的地方,要好好教育,狠狠批评,多指导方向道路。”于同年十三日,他又写信给世焕,再三叮嘱:“要服从领导,爱护公物,要虚心听从他们的话,在学修理机器中,不懂不要装懂,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坚决克服掉三个坏习惯,起床上班要提前,不要打过铃一个时辰还在寝室不动,车间内要清洁卫生多扫地,干活要跑在前边。常言说头三脚难踢,不管干什么事要积极主动。对领导要服从,对同志要和睦,说话要谦让,在星期日或其他学习时间要多学习多写稿子,不要云游胡窜,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埋头苦干,以上大人所嘱的话,要牢牢记在心中,不要当成耳边风,至要至嘱!”
一九七三年秋,因批林彪,“五三一”人马全部撤回。 芳九一生廉洁奉公,清白无私。在531撤回的途中,拉来两汽车箱柜等物品,恰好路过世焕的工厂,司机孟师傅要他搬下来两个箱自己用,芳九却说:公家的东西咱一条线也不能拿。遂全部交到僧固公社大院。 为了生计,他又到僧固公社综合厂跑业务,并计划做酒,未成。他不顾疲劳,南来北往找原料,跑销路,一点也不舍得休息。 一九七四年四月,领了一班青年人到湖北省公安县油漆帆布。虽然羁旅他乡,仍思念家里的一切,在他五月二十三日给世焕的信中说:“你近时是否回家?你母亲的老病是否复发,吃饭怎样?关于建庄和丑妮,我来时所嘱的话是否执行?是否还吵嘴打架?如果执行我嘱的话一笔勾销,还是仍然照以前的行动,不吵嘴就打架,你接信后返家一趟,每人狠狠地打他一顿。打他如不高兴,我回去后还责打二回。再者,丑妮和海妮要好好上学,把他二人的情况来信与我说明。你在厂内要遵守一切纪律和制度,另外,今年秋后准备翻新西屋,多方面要俭省节约,余一部分钱。如与朋友家人该应酬的还必须应酬……此地雨水多,房间少,两天一下雨,蚊虫较多,不用蚊帐无法睡觉。”并嘱常来信,油帆布大约三个多月。
一九七五年,又复任大队会计,当时的支部书记是程太瑶,村长为程太儒。 一九七七年,程太瑶同志看到他一家生活艰难,就派他到新乡市联合办公室55队任会计,以便挣些钱养家糊口。该队队长为程太才,同事有程玉石等,在这个脏苦的搬运队里,他和搬运工同吃同住在阴暗的小房间里,年逾六十五岁的他对孩子的上学问题常萦绕于怀。当他在报纸上看到国家高等教育学校将要招生时,欣喜若狂。于一九七七年十月二日给世焕写信说:昨天我看到人民日报上有一段大学招生的消息,招考的对象:农民、转业军人、学生、下乡知青等,均能参加考大学。大人的意见,你和五妮都要参加这一考试。并再三嘱咐:“你二人将课程好好温习一下,准备到时参加考试。”紧接着于同年十一月三日又来信:“招生共有两个科目,第一是文科,第二是理科,文科考语文、算术、政治、物理、化学,考试时报二至三个志愿。真正有好语文,写的又好也行。希见字后,你和五妮把课程好好温习。五妮在大队工作,忙无时间学习,叫他找太瑶请一个月的假。因考试时间快到了,至要至嘱!”
王玉玺
早在一九七二年由于社会关系四子世焕未能参干。一九七三年,世焕参加第一次高考,那时是工农兵大学,必须有得力人推荐。世焕在全县考了第一名,结果,因为社会关系,未能进入大学。一九七七年,所在单位,还是因为社会关系根本就没让世焕参加高考。同一原因,世贵也没进行高考。 一九七五年,部队征兵,老六世华参加体检合格,公社仍以其外祖父做过官为由,不让参军。芳九怒不可遏,找到公社领导,问参加过辛亥革命,反对过蒋介石,他的亲戚就不能参军吗?公社领导经请示上级,才让世华当兵。
李芳九与夫人王玉玺携家人与一九八八年元旦全家欢照
李芳九(中)一九七六年与程学方(右)、七子李世民(左)摄于太原晋祠。
四子世焕摄于父亲八十大寿贺寿中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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