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头镇东村简史
——澄城现代工业的搖篮
雷景山
一、引 子
尧头镇东村,地处县城西边廿里地。村子虽小,名声可大。
据该村1810年重修家谱记载,此村当建于明洪武初年,即1370年后不长时间。
史记,元朝末年,多年战乱,田园荒芜,民生凋敝。于是明朝在开国之初几十年间,进行了多次大规模的移民垦边活动。至今北方大多省份人常常问起,老家何处?回答皆大同小异,山西洪洞大槐树下。
也就在那时,山西衣师县西北之雷家庄,有一位姓雷名克敬的先生,携妻率子,举家迁移,来到尧头。
村址选在一个朝南的山坳中,地势北高南低。东北西三面土山环靠,就像一个大圈椅形制。东西南北广约二三百米。西北风被北面百十米高的山势所阻,聚光聚气,太阳一照,温暖非常。槐园呈东西走向,北靠老崖,辟埝固窑,一律朝南。这样的槐园,由北向南,从上而下,有长短不等五排。人们一出大门,视野开阔。放眼望去,周围群山起伏,沟壑隐约。五里十里几百里。夏季雨后,蓝天如碧,彩虹挂空,华山巉岩森森然,却如盆景。确是一块风水宝地。
雷克敬膝下有二子,长曰常,安于上村,即后来的一组。次曰霄,安于下村 ,即后来的二组。老大好武 ,老二喜文, 曾做过山西平定府教谕。
此后至今,六百多年,已有二十五代人。一代一代雷氏族人,正如愚公移山般,开山修梯田,辟土建家园,栉风沐雨,不畏艰难险阻,日渐兴旺发达。这块土地养育了雷氏族人,雷氏族人把自己的血汗洒在了这块土地上。与我中华文化之河流淌出文明之歌。于十九世纪中叶,走上了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
二、社火头雷生雨
时光到了二十世纪,东村的土地面积已达方圆三四里地。东到桥沟圆口井,西接尧头,北至北坡段庄坡,南与西崖接壤。村庄建设亦成规模。光大大小小庙宇就有十几座。戏楼院,马王庙,圣贤庙,华佗庙,等等。千手佛,送子娘娘,光观音庙就有好几处。
人口到解放时已达三百多口,绝大多数雷姓。另有刘张赵少数几户,都是解放前后陆续迁来的。种姓纯,人心齐,村虽小,团结精神强,又兼煤炭工业发达,所以名震一方。
这里举一例。那时过年走亲戚,时兴蒸大馍,另带点心和酒等。东村人蒸的馍特大,一个足有三斤多重。有一出嫁到镇基的女们,每过年蒸馍时,都要特别叮嘱儿媳们,说,给你外婆家蒸馍要大一些,别按塬上习惯。不然拿不出手,把人吝的。
每年正月十五打社火,在尧头老街,三月廿八庙会跑马马,是尧头人的文化大节。各村必借此展示实力。东村社火队必抢头排。
社火队头叫雷生雨。出身富家,自幼延请家庭教师,学文习武,练得一身好功夫。曾参加武举考试。远近闻名。
进入腊月,就开始排练。打麦场上,锣鼓喧天,人喊马嘶,男女老少,练者观者不亦乐乎。其中当然也有外村探子。因此看似排练,实则拼全力显示,以使对方知难而退。
先是社火头表演,只见那雷生雨浑身黑衣短靠,腰扎牛皮板带,脚蹬牛皮软靴。打扮得十分利索精干。
先走一路小红拳,并步,举掌下压沉气,运力如抽丝。跺脚跨步踢腿,抻臂伸拳出掌,神出鬼没,嗖嗖有声。砸冲击迎格撂砍扣抓扭插点崩摔绊背,浑身上下皆是手,进退出入全是攻。手随眼走,身跟脚行。如蛟龙戏水,如猛虎下山。一路拳下来,脸不红气不喘。众人喝彩连连。“九节鞭,九节鞭”,人群中叫喊着。
于是,在众人的吆喝声中,表演者又上场,起势,伸臂,跨弓步,抡臂挥拳之际,欻的一声,也不知从何处就有一条鞭影窜出,人群啊的一声,便归寂静。只见那鞭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忽高忽低,忽短忽长,从武师颈处,肘处,小腿处缠绕盘旋,神出鬼没。只听得风声呼─呼,日─日响,只见鞭影不见人影。
忽然,嗖的一股凉风,那鞭头直扫观者眉梢,众人惊呼,急忙后退。在那鞭风步步紧逼下,众人连连后退。忽的一声,那鞭却脱手,冲天而去。武士就地一翻,仰头伸手,那鞭落下,欻欻折扭,落入手中。拱手抱拳,朝周围施一礼。
这里刚一结束,后边的锣鼓声就嘭嘭哐哐嚓嚓的响起来。身穿黑衣,腰扎红带,头戴武士巾的锣鼓手,舞弄着手中的家什,弄出天大的响声来,恨不得把天敲破。他们都站在铁轱辘车上。几辆车青一色高头大马。马戴铜铃,笼头围脖皮具一新,彩绸装饰。
马车后便是踩高跷的,高拐子一人多高,当然都是熟手把式,扮演着各式戏剧人物。后边是低拐,则是一些年轻后生姑娘,想来是新手预备队员了。最后则是离离拉拉跑马马旱船的,也打扮得花枝招展,五花八门的。
在那马车队伍中,有一辆车很特别,青一色小伙子,武士打扮,他们手中舞着长短连枷。有的独舞,有的两人一组对舞。看似云轻雾淡,但却隐含杀气。熟悉的人都知道,那是社火队的秩序保卫者,随时武上的主。
到了过会那天,各村都集聚庙会街上,以实力争抢排头,尽情表演。以获得與论称赞为荣耀。这种风俗习惯恐怕是明朝屯垦戍边政策的遗迹吧。
打嬴一场社火,随后就有一批媳妇娶来。多年后人们也常会在话中带出,那谁谁是那一年打社火后来的。
三、迎接新中国,走向新时代
从十九世纪后期开始一直到2010年前,随着清未民初战乱,新中国的建设,这里的煤炭工业持续繁荣了一百多年。产生了许多富豪财东,促进了村庄基础建设,当地的经济相对发达。
在十九世纪末期,东村上下好多人开井,最兴旺的当数后渠家。
掌柜的叫雷宗庆,排行老三。人高力大,勤奋且善于谋划。他家的井在底下洼大房底,现在的尧头新街。煤质好,产量高。每天用一头毛驴拿梢马往回驮钱。不几年功夫,把地买到了距村东二三里远的桥沟一带。有一顷多。除了置地,还大兴土木,箍窑修庄子扩村。书房院,酒坊院,车房院,马房院,砖瓦窑,散布在周围一二百米的范围。布局合理。大多都是座北朝南两孔大窑为一院,左厦房右小窑。大门楼上马石。残里砖外,不见一星土地。
家里常年有瓦匠木匠铁匠工作,那砖一色水磨,打开来不见一个气眼蜂窝,跟石头一样。大的有一拃厚,二尺长一尺多宽,足有三四十斤重。至今在一些人家仍随时可见。红木家俱摞了两大窑。
据说有一年夏收,从外地来了一帮割麦的,有四五十人。见到主人后,提出说他们这几十人都是用左镰,实际上是闻风故意来看笑话的。不承想主人二话不说,给手下人使个眼,一会儿就抱来几大捆左镰。麦客一见慌忙陪罪道歉。
这是解放时被评为地主成份的一家。坐北朝南的四合院。两孔正窑,对面厦房,两孔纳门窑(摄影者脚下)厂解放后,西边被收,曾做大队部多年。厦房曾做商店。
又有一年三月廿八庙会,就在二十亩埝地种有一叫豌豆,早上跟会的人路过,见几十人在收豌豆。中午又有人见十张犁在犁地。每张犁两匹骡马,红配红,黑配黑,青配青,灰配灰。高低胖廋一样。笼头套绳一崭新。马头红缨,脖带铜铃。那扶犁的一色头扎白羊肚手巾,身穿黑衣黑裤。每人一黄铜水烟锅,擦得锃明瓦亮。下午,跟会的人回去再路过,就见地都犁完了。此故事被人们传颂多年。每当谈及,皆如当年亲观者,啧叹不已。致富梦在中国人的心里埋藏了多少年,到了百年后的共产党时代,才圆了。此二十亩埝,为新中国的澄城建设立了大功。它是澄城解放后的第一个工业项目,财政来源,干部工人技术人员管理人员的培训基地。后来的红旗矿,澄城烟厂,澄城电厂等企业的孵化,都是以此为基础,从这里抽调的干部骨干力量。她的招工面覆盖了渭南地区十三个县。包括现在划归西安市的临潼蓝田。
规模最大的当数圆口井,在东村与桥沟交界处,是尧头南关人李宗江开办。由此向西的沟沟叉叉,大大小小一百多眼。煤炭销路覆盖澄城,合阳,大荔,蒲城几县。焦炭销往武汉。硫磺远销香港。河南山东安徽四川内蒙等十几省务工人员云集此地。
河口街自然形成一个繁华集市。饭店小吃摊,车马店杂货店,烟馆妓院赌场,卖肉的剃头的,修鞋的补锅的,三教九流,七十二行应有尽有。沟叉老崖随山依势,窑洞打得到处都是,像马蜂窝鸟巢。至今遗迹尚存。可惜五十年代一场洪水,半夜而至,第二天洪水退去,只剩下白茫茫一片黄泥汤。这里那里半截大树大车辕从泥里伸出来,周围缠满杂物。
随着解放,镇反,三反五反,公私合营,合作化,抗美援朝,新中国荡涤着几千年遗留的污泥浊水,封建把头被镇压,煤炭工业进入了一个调整期。除了二矿归省营,其它的都关闭了。
在抗美援朝期间,东村先后参军的有,雷有书,雷福子,雷彦海,雷兴明,雷马娃,雷成合,雷天才,雷百拴,雷全印等。他们为新中国的诞生扎根做出了杰出贡献,理当载入史册。
1953年,东村率先成立了尧头乡第一个农业生产互助组,随后改叫初级社。由雷相合,雷顺成,雷根虎,雷全才,雷绪忠,雷来锁,雷天云等十户组成。雷绪宗为第一任社长,雷天云任会计。韩素贞被选为第一届县人大代表。一年后,随着其他户的加入,又成立了高级社。与上村一队共同叫尧头乡东岳大队。雷增有任书记,雷顺成任大队长。在58年大跃进运动前后那两三年,粮食连续丰收,麦子9分钱一斤没人要。59年夏收遇雨,麦子来不及碾,大都出了芽,麦垛上绿刷刷一片。
大食堂设在全才家,开始一段都去食堂吃,一进院子,就闻到浓浓的饭菜香味。一、二百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后来慢慢允许打回家去吃。有一段领的馒头吃不完,就切开来晒成风干馍。听跟虎老汉说,旧社会有财东家拿风干馍喂牲口呢。
60年,渐渐的就困难起来,馍越来越黑,后来干脆连黑的也没了。变成了淀粉馍。是把红薯秧,玉米芯泡在水里,泡软,捣碎,用纱布滤于水,去掉大渣。剩下的东西摊在笼篦上,用刀拍平,犁开蒸熟。蒸出来就像一块块半截砖。吃一口满嘴是渣,要嚼半天才能下咽。好在中午有一顿主食,稀汤里有几片对胡面片,与白萝卜片一起混煮。一家人吃起来只听得哧溜哧溜声一片。
渐渐的有人家烟囱冒烟了。一开始还有人为此受到了队长批评,说是再见谁家冒烟就要拆灶火撤风函收锅。可不久,普遍了也就不闻不问了。
地里路边的野菜凡能吃的渐渐被采光了,只剩下燕燕,臭蒿等不能吃的。这年腊月三十,吃了一顿软靡子甑糕,过年后食堂就散伙了。
四、抗旱,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全县椽帮埝现场会在东碱地召开。
62年整风,大小干部人人过关。63年搞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简称社教。在东村蹲点的叫郭进城。黑天白日开会。晚上一百多人挤在一个大窑洞里。桌子上一个煤油罩子灯,只是有个亮。
男人们大多抽旱烟,个别的抽水烟,抽纸香烟的很少很少。抽旱烟的相对大方,互相尽让着交换着品尝,抽纸烟的就很吝啬了。手伸进怀里,抠抠索索半天摸出一根来,警惕着就个火,点燃,吸一口,仰着脸,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除非很铁的关系才能悄悄讨得一根。那时人们也不懂什么二手烟健康什么的,整个窑洞烟熏火燎。
妇女们不论老小,则人手一双鞋底,哧哧的纳着。那鞋底有大拇指厚,要纳一针还真不容易。右手三个指头捏住针柄,先把针头戳进去一点,然后用中指上套的顶针顶上,在后边无名指小指的助力下,很用力的把针把完全顶进去,这同时大拇指还得从另一面扳住鞋底用力。最后再从上面捏住针身拔。有时两三下都拔不出来,就要用特制的夹子或牙齿帮忙了。拔出针来,把绳子在手上绕一圈,这才惬意的扯开来,发出哧哧的音乐。抬起头,与周围伴们搭讪一句两句。
做鞋的材料,都是土织棉布,而且是乏料。一件夹袄夹裤,冬季塞上棉花或套子,(穿了几年的棉花叫套子),春季天暖了就去掉里边的棉花或套子,改变成夹衣再穿,只有衣服穿烂了,实在没法翻洗,才用来抹袼褙做鞋。
这种布料做的鞋,当然很不耐穿,大人们劳动量大,小孩子调皮,都很费鞋。因此穿窟窿鞋很常见,那当然穿新鞋也常见了。能穿一月以上的算很节省了。所以那时的妇女太苦了,身上时常带着活,一有空就纳。到地里干活去休息时纳几针,开会更不用说。晚上在煤油灯下常常干到很晚。纺花织布纳鞋,为一家人的衣着忙碌,手从来不闲着。
七十年代前后,渐渐有了的确良,凡里丁,的卡,毛哔叽,这些化纤料子,俗称料子布。结实,漂亮。谁要是能穿件料子布做的衣服,那是倍有面子。可听人说香港人反而不爱料子布,却喜欢棉布。实在想不通个中原由。三十年后才明白了。那时娶媳妇没有两三身料子布是不行的。
天时不顺,年年干旱,年年抗旱。党中央毛主席很重视,号召全国,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全国学人民解放军。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平地,修水利。
东村在东碱地搞椽帮埝。种了不知多少代的盘山梯田,埝边都刷得不成样子,要把崖底泪下的土推到埝边,像打墙一样用椽帮起来,造成一个内低外高的箥箕掌地势,便于保存雨水。冬天也不闲着。一座山从上到下几十条埝帮得一层层的,帮起来后,用铁锨拍磁实,用镶锨铲得平展展,光溜溜。言说都能晒凉粉饦。那一条条的埝,如龙蛇盘旋,从山顶俯瞰,煞是好看。
69年,东村椽帮埝工作得到了国务院有关部门表彰,县上在东村召开了现场会,有一千多社队干部参观,还有飞机航拍。
有一天,队长接到通知,说是公社给每个队分了一千多斤尿素,叫到合作社去拉。那时不象现在,所有物资商品供应都要通过供销合作社。
合作社是国营,售货员是挣工资的。东村的雷书明就是。那时的布要布除过付钱,还要布票。每人每年五六尺,由上边下发,倒也公道。糖要糖票。煤油也要票。因此售货员还是有些特权的,很吃香。民间就有找对象的顺口溜,三转一响五员,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三转),一响是收音机。一工二干三教员,售货员,方向盘(司机),政治面貌是团员,每月要挣三十元。
听说又分来化肥, 于是一片声埋怨,这上头欺负人哩,天这么旱,上土肥都吊的不行,还上化肥?去年就烧得一叫地没收成。没办法,上头安排,谁敢不从。于是派人拉回来,专门挑大路边一叫五亩地,就像上土粪一样,一袋倒一堆,七八尺丈把远一堆。耩地前撒开,像下了一场雪,白茫茫一片。种上麦,第二年,又黄又稀像鬼毛,真的颗粒无收,草都不多。都夸队长英明,尽一叫地瞎,把损失降到了最小。
那日本尿素,除过外层蛇皮袋,里边还有一层化纤布袋。很薄如纱,但却异常结实。用蓝或黑颜色漂染后,可做裤子,效果如绸子,有一点风就呼噜噜的,夏天穿特爽。只是那上面印的字遮不住。于是农民们便有顺口溜传出:“大干部小干部,一人一个尿素裤;有黑的有蓝的,就是没有社员的。前日本,后尿素,净重50公斤。”尽管那时运动很多,干部们也相对廉洁,但仍有小贪小腐。另外一句顺口溜就是明证“队长见队长,穿的皮大氅,会计见会计,看谁的车子利”。那时的飞鸽车比现在的汽车都稀茬。
吃的还是短缺。猪肉七八毛钱一斤,可惜买不到。要票。农家谁养一头猪,一年才能长百来斤,要交给收购站。牛肉羊肉很少,五毛三毛一斤。不准杀牛。老太太养两只鸡,天天抠鸡屁股,攒够一二斤,提个篮子,铺上麦草,送到收购站二矿上交完成任务。自己是舍不得吃一个的。一人一年只能分到一斤多油。别看生活差,那时的人很少生病,欢实的很。百来斤的担子庄子不在话下,二三百斤的也咥得起。小伙子们在地里担壕,累了,躺地上说,哈时候吃上白蒸馍夹油辣子,就啥也不想了。
六、澄城工业的摇篮,渭北小深圳。
从陕西到河南,人们可能不知道尧头公社甚至澄城县,但说起圆口井,说起二十亩埝则无人不晓。
随着国家建设,人民生活的提高,尧头煤炭工业又进入了一个兴盛期。
58年,县上委派王拴苟,武继汉在村东南二十亩埝,开办了第一个县办煤矿。
开始是最原始的办法,用人力辘辘绞,每笼只能吊不到一百多斤。后来改为骡子拉大轮,产量提高不少。
每百斤煤售价6毛2分5厘。供不应求,本县外乡人不用说。大荔合阳人来,要排几天队才能轮到。一架子车也就五六百斤。
到了晚上,排了几百米长的架子车旁,燃起了一堆一堆的篝火。有的人烤火,烤着带来的馍,有的人裹着被子躺在铺满麦草的车厢里。大墙里,不时传来叮咚,哐郎的倒煤声。墙里的灯光墙外的篝火,映红了半边天,与四周黑黢黢的夜空形成鲜明的对比。
日益强烈的市场需求,刺激了生产投资。全县十七个公社都跑到这里开矿了,而且都以公社名字命名。雷家洼矿,业善矿,寺前矿等等。甚至还有蒲城的。一个个被抛弃多年的旧口子都成了宝贝,被开发了。东村地面容纳不下了,于是向东向西延伸开去,一直到尧头曹村,义南。
7O年,县上又开办了一个新井,红旗矿,年产二十万吨。
改革开放后,由社办到私人股份办,最多时有一百多眼井。
只要是黑的都能卖。扔了多少年没人要的矸石一粉,掺在煤里也当好煤卖。煤厂下的土都被铲下去几米深。百万富翁亿万富翁也就是两三年的事。
90年后,每吨30元,刚够成本。滞销严重,赊出去收不回钱。有的堆在山沟里时间太长,自燃了。大片倒闭。好多人赔得几辈子还不起。只有极个别实在摆不脱的在苟延残喘。95年朱镕基总理来了个限产压井政策,半年时间又起死回生,煤价飚升十倍。昨天想上吊的今天睡梦都能笑出声。
东村人一边种地,一边开砖厂,淘得了第一桶金。每个劳值1元,成为全县的侥侥者。小伙子不愁娶媳妇,只要媒人一说东村,准成。
通电通水也最早。当时村口车马店有一水池,除过供本村人外,尧头十几个队的人都来拉,随便,共产主义,不要钱。因为矿上也不问村上要钱,水电全免。
71年,因老村地下采煤造成塌陷,二十亩埝矿给了二十几万元,(每平米20元),村上整体搬迁。在铁路南圪塔处另建新村。几百年的老村庄被抛弃了。
这是铁路南新村水利78年修成后的合影。这些铁姑娘为生产队的基本建设做出了历史性的贡献。水渠从门前经过。当时的门墙都是土打的。
东村大队,在老书记雷天才,大队长张有仓一班人带领下,轰轰烈烈干了十几年。到80年分队时,有煤井两个,煤台一座,水利设施两套。全村两千多亩地,全部是喷灌。地下塑料管,地上镀铬铁管,全部是日本产品,放在露天至今能用。只可惜,分队以后,没人管,都被卖的卖,拆的拆,全破坏了。那套设备即就是搁今天,都是最先进的。
这是1971年10月拍的。前排左为当时的村支书雷天才,(40岁)右是本人,新兵刚换军装。后排左为雷春平,85年代为村支书,右雷仓楼,当时的团支书。
澄城村落记忆有奖图文征集活动,是由中共澄城县委宣传部主办,县志办、澄城县好运古建文化产业园承办,遇见澄城微传媒协办的,旨在挖掘澄城村落文化、推动澄城乡村振兴的大型文化活动,立志为澄城村落全面“画像立传”。
爱家乡,请留下它的名讳、记录它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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