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仁宗天圣年间,浚州有个吃着百家饭长大的穷苦小伙。小伙子名唤张柒,当年随一女子流浪至此,女子聋哑,重病缠身,口不能言,还带着年幼的他。
女子在张堤村病亡,留下他一个人。女子病亡时,从身上掏出一块布,此布像是从一件婴儿旧衣上扯下。布上绣有七只小猪,然因其口不能言,故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撒手而去。 村里人见此布,按照属猪去推算,得出他时年七岁。由于无人知晓女子和他的名姓,故冠以张堤村大姓“张”,用布上七只小猪称呼他,久而久之,便叫成了张柒。
女子去世时,张柒七岁,已然知晓一些事,他记忆中,没有听过女子说话,只知道女子对他极好,肯定是自己母亲。一个年方七岁的孩子,无依无靠流落到了一个陌生的村庄,假如没人帮助,他会冻饿而死。 幸好众人善良,给孩子收拾了一处破落院子,让其住下,平时也多有人接济。 自小吃着张堤村百家饭长大,张柒对村里人极为尊重,小小年纪,帮人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深得大家喜爱。 打十四岁开始,他就开始跟着村里人做挑脚,以此维持生计。此营生一干便是四年,十八岁时,因为收留一个人,导致生活发生了改变。过去人做挑脚,不是单纯为人挑运东西,这是个总称,这些人其实什么都干,凡是需要出力而主家不乐意干的,都可以雇佣这些人来干。
张柒已经做了四年挑脚,身体健壮。这一日,他帮一个郑姓员外家运柴,时值隆冬,郑员外家里需柴量极大,时不时便雇佣他们去干,而且这郑员外只认张柒,认为他干活踏实。
干完后结账,郑员外特意多给了张柒十文钱。张柒非常感动,因为一文钱便能筛上一碗酒,三四文钱便能吃上一碗肉,郑员外一次性多给十文,他能不感动吗?
虽然郑员外特意交待十文钱全是给他的,可他却知道自己不能独自拥有,他们干活通常不是一个人。比如这次,张柒是和同村一个老汉一起干活。
此老汉叫张柱,已然年迈,别人多不和他一起干活,唯有张柒愿意带着他。
原因非常简单,张柒初做挑脚时只有十四岁,那时候的他身体瘦弱,别人都不愿意带他,是张柱不嫌弃,想让孩子有口饭吃,一直都带着他。
如今老汉体弱,他又岂能像别人那样丢下老汉不管?
虽然自小少人管教,可他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
带着张柱去了街里,正值集市,卖吃食的很多,他买来炊饼和鸡碎,和张柱躲到一条小巷中吃。
两人正吃得香,从巷子外跌跌撞撞来了一个人,此人背着个大包袱。见到在小巷中吃东西的张柒他们,这人过来抓住炊饼便向嘴里塞,却因为太急而噎住,费力吐出后,躺在地上呼呼喘气。
张柒和张柱面面相觑,看样子,此人是饿急了,所以才会抢食。可再看此人衣服并不破烂,料子也不错,根本不像个吃不起饭的人,却为何沦落至此?需要跟别人抢食?
张柒看着手中炊饼,掐下一块来送于这人嘴中,连吃几口后,此人索性夺了过去,开始大口吃食。
“先生切莫心急,慢慢吃便是,这里尚有鸡碎,可一并食用。”
张柒半点也不恼怒,只有饿急了才会如此抢食,他自己对饿有着深切体会。看到此人将东西吃光仍然意犹未尽,可他不敢再买,倒不是小气,而是怕这人饿急了突然吃太多,那样会撑出毛病来。
“谢小哥一饭之恩,日后必有回报。”
这人说完爬起来想要离开,不料刚站起来就仰面跌倒昏死过去,吓得张柒和张柱不知道如何是好。
半天后,张柱断定这人是因为饿了太久,所以才会在突然进食后晕厥,只要好好休息便能好起来。
张柒点头认同,可此时正值隆冬,如果晕倒时间过长,怕是会冻死在街头。
思来想去,他弯腰背起了此人,他要带这个人回自己家里,等他醒来再作打算。
张柒的家,是他小时候村里人给收拾出来的破院子,破屋两间,也没有什么摆设,将这人放到床上后,他又转身去帮村里两个老人挑水。
等挑完水回来,发现人已经醒来,正抱着包袱坐在床上发呆。
张柒挠了下头说道:“天气太冷,你又晕倒,怕冻坏身子,所以才将你背了回来。”
这人看着张柒点头问道:“你可解开包袱看过?”
张柒连忙摇头,那包袱不是自己的,自己又岂能解开看?
这人慢慢将包袱打开,里面包着个匣子,匣子中有一块写着字的布,可是他并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此外,竟还有一些碎银子。
长这么大,张柒不曾见过银子,他见过的钱都是铜钱,见到银子时,又稀罕又疑惑。
稀罕的是,自己终于见着了银子,惊奇的则是,此人包袱中既有银子,又如何能饿成那样?他难道不能用这些银子买吃食吗?
这人似乎也猜出了他心中所想,脸上全是苦笑说道:“多谢小哥救命之恩,不过我得离开了。这匣子先存放在你这里,最多到过完年,我便会来取,匣子中的银子你可以取用,但千万不要弄丢了里面带字布匹。”
张柒愕然望着此人,这么多银子,要白白送给自己?
这人叹了口气,说他叫李铭,要把匣子送到相州李家庄一个叫李成的人家中。可有些别的原因,使他无法带着匣子前行,他只能先存放在张柒手里。假如他过年后仍然没有来取,不管是银子还是带字布匹,就都归张柒所有。
李铭说完用包袱包了一块土坯,背在身上后出门。到了门边后又特意交待,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他将匣子存放在了这里,否则可能会引出祸端。
说完后,他背着包袱离开而去,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张柒。
思索良久,他还是将匣子小心翼翼放到了房梁之上,这里面有银子,屋里并没有藏物之处,万一被偷可就糟糕了。
这是人家托付给自己的,自己要小心保管。
可张柒并不知道,他因此招来了祸端。
此后数日,张柒仍然继续着自己的挑脚生活,匣子里的银子他根本不会动,原因非常简单,那是别人之物,不是他的。别人相信他而托付,他不能因此就据为己有。
这一日,他干活回来,发现屋里被翻得很乱,似乎是进了贼。 他赶紧抬头向上看,房梁宽大,从下面看不到上面的匣子,这才没被人偷走。
可是,什么贼会进入他家里偷东西?他的破院子连个正经门都没有,是木条栅栏,想进便能进来。可也正是如此,才不会有贼光顾,因为家里一看就没有值钱东西,贼怎么会费力进入?
可眼前情形告诉他,家里确实是进了贼,床被掀翻,东西也乱七八糟。
真是个蠢贼!
他心里感叹着将东西收拾好,在屋里点着火后煮一锅野菜粥,这便是他的晚饭了。
正煮着,有人来找他,是张柱的儿子张尧。他和张柒同龄,却学会了赌博,并且沉迷其中,让张柱愤怒又无奈。
张柒赶紧跟他打招呼,张尧却一胗神秘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张柒茫然摇头,原来张尧在下午时看到两个人进入张柒家,凶神恶煞,看着很是吓人。
“仔细想想,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惹起了恶人的注意?”
听了张尧的话,他马上就想到了那个匣子,不过他不会说出来,首先那匣子是人家托付的,而且再三交待他要保密,他岂能随便说出来?
然后是张尧这个人平时不干正事,虽生在穷苦人家,却四肢不勤,让他知道匣子中有银子的话,怕他会惦记上。
所以,张柒仍然摇头,张尧一脸失望,还欲再说,锅里的粥却鬻了出来,张柒不再理他,他只好悻悻离去。
看张尧离开,张柒边吃饭边思索。张尧来得不对劲,他平时根本不到自己家里来,家中被人翻动,他却突然来串门,言语里还多有试探,这家伙莫不是知道点什么?
不过,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明天还要早起干活,他吃完饭后就早早睡觉,只要别人托付的匣子不丢,这家里再进多少贼也没事。
但睡到半夜时,他突然感觉不对劲,睁眼一看,发现睡时吹灭的灯被点着,想要翻身起来,却被两个大汉牢牢按住,见他醒来,这两个大汉用绳子将他捆绑。
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因为他平时根本没有得罪过人。两个大汉凶神恶煞,捆绑好后,开始逼问他。
“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人将东西交给了你?”
张柒想也没想便摇头表示没有,大汉伸手给了他一耳光,打得他耳朵里嗡嗡直响。
“交出东西,我们可以给你钱,如果不交出,你今晚就得倒霉,我们可有的是手段。”
张柒此时终于明白,把匣子交给自己后,李铭为什么要千嘱咐万叮咛,还真有人惦记着匣子。
但他不会交出去,更不会承认,既然答应了人家存放,自己就得守住诺言。
他还是摇头,并且一脸茫然,说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两个大汉恼羞成怒,将他拉到地上开始痛打,他咬着牙硬撑,由于趴在地上,眼睛看到这两个大汉的鞋非常奇特,上面都绣有一个字。
他本人不识字,所以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
“罢了!再打就打死了!”
他正在咬牙硬撑,外面却突然传出一个女子声音,他惊诧万分,原来今晚到自己家的并不是只有两个大汉,还有个女子。只是此女子没有露面,一直在外面躲着。
两个大汉听到女子声音后停下殴打,张柒躺在地上一言不发。
“再说一次,你交出东西,我们可以给你钱,你如果不交出来,以后别想过安生日子。”
大汉接着威胁,张柒一脸无奈说道:“两位好汉,在下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前些日子,的确是给过一个背着包袱的人吃食,可是他后来背着包袱离开而去,你们要东西得去找他,你们找在下有什么用呢?”
“他包袱里是块土坯……”
一个大汉刚说了半句,外面响起女子轻咳,他赶紧闭嘴。张柒听得心向下沉,此人说李铭背着的包袱里是土坯,那就说明他们已经看过包袱,难道李铭被这些人抓住了?所以他们才会跟到此处?
匣子里的东西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为什么会引出这些人的觊觎?
外面女子轻咳声再起,两个大汉不情不愿扬长而去。张柒艰难站起,用家中破刀磨破绳子,全身疼痛坐在床上发呆。看来,自己帮助李铭是惹上麻烦了,这些人白天进入自己家中翻找,晚上又殴打自己并且威胁利诱,说明他们很重视匣子。
可是,他并没有后悔帮忙李铭,他相信不管是谁,看到李铭那个样子都会出手帮助,在他心里,善良应该是人的本性。至于惹来的这些麻烦,只要自己不说出去,他们无法找到匣子,自然会慢慢放弃。
次日清晨,他仍然和张柱外出干活,张柱一路上一直在骂,骂自己儿子张尧不务正业,专交一些狐朋狗友,这些天不知道从哪里结交了两个大汉,天天密谈,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坏事。
张柒没有接话,看来张尧昨天去自己家果然是试探,说不定两个大汉打自己时,张尧和神秘女子就在外面看着。这家伙,别人给他五文钱,他就可能帮人家,半点也不奇怪。他们干活而去,张尧和人又出现在了张柒家里。
“看来他说的是实话,假如真有匣子,匣子中又有银子,他还会天天去干活?那些银子够他好吃好喝好几年了。”
听了张尧的话,两个大汉缓缓点头,一个脸上蒙着白纱的女子却冷笑出声:“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
张尧被奚落一番,脸半点不红,只是嘿嘿笑。
女子叹了口气,打量着张柒的家,屋里昨天已经被他们尽数翻动过,如果藏有匣子,他们肯定能找出来。屋里没有,难道能在外面?只要埋起来,随便一个地方,他们就找不到。
关键问题是,他们无法证明匣子在张柒家里,可又不想放弃。
“你们先监视着他,我得回相州。如果李铭真将东西放在了他这里,早晚会有人来取,就算没有人来取,他还能放一辈子?早晚会露出来的。”
女子说完出门,两个大汉和张尧则一起去了他家。
张柒并不知道家中发生的一切,他和张柱干完活后回转,生活根本没有改变。
时间一晃就过了年,开春后,张柒并没有等来李铭。
存放东西时,李铭说得明白,他会在过了年来取,可现在过完年已有两月有余,李铭没来,他多半凶多吉少。
可如果不来取,自己难道要一直存放着这个匣子?
想了几天后,张柒作出了一个重要决定。李铭离开时,曾经说过,他要去相州李家庄,如今他不来取东西,况且两地距离并不远,自己可以送过去。
按道理说,李铭当日说的是如果不来取,就让他自行处置,但他却想送过去,像他这般执着和信守承诺的人,简直就是世间少见,况且他还因此惹上了麻烦,这更加说明他的人品贵重。
他虽然正直善良,却也不是傻子,匣子应该对某些人来说非常重要,而且他们也怀疑李铭将匣子放在了自己家里。自己如果背着匣子去相州,怕是会有危险。
如果要去,就得想个别的办法。 相州经常有生意人往来浚州,假如跟这些人同行,就算有人想要在半路截自己,也会有所顾虑。
经过留意后,果然找到一队人,他赶紧回家,将匣子从房梁上取下,将里面的东西取出,带字布和那件被扯开的小儿旧衣绑在腰间,银子装在身上后,赶上那帮生意人,往相州而去。
他跟着生意人走了一天多,这天傍晚时天降大雨,而那帮生意人却突然要转道去别处,这让他十分为难。之所以跟着这帮人,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可人家要转道去别处,自己总不能还跟着吧?
也罢!经常思考后,他感觉距离相州已经很近,分开便分开,也许是想多了,那些人早已经放弃了怀疑,疑神疑鬼,反而是自己吓自己。
和人分开后,他左右看了看,就见不远处有两间茅草顶的屋子,里面似乎没人,如此大雨,不如进去躲避一下,等明天雨停了再出发。
他两手护着脑袋进入屋子,却尴尬发现里面有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女人见有人进来,赶紧问道:“你是谁?”
张柒挠了挠头,说自己是个赶路人,由于天降大雨,恰好看到此处有两间破屋,原以为没人,就想进来避雨借宿,没料到竟有人,真是唐突。
他边说边打量屋内,此屋仅有一个小窗户开在山墙上,且非常狭小。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破柜子,剩下的就是木棍秸秆,看着根本不该有人居住,这女子该不会也是个避雨借宿的吧?一个女子,又怎么会独自赶路?可不管怎么说,人家一个女子,外面还下着大雨,孤男寡女共居一室,定会有诸多不便。
他想着这些便欲离开,省得人家害怕。
看他想走,女子赶紧叫住了他,眼中似有泪珠打转。
“此时天色已晚,你还能走向何处?不要因为室内简陋生疑,我一个丧夫之人,家中简陋很正常。”
原来这是个寡妇!
看张柒面带疑虑,女子赶紧说自己去另外的屋子准备饭菜,还请稍坐。
 张柒赶紧感谢,女子也施了一礼后开门出去,她施礼时,张柒看到她鞋子露出,上面锈着一个字。他初时没有在意,待到女子出去一阵,他突然站了起来,一脸凝重。
他突然想到女子鞋上所绣的字自己见过,虽然并不识字,不知道念什么,但他确实见过,就是年前自己被两个大汉捆绑痛打时,他看到两个大汉脚上所穿鞋子上有字,跟女子鞋上的字一模一样。
当时外面有个女子在偷看,难道就是此女子?当时女子在外面轻咳并且说了一句话,仔细想想,像是此女子声音。
糟糕!
他想到此处赶紧去到门边,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扣,屋子上的小窗户不容易穿过,而且开在山墙之上,和另一间屋子相通,不是逃跑之地。
他又抬头看屋顶,上面盖着茅草。 没有犹豫,他把一根棍子拿在手中,将屋顶捅破,雨水马上灌了进来。
将桌子和柜子叠在一起后,他翻身上了房梁,从房梁上站起钻进捅开的屋顶窟窿里,慢慢爬上了房顶。
此时天不该黑,可因为阴天下雨,导致视线模糊,远处过来两个大汉,而女子则在外面迎着,小声跟两个大汉说着什么。
张柒从屋子另一侧跳下,闪身边进了旁边树林,发足狂奔,一口气跑出好远方才罢休,扶着膝盖喘了口气,他决定下雨不停,夜间不宿,连夜赶去相州。
雨在夜间停下,他奔波一夜进入相州,打听了李家庄后,直奔而去。等到了李成家大宅前,他终于松了口气,李铭所说,应该就是这里,没想到竟如此富有。
李家见来了个陌生人,声称要见李成,他们勃然大怒,李员外是说见便见的吗?而且看他十分狼狈,李家下人就欲赶他走。
他赶紧说出了李铭的名字,下人们先是吃惊,继而将他五花大绑绑了起来,这让他感觉不解和恐惧,难道这些人和那女子是一伙的?自己又自投罗网了?
可是李铭当日明明说了李成的名字,自己也打听过,这就是李成的家,怎么会弄错?
下人们将他带到一间屋子,屋里药味很浓,床上躺着一个中年人,看样子是得了重病,脸色非常不好。
听了下人们的话,此人艰难坐起,不住打量张柒,脸上似乎有震惊。
“你找我有事?你怎么认识的李铭?”
打量了张柒好久后,重病中年人问话,原来他就是李成。既然是这样,张柒也不再隐瞒,就把自己干活后,李铭抢吃东西,自己带他回家,他将匣子托付给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李成听得泪流满面,嘴里喃喃自语,说的却是李铭并没有回转,想来在路上出了意外。
 张柒沉默着将身上衣服解开,带字的布拿出,又将银子如数奉还。李成十分惊讶,李铭不是说过银子能随便取用吗?他竟没有花?
“东西如数奉还,我也该回浚州了,这些东西似乎有危险,有人在寻找,还数次找我麻烦,你们也要小心。”
他说完就欲走,李成却喊住了他,问他所说是什么意思。
他便将有人威胁自己,路上差点中人圈套的事说了出来。
李成越听脸色越严肃,待到他说有一个女子时,李成剧烈咳嗽起来,显得极为痛苦。
一边有个人赶紧给他锤背,张柒却看到此人穿的鞋子上有字,他惊叫一声便站了起来。
李成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就将鞋上有字这件事说了出来,威胁他的人,不管是女子还是大汉,鞋上都有字,而且和站在李成身边之人鞋上的字一模一样。
李成猛躺在了床上,边上的人赶紧劝说:“当年大夫人让小月将公子带走,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二夫人虽然刚嫁过来五年,却知道了这件事。你让李铭去寻找,二夫人定然听说。所以,半路劫杀并不奇怪。”
一边的张柒听得一头雾水,李成对下人安排了一番,接着对身边人说道:“小月聋哑,却对夫人最是忠诚,也不知道他将我儿带到了何处,如今想要寻找而不得,可能这便是我的命吧!”
这时候,外面传出吵闹声,片刻后,有人将两个大汉和一女子捆绑带进来,张柒一看,正是殴打自己的两个大汉和路上碰到了女子。
女子歇斯底里叫喊:“老爷,夫人因为赌气让人将你儿子带走,如今已有十九年,我虽然没能为你生下孩子,可会照看好你的家产,你为什么要想着寻找?仅凭两块带字的布就能找到吗?要不然李铭也不会死!”
李成气得全身颤抖,对着下人摆手,将女子和两个大汉带了出去。
李成要感谢张柒,要送他很多钱,只为他信守承诺。张柒却摆手表示不用,眼睛同时盯着李成手中的布。这布在匣子中时,他从来没有打开过,来时打开就缠在了身上,也非常匆忙。 此时看,他竟有些眼熟。“这块布,好像我也有一块!” 听了他的自言自语,李成和身边人面面相觑,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他将自己小时候的事说了一下,李成和身边人越听越是震惊,为了证明,马上派人去浚州张柒家里,找到他说的存放地点,带回来后,和匣子中的布放在一起,竟然严丝合缝,这是一块布从中间被扯开。
李成直接晕厥,待醒过来后,抱着张柒失声痛哭。十九年前,他夫人因为争吵,竟带着刚刚出生的儿子和一个聋哑婢女离家出走,小婢女是夫人嫁时带过来的,对她极为尊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后来,夫人和孩子就失踪了,李成重病,感觉时日无多,就派人寻找,没想到二夫人担心找到后失去家产,不惜亲自带人截杀。
张柒也明白了,村里人口中当年带着自己的聋哑女子并不是自己的娘,而是娘的婢女,而他竟是李成的儿子。而路上碰到二夫人,她也是带人在半路上截杀自己,可能他有生意人跟着找不到机会。天降大雨,他们进入破屋中避雨,两个大汉去找吃食。而生意人离开后,他也进入破屋,二夫人为了稳住自己,故意说是个寡妇骗自己,想等两个大汉到来后就下手。可她没有料到鞋上的字暴露出来,使张柒逃过一劫。
此番巧遇,让人愕然。李成初看到他就觉得熟悉,如今父子相认,得知儿子这些年所受之苦,李成失声痛哭,可又哈哈大笑。
张柒为别人保存东西,没料到竟帮了自己,李成认子,再不放他回浚州。两个月后,李成去世,巨大家业,尽归张柒,二夫人和两个亲信也被送官严惩。而张柒娶妻生子,生活幸福,自不待言。(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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