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云南省香格里拉县三坝乡是一个纳西族乡，三坝乡的东坝日树湾村是其中一个鲜为人知的纳西族古村落，也是纳西族汝卡支系聚居村落之一。无论是当地居民的生产生活，还是语言文化，至今仍保留着较完整的古纳西风格。本文通过实地调查、文献考证、比较分析、归纳总结等方法，对东坝日树湾村的东巴文化现状进行调查与考证，以期对东巴文化的研究与调查整理有所帮助。

[关键词]东巴文化；日树湾；东巴文；东巴经

一、东坝日树湾村东巴文化概述

东坝行政村隶属香格里拉县三坝纳西族乡，位于三坝乡东北部，东坝纳西语读为kɯ⁵⁵dy²¹。东坝行政村纳西族自称为na³³hæ⁵⁵纳罕，包括日树湾、科目、各迪、七络、次恩支、迪满、车拉八、关机、补支、渣日等十一个自然村，其中，日树湾自然村和各迪自然村为纯纳西族汝卡支系村组。日树湾村和永才东巴说，次恩支自然村的部分杨姓家族也是纳西族汝卡支系，但现在他们的习俗都已随“纳罕”支系。除这些世居纳西族自然村外，东坝行政村还包括老炉房（纳西语tɕi³³le³³ʈʅ³³吉勒支）、拉丁、东鼓（纳西语æ²¹me³³ lo²¹艾美罗）等三个彝族自然村。三坝纳西族乡的东巴文化底蕴以白地村和东坝村最为深厚，东坝村现在有30多位东巴，6个东巴文化传习点。而东坝东巴文化历史最悠久、东巴人数最多的就是日树湾村。

日树湾村位于东坝行政村中心点，拥有坝区农田738亩，1949年全村有30户，到2012年，已有130多户、600多人。村子北偏东有座雪山，因为有九座主峰，因此被人们称为“九仙峰”，纳西语全称“kɯ⁵⁵dy²¹kɯ²¹ʦhɿ⁵⁵ʦhɿ³³”（格迪格楚楚）。该雪山是整个东坝村文化的象征，每年正月十六和二月初九，村民们都会在雪山脚下举行祭自然神仪式，日树湾村的东巴们在这两天都会由一名东巴代表进行“he²¹ʂu⁵⁵很署”敬神仪式。在外地工作的人，这两天都会争取回家，与家人聚集在山脚下拜神祈福。关于“格楚楚”雪山的传说故事也很多，如九仙峰与哈巴雪山的故事等等。

日树湾自然村有和、习两个姓氏，各自都有家谱。新中国成立后，有两户姓潘汉族迁入。日树湾村没有人写过村志，关于村落的历史，只能从纳西东巴经和口头传说中找到一些线索。这个纳西族古村落不仅完整地保留着有300多年历史的木楞房古居，还出现过很多地方名人，如习氏家族的ha³³pa⁵⁵tha³³哈巴塔，和氏家族的ue³³mbv²¹dzʅ³³温补知，东巴法王习阿牛，翁堆活佛，习勇才，习东高，和成名，和志中等等。据说，哈巴塔和温补知分别是日树湾村习氏家族与和氏家族的创始人，村里流传着很多他们的英雄事迹。东巴法王习阿牛是一位造诣很深的汝卡东巴，尤以擅长跳东巴舞闻名。翁堆活佛是一位转世在纳西族家庭里的藏族活佛，是习阿牛东巴的四儿子，四川丁真岭寺第十九世转世活佛，他还是丽江市慈善会副主席，在很多地方至今都留有他的慈善足迹。习勇才和习东高是村里曾经很出名的两位东巴，后来，因为时逢战乱年代，他们都当了兵，且因英勇善战而闻名一时。和成名与和志中是以前日树湾村出现的两位小学教师，因为是村里的知识分子而远近闻名。

“汝卡”的意思为“江边人”，日树湾纳西族属于纳西族汝卡支系，其语言属于汉藏语系藏缅语族彝语支纳西语东部方言。根据日树湾村纳西族的历史传说与迁徙路线，她由现四川省木里、盐源、永宁一带西迁而来。据日树湾大东巴习尚洪介绍，日树湾自然村是东坝行政村汝卡东巴文化的发源地，在每年一度的“格迪格楚楚”祭署日（祭龙日）或其他大型法事活动中，日树湾村至今仍保持着由东巴进行“he²¹ ʂu⁵⁵很署”仪式，在村里，还保持着其他村落已近消失了的传统：在各种节日跳纳西传统歌舞、念诵东巴经等等。习尚洪东巴还说“以前日树湾的男人都会念诵东巴经，女人都会占卜。”

日树湾村全貌

二、日树湾村东巴文化现状调查情况

民主改革前，日树湾村的婚丧喜事都由东巴主持。1958年以后，受极“左”思潮的影响，日树湾不再举行东巴教活动。文革中，很多东巴经、服饰、法器等都付之一炬。改革开放后，民族宗教工作得以拨乱反正。1983年，云南社会科学院东巴文化研究室在丽江召开了东巴、达巴座谈会，日树湾大东巴习阿牛应邀出席了会议，并进行了诵经和表演。进入21世纪，许多外国友人、各地东巴文化研究者及民族工作者，到日树湾村采访习阿牛、习尚洪、习胜林及和永才等东巴，日树湾东巴文化得到了初步保护与传承。

东巴在纳西族“社会上之地位，为老师、为先生、为参谋、为顾问、为军师、为相礼者、为招待员、为阴阳先生、为占卜者、为巫师，为宗教上之领袖。”因此，东巴是东巴文化的最重要的主体，可以说东巴数量的多少反映了东巴文化传承的情况。据调查，日树湾村现有10位东巴，他们都是日树湾已故东巴法王习阿牛直接或间接的弟子，他们共收藏有500多卷东巴经。习阿牛东巴是日树湾村的一个大东巴，他家传至他已是第十四代东巴。他会跳很多种东巴舞，因此被列为中国民间东巴舞蹈传承人，东巴造诣较深，所以又被称为“东巴舞王”、“东巴法王”。过去，日树湾村过年时的对联、起房子时的门匾基本都请习阿牛写。他家收藏有很多东巴经典，改革开放后，他一直承担着三坝地区东巴文化传承的任务，对三坝地区东巴文化的传承与弘扬起了重要作用，其弟子遍布三坝乡乃至丽江地区。

日树湾村的10位东巴，分别介绍如下：

1.习尚洪东巴。法名to³³kɑ³³东嘎，属猴，1944年4月5日（农历三月十三）生，现年69岁，是习阿牛东巴的亲传大弟子，他不仅东巴知识丰富，而且主持过各种大仪式，在日树湾东巴中有资历，有威望。是日树湾村继习阿牛东巴后知识最丰富的东巴。关于习尚洪东巴，杨亦花、喻遂生在《香格里拉县三坝乡东巴文化现状调查及建议》里介绍得非常详细，在此只做简略介绍。

2.阿明东奇东巴。曾用名习胜林，法名to³³tɕi²¹东奇，是习阿牛东巴的小儿子，属狗，1959年生。阿明东奇东巴继承了习阿牛东巴的很多法器与经书，且有很多自己画的东巴画。他家里有一间佛堂，里面有很多藏文经书、法器和纳西东巴经书。调查期间因为东奇东巴不在家，因此只拍了他家房间墙壁上的东巴文和东巴画。这些作品是阿明东奇东巴在新房落成时写和画的。举例如下：

(阿明东奇东巴写在自家佛堂外墙上的东巴画和东巴文)

3.习胜华东巴。是习阿牛东巴二儿子，法名to³³hɯ²¹东恒，属虎，1950年生。从小对东巴知识耳濡目染。因为和习阿牛东巴一起生活，很小时候就跟着习阿牛东巴学习各种口诵经书。据调查，现在他家里有82册经书，其中17册由习胜华东巴自己抄写，其余皆由习阿牛东巴及其他东巴所写。另外，还有很多法器、服饰、东巴画等。

4.和森林东巴。法名to³³li²¹东林，属鼠，1948年生，65岁。据和永才东巴说，和森林东巴病危，他最近在和森林东巴家做临终守候，所以未去采访。

5.阿汝才东巴，法名to³³tshe²¹东才，属猪，1971年生，42岁。此东巴调查时不在家，但据他家里人说，他只会一些简单的仪式，未主持过仪式，也未系统学习过东巴，家里除了《烧香经》的几个抄写本外，没有其他经书。

6.习健民东巴，纳西名kə⁵⁵thv³³ zo³³，法名to³³tv³³东土，属羊，1979年生，34岁。他先后拜过三位师傅，分别是习阿牛东巴、习尚洪东巴、和永才东巴。在日树湾青年东巴群里，他是知识比较丰富的一位。

7.习国林东巴，纳西名ɑ⁵⁵tɕhi²¹po³³阿七宝，属猴，1980年生，33岁。是习尚洪东巴的大儿子。跟着习尚洪东巴学习已有3年多，能主持he²¹ʂu⁵⁵等仪式。

8.习志国东巴，法名to³³kue²¹东国，属猴，1968年生，45岁。他初中毕业，17岁时开始跟随习阿牛东巴学习东巴知识，他说当时和他一起跟着习阿牛东巴学习的还有3人，但是他们都半途而废了，只有他坚持了下来。他有过3位师傅，先是跟着习阿牛东巴学习，然后跟a³³phv³³y³³tshe²¹阿普宇才东巴和各迪村汪纳布茸东巴学习。他34岁时，师傅汪纳布茸去世，由他主持了祭东巴什罗仪式。从27岁时在本村主持了第一个丧葬仪式起，目前为止他已主持16个丧葬仪式。他祖上有过两位东巴to³³niə²¹东牛、to³³thv³³东土。

（习志国东巴）

（习志国东巴在歌唱比赛中获得的证书)

习志国东巴擅长跳东巴舞，他家里有40多张他跳东巴舞的照片。他说：每张照片的动作都不一样，习阿牛东巴去世前教给他的有80多个东巴舞动作，这40张只包括了一半。他擅长tʂhv³³tshe⁵⁵dæ²¹抽签卜、掷海贝卜、42颗石子卜等多种占卜方法。调查时习志国东巴还给笔者演示了42颗石子占卜法的打卦方法。习志国东巴还擅长唱纳西民歌，他家里有一本2007年3月25日由迪庆纳西学会颁发的首届阿卡巴拉赛歌会独唱优秀奖的证书。习志国东巴妻子叫习德义，纳西名dʑə³³kɑ²¹mi⁵⁵甲噶米，是村里的妇女主任，也擅长唱民歌，且声音很好。他们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习中华，二儿子叫习中全，都不学做东巴。习志国东巴目前有一名弟子叫习德圆。

习志国东巴有5张自己画的东巴画，2个五神冠，还有1本由李锡主编、云南美术出版社出版的英汉两译本《近神之路——纳西族东巴神路图》。他记性特好，擅长口诵，像烧香经、he³³ʂu⁵⁵等经书都很熟。他说因为自己抄写的经书很少，每逢要主持仪式用到经书时都借用习阿牛东巴家的经书。目前他只有12册经书，其中的2册，非常古老，封面破旧，且缺页，他说是由习阿牛东巴的一位师傅叫ue³³kv³³a³³phv³³to³³he²¹威古阿普东河（村头的东河爷爷）的人送给他的，经书无跋语，无法判断年代，举例如下：

（1）经书名thv³³ndzɿ³³《看土黄吃什么选好日子的经书》，28×9.5cm，用桑麻线从左边装订，无封面，无跋语，全书共28页，双面书写，有缺页。

（2）经书名tɕi⁵⁵zɑ²¹《看时运的书》，26.5×10cm，尼龙线上装订，无跋语，全书共64页，无封面。

9.习德圆东巴。纳西名lv³³ŋgɑ³³勒嘎，法名to³³ŋgɑ ³³东嘎，属猴，1992年生，21岁。习德圆东巴不仅跟习志国东巴学习，平时也在丽江四方街学习东巴知识。目前已基本掌握各种东巴知识，能主持一些仪式。习志国东巴非常赏识这名弟子，他说：现在每逢需要主持仪式或有法事活动，他都带着这位弟子。每个动作都对他讲得很细致，他也一学就会。

10.和永才东巴。纳西名yu³³tshe²¹ zo³³宇才茸，法名to³³tshe²¹东才，属狗，1970年生，43岁。18岁时开始学东巴，20岁时在本村里主持第一个仪式，他的第一个师父是关机村的和玉才东巴，18岁至25岁，先后跟从关机村和玉才东巴、各迪村的汪纳布若东巴、各迪村的汪玉宝东巴、迪满村ɑ⁵⁵u³³tɕy³³阿五九东巴、七络村dv²¹dʐʅ³³ŋɡɑ³³斗支高东巴、日树湾村习阿牛东巴等等学习“纳罕”东巴经书和汝卡东巴经书。25岁时，已基本精通东坝行政村的部分汝卡东巴经书及纳罕东巴经书，已能主持各种基本仪式。26岁时，由习阿牛东巴在日树湾村北边的一个烧香地la³³mv⁵⁵ndɿ²¹khɯ³³拉姆紫科加威灵。27岁时，自己前往白地村阿明灵洞加威灵。28岁时，曾到吴树湾村和占元东巴、波湾村树义田东巴处学习东巴知识。到目前为止，和永才东巴已主持过130个丧葬仪式及其他法事活动，东坝行政村的每个自然村皆请他主持过仪式。2012年2月份，他在白地东巴山庄和习尚洪东巴等人一起参加了东巴座谈会。现在，东坝日树湾村的东巴文化传习点就设在他家。目前他有习健民、和四九两名弟子，不过，和四九还处于入门阶段。

（和永才东巴和他的经书）

据和永才东巴讲，他祖上曾有过两位东巴，分别是a²¹ku⁵⁵dʑi²¹阿古吉东巴和to³³ŋɡɑ³³东高东巴。他的父亲tʂhæ ³³po³³常保，学名和学文，是日树湾村人，属鸡，今年68岁，以前是日树湾村的村委会计。他的母亲是迪满村人，纳西名na³³mbv³³mi⁵⁵纳布米，属猪，现年78岁，会唱很多纳西古调。他外公也是东坝村一位有名的纳罕东巴——阿五九东巴，和永才东巴说，他的很多纳罕东巴经书是从他外公那里抄写来的。和永才东巴有一位兄长，纳西名a⁵⁵ma³³zo³³阿玛茸，学名和立春，小学毕业后在家务农。

和永才东巴说，他最擅长的是除秽仪式、主持各种丧事及占卜等。和永才东巴有两个五神冠，一幅即将完成的东巴神路图，一幅唐卡东巴画。现在，他有100多册东巴经书，其中部分被人借走，至今未归还，在手中的有78册；还有部分未写完。和永才东巴的经书全部用夹经板和牛皮绳捆住。每捆经书数目不一，多则40多册，少则10几册。目前在他家中一共有5捆经书，其中，2捆为纳西汝卡东巴经书，2捆为纳西东巴经书，1捆为正在写的各种经书，他的东巴经书中，主持丧事的用书较多。

经过调查整理，和永才东巴的经书可分为四类：祭祖类经书、开丧超度类经书、祈福类经书、占卜类经书。各举一例如下：

（1）经书名：ko²¹dy²¹tho⁵⁵phər³³

ue³³ɡə³³lo³³ua²⁴ sɿ³³bv³³ʐu²¹tʂhər⁵⁵ 《各迪村通普湾老王家族祖先代数经》，28.5×9cm，用棉线左装订，烟盒纸，单面书写，全书共8页，正文2页半，其余为空白，有和永才东巴印章，无跋语。据和永才东巴讲，此经写于鼠年7月，至今已6年。

（2）经书名：ʂæ⁵⁵ɾæ³³nvr²¹ha²¹ sɑ⁵⁵《东巴去世时把其威灵加于下一代传人的书》，28×12cm，棉线左装订，全书共18页，正文17页，皆为双面书写。有跋语，写于和永才东巴39岁，鼠年8月。

（3）经书名:ȵə²¹ndzɿ⁵⁵sv²¹, mi³³ʐæ²¹sv²¹,kɯ³³lv²¹sv²¹o²¹me⁵⁵《是看眼跳、火笑及狗叫的书》，29.5×10.2cm，东巴纸，全书共22页，有封面，正文共18页，尼龙线左装订，无跋语。

（4）经书名：thv³³ndzɿ³³o²¹ me⁵⁵《是看土黄吃什么选日子的书》，29.5×10cm，全书字迹不清，共24页，东巴纸，左麻线装订，无跋语。

东巴经是纳西文化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是不可缺少的东巴文化硬性传播媒介。日树湾现有的东巴经主要分三种：一种是历史悠久的，由几代以前的东巴所抄写，在流传中经受了历史的洗礼，至今仍被人们保存下来的传统经典，如习志国家收藏的素库经、烧香经等；另一种是现代东巴从本地或者外地抄录、记载下来的新型东巴典籍，如现在东巴们的手抄本；第三种是在历史中被毁至今没有纸质的口诵经，如《除秽经》、《祭风经》等。下表列出日树湾村目前东巴经的种类、数量。

三、结语

正如杨亦花、喻遂生先生在《香格里拉县三坝乡东巴文化现状调查及建议》一文中所说，三坝乡“东巴文化保存较好，具备传承下去的条件”。东坝日树湾村现在仍有一个东巴群体，既有习尚洪、阿明东奇等德高望重的老东巴，也有习志国、和永才等中青年东巴，还有像习德圆、和四九等有志于学习东巴文化的年轻人。日树湾10位东巴人均保存有60余册东巴经书。东巴文应用性文献方面，虽然村里已很难找到地契、账本等，但也不乏一些书信、题词、歌本等文献资料。尤其是题词，很多家门匾上、墙壁上都还可以看到。另外，东巴文化在日树湾村民心里仍然占据着主导地位。每逢家里人归来、家人属相日或有家人要出远门时，都要去离村不远的烧香地uə⁵⁵ɟi²¹ue³³kv³³威吉威哥或ue³³lv³³me³³威楼美威楼美，或自家房前园后的烧香地烧香祈福。每年家里有各种喜事或丧事都要请东巴或由家庭主人自己进行各种仪式。且日树湾村作为一个纳西族聚居区，仍保持着纯正的纳西族语言与文化体系。现在，冬闲时节和节日里，村民们聚在一起，中老年人跳芦笙舞，年轻人们跳笛子舞。随着社会的进步，日树湾村民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文化保护意识也不断提高，村民们都实行“有病找医生，去世请东巴”的思想。

“虽然改革开放以后东巴文化有了一定程度的恢复，但也应该看到，东巴文化还没有恢复到能够自我健康发展的水平，还没有找到能与社会主义新农村新文化和谐发展的转型之路，也还没有彻底扭转衰微的颓势。”现在，日树湾村还有很多东巴，只会一种经典，且只会口诵，读不懂东巴文，如东巴A只会tʂə⁵⁵ʂu⁵车说仪式，东巴B只会sv⁵⁵khv²¹素库仪式等等。老龄东巴不断去世，东巴的传承出现断层现象。日树湾有130多户人家，但是文本和口诵东巴经都通的只有8位东巴。而且，这8位东巴年龄皆在35-70岁之间，其中，能主持仪式的只有5位。此外，由于受到潮流的冲击，日树湾东巴文化衰颓的趋势日益恶化，如在节日里很多年轻人也穿汉服，年轻人说的纳西语里掺杂着越来越多的汉语，学习东巴文化的人越来越少，日树湾东巴文化的传承仍然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

综上所述，东坝日树湾村的东巴文化处于一个“阵痛”期：既处于传承的困境，又处于传承与弘扬的机遇期。要度过这个“阵痛”期，从基层政府的角度看，应鼓励村里的年轻人学习东巴文，培养地道的东巴人才，同时，加强与外界的交流，积极培养学术人才。另外，还应保护村里的传统节日，努力在传统节日里组织一些文化活动，鼓励村民穿纳西服装。从个人角度说，应增强民族自豪感，庆节日，穿服装。爱民族就是爱国家，响应国家对少数民族的鼓励政策，不断深造自己，为自己民族与家乡做力所能及的贡献。从学校角度看，应培养双语人才，从儿童抓起，让孩子了解自己民族的文化，学习自己民族的文字。只有政府的扶持保护与村民个人的努力相结合，加上学校的培养，东巴文化才会保护得更好，传承得更好。

（注：本文调查时间为2012年10月至2013年10月,刊载于2013年《学行堂语言文字论丛》，写作中受到喻遂生教授与杨亦花博士的悉心指点与帮助，在此真诚感谢！）

参考文献

[1]李霖灿.麽些象形文字字典·引言[M].台北：文史哲出版社，1972.

[2]杨亦花、喻遂生.香格里拉县三坝乡东巴文化现状调查及建议[A].历史源流与民族文化——“三江并流地区考古暨民族关系研讨会”论文集[C].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11.

来源：纳西话賨 三江资讯

编辑：都市时报一点关注 汤维

审核：祝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