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端拱年间,隰州瓦匠杨保庆见一大肚瓦罐在水中漂浮,里面有婴儿酣睡,遂带回家中。其妻李氏欢喜莫名,夫妻二人将此婴儿收留,取名杨水生。
杨水生在瓦匠手中长大,自小耳濡目染,小小年纪便随着爹爹打下手,十几岁时便熟练掌握了瓦匠技巧。
村里有多事之人在小伙耳边吹风,告诉他并不是杨保庆夫妇亲生,亲生父母另有其人。小伙子得知真相后对杨保庆夫妇感恩莫名,当年如不得收留,自己或许已命丧水中。
故,小伙子对爹娘孝顺,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杨宝庆逐渐年迈,手脚不再灵活,而杨水生也长到了十八岁。小伙子眉如大剑,鼻似悬胆,俊朗而勤劳,深得爹娘喜爱,村里人也时常羡慕杨宝庆夫妇。
虽然只有十八岁,可小伙子已经是个熟练瓦匠,心细,干活认真,在附近很有名,找其干活者颇多。
Ⅰ:初夏间媒婆提亲,赶路时水生助人 杨水生为人干活,态度极为认真,不用主家操心,他自己面面俱到,用他的话说,人家出了工钱,自己干活便得认真,否则怎能对得起手艺人这个称呼?
瓦匠本是受苦营生,小伙子却乐在其中,偶有犯错,必佩弦自急,对手艺之认真,几近苛刻。附近的人都知道小伙子心细,有什么活都喜欢找他去干。
如此小伙,不仅手艺好,处事认直,且孝顺勤劳,虽然家中生活并不富裕,可媒婆频繁上门为其说亲。
母亲李氏对杨水生视如己出,辛苦养育十八载,如今儿子长大成人,自然盼其能早日成亲。
杨水生理解母亲心情,况且自己确已到婚配年龄,对媒婆上门说亲并不反对。
兜兜转转,却并没有合适之人,李氏焦急,杨水生只能时常安慰娘亲。
六月初一,杨水生早早出门,赶着去给人干活,刚出村就见前面有个模糊的人影向北而行。他起得太早,此时天尚未大亮,加上距离遥远,所以看不太清楚。
他也并没有太过在意,许是别的早起之人,庄户人都起得早,干些拾粪、下田、捡柴的活。
他带着工具赶自己的路,很快便接近了前面之人,待到近了看得清楚,这竟是个背负少年的姑娘。
姑娘年龄和他相当,后背上背着个少年,正在急匆匆赶路。此事颇为蹊跷,大早上的,这姑娘为何会背负一名少年?然而他也只是在心中感觉奇怪,脚下速度不减,很快便越过姑娘。
刚超过姑娘,就听后面传出一声惊叫,姑娘背人太累,脚抬不高,拌到地下枯枝而摔倒。
他转头观看,虽然清晨凉爽,可姑娘额头上全是汗水,汗水打湿头发,显得有些狼狈。
姑娘从地上爬起就欲再背起少年,可两次都不得成功。
杨水生看得心生不忍,加上心中好奇,就停下问道:“姑娘为何背负一少年匆匆而行?”
姑娘抬头看他,却并不言语,还是弯腰想背起少年,可又一次失败,她懊恼咬牙,眼中似有泪打转。
“姑娘,这少年是你何人?要去哪里?我可以帮你。”
他再次冲姑娘说话,可姑娘仍然不语,他有些尴尬搓了搓手,转身欲走,人家姑娘许是怕羞而不想理自己,自己又何必纠缠?
可他根本迈不动腿,因为他觉得姑娘可怜。
也罢!
他大步而回,到了少年身边后弯腰将人背起,对着姑娘点头,示意她前方带路,自己帮她背。
姑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开始在前面走,他则在后面跟随。
行了几里路,姑娘进入一个村子,在一所破院前停下,杨水生看得心里暗暗吃惊。
这个家,也太穷了!
没有院墙,直接就是两间低矮茅草顶屋,门窗破旧,摇摇欲坠。
姑娘打开门,杨水生背着少年进屋将他放在床上,转身就欲走。
“谢谢壮士出手相助。”
进入家中的姑娘终于说话,杨水生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客气,自己还得赶紧去干活,在此耽搁不得。
夏日炎热,他中午是不回家的,娘会给他做些干粮带上,中午随便吃了,找凉爽地方休息,下午接着干。中午收工,他吃过干粮后躺下歇息,却老想起背少年的姑娘,也不知道姑娘和少年是何关系,更不知道她背负着少年要干什么。
想了一阵感觉无趣,认为以后也许不会再见面,自己老想这些干什么?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到了下午收工,他转回家中时,竟又碰上了那位姑娘。
姑娘仍然背着少年,这次是向南而行。
这可真是奇怪了,这姑娘早上背着少年向北行可以理解,因为她是回家,这都到了傍晚,怎么又背着少年向南行,如此反复,意欲何为?
他已经跟姑娘有过接触,所以快走几步赶上,也不废话,伸手接过姑娘后背上的少年,自己背着前进。
他并不是木讷之人,经常给人干活,说话上并不为难。可这姑娘话并不多,他也不想过多跟人交谈,一路竟是无话,越过自己家村子时,他没有声张,他想看看这姑娘带着少年要干什么。
进入一个村子后,姑娘在一所院子前停下。杨水生恍然大悟,这是附近村里唯一的郎中家,他曾经为父亲在这里抓过药。
郎中似乎对姑娘和少年颇为熟悉,指了指一张竹椅,让他将少年放下,自己拿出针来开始动作。
“姑娘啊,不要太执着,你弟弟这病难好,该放弃时就放弃。”
郎中对姑娘说话,姑娘却低头不语,一边的杨水生似乎明白了一些。此少年是姑娘弟弟,却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竟是一直昏睡,姑娘背着他是求医。
他对姑娘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去过姑娘家,穷得让人心惊,而且在她家中并没有看到别人,应该是无父无母。这样一个姐姐,背着弟弟求医,这难道不值得敬佩吗?
郎中针完,杨水生不等姑娘弯腰,自己抢先背起了少年,一路无话和姑娘转回家中。
等他将少年放下欲走时,姑娘终于再忍不住,看着昏睡的弟弟流出泪来。
杨水生在一边搓着手,却不知道该走不该走,走的话似乎不妥,不走的话,他跟姑娘什么关系啊?
“姑娘……姑娘切莫哭泣,生活是很难,如果姑娘幸苦,我可以帮你背负。”
他不说还好,一说,姑娘索性放声大哭,似乎有无尽的委屈。
杨水生本是良善之人,见姑娘哭得伤心,再设身处地想想她的艰难,他自己竟也觉得眼窝发热。
是啊,一个姑娘,带着个弟弟,天天要为弟弟求医,怎么能不委屈?要知道,如果有父母,她也正是被父母疼爱的时候,如此姐姐,世间罕见。
姑娘哭泣中,杨水生知道了姑娘的遭遇,这个善良的小伙子不由得落下泪来。
Ⅱ:心凄然兰儿陈情,生不忍水生救猫 杨水生两次相帮,姑娘不是愚笨之人,当然能看出他是个憨厚之人,埋于心中的苦一旦爆发,便逞不可收拾之状,边哭泣,姑娘说了自己遭遇。
姑娘姓陈,名唤兰儿,床上所躺,是她唯一的弟弟陈大宝。姐弟两个自小苦命,母亲早亡,父亲三年前病故,只剩下她们姐弟两个相依为命。
一年之前,兰儿被过路人言语调戏,陈大宝护姐心切,跟过路人三言两语便动起了手,他被人打在脑袋上一下,当时没事,可回家后躺下睡觉,竟一直不醒。
呼吸皆有,却久睡不醒,兰儿开始背着他求医,寒冬酷暑,已有一年。可弟弟不见好转,姑娘每日硬咬着牙苦苦支撑,又有谁来帮她?
今天杨水生两次相助,勾起兰儿的感激之情,更勾起了她心中委屈,故会哭泣流泪。
水生听得频频抹泪,兰儿苦命,不仅父母双亡,还要照顾一个久睡不醒的弟弟,经常要背着弟弟奔波,这岂是一个姑娘能够承受的?
“姑娘不要伤心,以后我帮你。”
兰儿愕然看着他,似杨水生这样的人,看着衣衫并不富贵,事实上他也的确不是什么富贵之人,可却最是重诺,他说相帮,定会言出必行,人家姑娘感觉这太突然。
“姑娘莫要多想,也不要再哭泣,之后我来帮你。”
他可真不是随便说说,到了第二天早上,他要带一些米粮,家中父母不解,他便细心跟父母说了一下兰儿姐弟的情况。
母亲李氏一听便大觉可怜,大力支持儿子所为,给他多带了一些东西,让他快快送到兰儿家里。
他背着米粮到了兰儿家中,兰儿感动非常,他却不能过多停留,他的活不能停。临走时告诉兰儿,再背负大宝去求医,便提前告诉自己一声,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在附近干活,每天都会来一次。
兰儿感激话不再说,却一直点头,俨然把他当成了顶梁柱。
他干活的人家非常富裕,姓郑,大家都叫郑员外。
郑员外家境殷实,家中频繁修建,每次必找杨水生,就是看中了他的手艺和认真态度。
他数次在郑员外家里干活,也跟家里人熟悉,但只干活,别的话却是不多。
从兰儿家匆匆赶到郑员外家,顶着烈日干到中午,吃过干粮后正欲休息,却听前院传来叫骂之声,他本不想理会,因为这样的大户人家,事情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再说也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闭眼假寐,可叫骂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小儿啼哭和郑员外的愤怒叫喊。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么大的动静,他实在无法休息,正欲站起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见郑员外气势汹汹而来,后面跟着大夫人和两位小妾,其中一个小妾抱着个大概三岁的孩子,而下人怀中却抱着一只白猫。
“挖坑,把它打死后埋进坑里。”
郑员外边走边说,为得极为愤怒。
一众人到了后院墙边,下人开始挖坑,白猫被牢牢按住,不得动弹。
杨水生越看越心惊,郑员外这是要干什么?莫非要打死白猫后埋掉?这未免太过残忍,白猫是一条生命,岂能随便打死?
等下人挖好了坑,郑员外点头,下人们手持木棍就欲对白猫下手。
“且慢!”
实在忍不住的杨水生出言喝止,郑员外皱眉看向他,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他对着郑员外恭敬行了一礼:“员外莫非要打死这只白猫?”,
郑员外并不跋扈,强压着怒火对他点了点头。
原来,今天是郑员外生日,一家人非常欢乐,家中三岁的孩子趁乱跑到了外面独自玩耍。
别人都是共用村里水井,郑员外家却有单独的水井,众人突然听到孩子哭泣,出去一看,发现孩子站立水井边上,旁边还站着白猫,脖子中被抓挠,已现血迹。
不用说,这是白猫抓了孩子。郑员外不由得勃然大怒,他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岂能受白猫欺负?所以,他要把白猫打死后埋掉。
杨水生叹了口气劝道:“郑员外想没想过,可能是郑公子独自到了水井边上,白猫怕他失足落入井中,或者是他年少不懂事,欲要跳入井中时,是白猫抓挠救了他呢?”
郑员外岂能听他劝说?脸一横让他少管闲事,孩子如他心头肉,今天这白猫必死。
眼见自己阻拦不住,杨水生急忙说道:“郑员外,你只是想让白猫消失,不如送给我吧?我不白要,可以用工钱来顶。”
郑员外听后想了想,然后便点头答应,白猫消失了,还能省一笔工钱,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有一点,再不能让白猫在郑家出现,否则还会打死它。
杨水生赶紧点头答应,赶紧抱着白猫出了郑家。白猫似乎知道他在救自己,在他怀中根本不动,任由他抱着。
他出了郑家后却犯了愁,猫最记家,他要出去将白猫放生,这白猫怕还会回到郑家,一旦再被郑家抓住,它肯定活不成。
那么该带到哪里?
他突然想到了兰儿姐弟两个,他带着白猫奔兰儿家而去。
兰儿看到带着一只白猫而来,感觉十分不解。
他将事情经过说了一下,兰儿顿时对白猫大生怜惜,接过来细细抚摸,白猫乖巧,动也不动。
杨水生不相信如此乖巧的白猫会无故抓挠郑公子,他还是认为白猫在阻挡郑公子落井,可惜它口不能言,就算受了冤屈也无法让人知道,端的是十分可怜。
他本来就想让兰儿养着白猫,此时见白猫乖巧,放下心后就欲再回郑员外家干活,可白猫在他走后便窜上房顶,兰儿怎么呼唤它也不下来。
兰儿有些愧疚看向杨水生,杨水生见状笑笑,对她说道:“罢了兰儿姑娘,它既不想在这里,任由它去吧,就当将它放生了。”
兰儿也是无奈,杨水生则回郑员外家,白猫卧在房顶上看着他的背影,一动也不动。
次日清尘,他又去上工时,娘亲却要跟他一块儿去,他不明白什么意思时,李氏说她要去看看兰儿姑娘。
杨水生并不反对,他自小在李氏手中长大,岂能不知道李氏之心?娘亲心善,虽然自己生活不好,可见不得别人可怜,闻听竟有如此命苦的一对姐弟,她不去看看就放不下心。
娘俩一起到了兰儿家,李氏看到兰儿破烂的家后便落下泪来,这可怜的姐弟,可怎么生活啊!
杨水生不能多停留,他得上工,可他要走时,娘亲却拉住了他。
他不明白娘是什么意思,李氏叹了口气,对兰儿说道:“兰儿姑娘,你们姐弟生活实在太苦。水生说过,要帮你背着弟弟求医,这样来回奔波并不方便,不如这样,你们姐弟干脆搬到我们家居住,这样也方便了许多。”
兰儿听得目瞪口呆,杨水生却直拍自己脑袋,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如此主意?娘还是比自己想得多。
他心思单纯,并没有想过,人家一个姑娘,贸然到了他们家算怎么回事?会不会招来别人闲话?他只想着,只要搬到自己家中,兰儿姐弟两个以后生活有了着落,自己帮她背弟弟时也会方便许多。
兰儿万万没想到李氏会这样说,她们姐弟两个一旦去了杨家,就等于是杨家添了两口吃饭的人,这是不折不扣的负担。怪不得杨水生看到自己会出手相助,他有这样一个母亲,也养成了如此性格。
娘俩俱是心善之人,她们姐弟两个如果有人收留,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只是这样会不会太过唐突?
杨水生拍着手称娘的主意好,眼神期盼望向兰儿,只等她同意。
兰儿想了想后便欲向李氏下跪,李氏赶紧扶住,她知道,兰儿这便算是答应了。
Ⅲ:感动时兰儿出嫁,追猫间灾祸远离 见兰儿答应,杨水生也不去干活了,今天休息,给兰儿搬家。
兰儿家中其实没有什么值钱之物,姐弟两个共同生活,弟弟久卧病榻,全靠兰儿一个人维持生活,她不似个男人般可以做工挣钱,生活艰难,可想而知。
家中无值钱之物,搬家自然不难,杨水生干劲十足,将兰儿姐弟两个接进了自己家中。他们家房子本也不多,他住一间,爹娘住一间,还有一间是灶房。
他将灶房收拾出来给兰儿姐弟两个住,又在院里另外搭了个棚子,先临时当成灶房,以后可以再行收拾。
此番收拾下来,时间就过去了三天。
村里人见他们家突然多了两口人,都来看热闹,见兰儿虽然穷,但却漂亮,村里人议论纷纷,认为李氏这是在为儿子找儿媳妇。
这些话当然也会传到兰儿耳朵里,兰儿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心中是如何想的。
李氏的确为儿子娶妻之事着急,但她让兰儿姐弟搬来,绝不是事先就抱着此等想法,给杨水生说亲的媒婆并不少,不是娶不着。妇人只是可怜兰儿姐弟,加上儿子的秉性她太清楚。
儿子说要帮助兰儿姐弟,那便会说到做到,儿子如此来回奔婆,她也心疼,搬来后就方便多了。
兰儿姐弟两个搬过来,杨家生活和以前有了较大改变,毕竟多了两口人,且大宝时常需要人照顾,兰儿能干活的时间也不多。
杨水生干活之余,会背着大宝去看病,兰儿总是陪同。
如此之下,一年过去,杨水生一直坚守着自己的承诺,而且从来没有露出过半分烦躁,使兰儿万分感激却不知道如何为报。
杨水生这一年比较辛苦,家里多了两口人吃喝用度,他得多干活才行。
小伙子天天辛苦干活,不舍得闲,身心非常疲惫,但却从来不说。
一年的时间,兰儿和他朝夕相处,已经对他有了较深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小伙子?对父母孝顺,对村里人热情,正直且善良,没有不良嗜好,安安稳稳过着日子。
兰儿芳心暗动,只是她不敢表露出来,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寄居在杨水生家里,自己如果表露出来,显得自己心眼多,想要永远住在人家家中。
兰儿心绪变化,能瞒住别人,却瞒不住李氏。她同样也是个女人,对姑娘心思最是明白,兰儿对儿子有了好感,而且这种好感是儿子在一年中积累起来的。
李氏感觉非常骄傲,谁养这么一个儿子也得骄傲。
一年多接触下来,李氏也了解了兰儿。这是个意志坚定且知道感恩的姑娘,她需要照顾弟弟,可照顾之余,只要得空,她总是会抢着干活,勤劳能干。
杨保庆一直不跟兰儿交谈,主要是他认为自己是长辈,跟人交谈怕人家姑娘烦。可是,这个汉子默默开始干活,虽然腿脚不那么麻利,可也能挣到一些钱。
他们家全都把兰儿姐弟当成了家里人,兰儿也对杨水生颇有好感,这层纸,只需要有人点破。
这日清晨,杨水生早早起来,将院里打扫干净后,兰儿从房间出来,他再进入房间将大宝背出,今天是为大宝看病的日子。
这都已经成了习惯,别说父母不以为怪,就连村里人也已经习惯,随便打着招呼,他们兰儿出了村,但行至一半时,他背着大宝突然歪倒,两人都重重摔在了地上,大宝的脑袋更是撞上路边树根。
兰儿见状吓了一跳,蹲下就喊叫杨水生和弟弟。
连唤几声后,杨水生睁开了眼,满脸都是愧疚,他这些天太过疲累,背着大宝走到这里再支撑不住,竟然晕了过去。
“兰儿莫慌,我只是有些累,休息一下便可以背着大宝再行。”
兰儿听后低头,豆大的泪珠向下落。自己跟杨水生有什么关系啊?人家这么帮自己,而且一帮就是一年,自己姐弟两个天天在人家家里吃住,他却半句怨言都没有,这么个小伙子,谁要是嫁了,该有多幸运?
“兰儿你怎么了?”
杨水生见她落泪,边问边转头看大宝,这才发现大宝脑袋撞上了树根,他更加内疚,赶紧去扶大宝:“都怪我,都怪我。”
他连连自责中将大宝扶得坐起,兰儿正要安慰他两句,却听有人说道:“姐,这是谁?”
兰儿猛然呆住,杨水生也猛转头看向大宝。
大宝眼睛睁得老大,不解看着兰儿和杨水生。
兰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看着大宝不眨眼,杨水生同样如此。
“姐,咱们这是在哪里?”
大宝再次发问,兰儿大叫一声,接着猛搂住大宝痛哭,杨水生在一旁嘿嘿直乐。
“大宝,你可是醒了,你别睡了,姐不想你再睡了,我的好弟弟不能再睡了!”
兰儿接着大宝,边哭边喊,大宝感觉莫名其妙,他只是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姐姐为何如此激动?旁边这个人又是谁?
“姐,大宝不睡,姐姐不要害怕,大宝会保护姐姐。”
大宝安慰姐姐,兰儿照顾弟弟这么久,此时又惊喜又委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还是杨水生先反应过来,既然大宝醒来,那便要赶紧回家,他多时不活动,身体软弱,还得自己背着,回家后再慢慢锻炼,只要醒来了,算是捡回一条命。
所以,他劝说兰儿后,背着大宝回家。回家路上,兰儿将这些时间发生的事告诉了大宝,大宝对背着自己的杨水生肃然起敬又感激莫名,一直道谢,并且张嘴喊了姐夫。
杨水生听得大为尴尬,可兰儿却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大宝的叫喊。
李氏和杨宝庆见大宝醒来,两人也非常高兴,再听大宝喊自己儿子一口一个姐夫,两口子两眼乐成了一条缝。
大宝醒来,兰儿要嫁给杨水生,杨家人都同意。
是以,两人大婚得成。新房就是杨水生所住之屋,兰儿什么也不要求,她早已经是这个家中一口人,还提什么要求?
新婚之夜,两人对饮合卺酒时却下起雨来,同时,窗户外传出抓挠之声。杨水生到了窗边一看,惊喜发现竟是白猫站在窗户之上,他对着兰儿笑笑,打开窗户欲让白猫进来。
可白猫却跳下窗不进屋,站在院里频频回头望他。
他不解看兰儿,兰儿也颇为不解,外面落雨,白猫为何站在雨中?
小两口一同出去,白猫又跳到父母窗户上抓挠,老两口出来,看到白猫举动也是不解。众人惊动了已经睡下的大宝,他也从屋中出来。
就在此时,雨突然变大,天地一阵摇晃,杨水生和兰儿的新房坍塌。
“地动!”
杨水生大吼一声,赶紧在院里大吼,好通知村里的人。大地摇晃了一阵后停歇,震塌了杨家两间房子,如果他们没出来,都得被埋于废墟之下。
白猫救了他们!
虽然震塌了房屋,可并没有人受伤,雨停后,他们便重新收拾屋子入住。此番逃过灾祸,全靠白猫,但不管杨水生怎么寻找,却再没有找到白猫,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一年之后,兰儿产下她和杨水生的第一个女儿,之后数年,小两口夫妻恩爱,共育有三女一子,大女儿长大后独喜白衣。
黑嫂说:杨水生幼年不幸,遭遇大水,亲生父母可能在那时便遇难,他则被放于瓦罐之中得以幸存。说起来,他也是苦命之人。
可他同时又是幸运之人,瓦匠杨宝庆将他从水中捞出带回家中收留,李氏更是视如己出,悉心教导。
如此长大的杨水生秉性善良,为人正直且富有爱心。
他在路上看到兰儿可怜,于是出手相助,由此结识了她们姐弟,并且无怨无悔照顾大宝,由此得到了兰儿芳心,最终成为了一家人。
他在干活时见白猫即将受难,于是出手相助,将白猫放生。危机来临时,白猫感应比人灵敏,用抓挠方式救了杨水生一家。他先救白猫在前,白猫救他们一家在后,但如果他没有救白猫,新婚之夜可能就是丧命之时。
所以,一切看似无关,实际上都有关联。
兰儿更是坚定之人,弟弟重病,她无怨无悔照顾,生活困顿而不放弃,最终也盼来了弟弟醒来,她也得到了自己的幸福。
故事中都是良善之人,其实这也是世间大多数人,芸芸众生,多抱有善良之心,也终会得到自己应有的幸福,您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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