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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别人不一样也是一种幸运”

“和别人不一样也是一种幸运”

“和别人不一样也是一种幸运”

“和别人不一样也是一种幸运”

“和别人不一样也是一种幸运”

“和别人不一样也是一种幸运”

麻园诗人是当下最活跃的乐队之一,据说单在2021年参加各类音乐节29场,以2场之差排名冠军二手玫瑰之后,也被称为“滚圈劳模”。时隔6年,他们推出了第二张录音室专辑《闭上眼睛的声音》,原计划于3月中旬开始全国巡演,如果不是疫情影响,麻园诗人或可冲击一下乐队全年演出场次纪录。

没有上热门综艺也火起来了,麻园诗人的一首《泸沽湖》先在短视频平台爆火,继而向各大社交平台延烧,仅在网易云的评论数就超过17000条。在近年火起来的乐队当中,麻园诗人有自己的独特性,他们没有排斥短视频平台,而是依托短视频传播,获得了“流量”和关注。这样一支来自云南的乐队,有超过10年的沉淀,还是实现了“灯光灿烂灯火辉煌”。

《泸沽湖》虽然很火,但又不是在大理丽江酒吧传唱的所谓“网红神曲”,仍然是有内容有诉求的歌。近日,南都专访麻园诗人主唱苦果,试图从乐队以及新作品本身,挖掘出属性和特性,并以此作为时下“当红乐队”系列采访的开篇。

A “太巧太幸运了”

苦果毕业于天津商业大学,原本学的是旅游管理,和摇滚乐并不沾边,大二暑假没有回云南,一个要好的同学说整个暑假都宅在宿舍会疯掉的,就被带去北京新豪运看演出,“只能说太巧太幸运了,一下子就见识到谢天笑、二手玫瑰,中国最厉害的乐队,最刺激的现场”。这一次看演出才引燃了苦果对摇滚乐的热情,他承认起点很晚,但同时起点又很高,然后自学、模仿,回到昆明后在云南艺术学院麻园校区附近排练,就给乐队定名为“麻园诗人”。

麻园是一个地名,相当于昆明的城中村,但有很多文艺青年以及乐队聚集,乐队组建后在附近的老窝酒吧演出,风格算是Grunge,乐手成员几度更迭,在《泸沽湖》火起来之前,麻园诗人有超过十年的沉静期,给一些巡演到昆明的乐队暖场,苦果的唱腔有些识别度,更多的时候还是只在昆明当地有些名气。直到2015年苦果认识了谢天笑,才被引荐签约公司,从被谢天笑现场影响拿起吉他,到被谢天笑赏识,乃至有了更多工作交集,也算是一个励志的过程。

苦果说《泸沽湖》这首歌其实很简单,就是一段不会有结果的恋情。那时内心很复杂也会很黯淡,就去泸沽湖玩,看到那种空旷的美和幽静非常喜欢,散步的时候就写完了,当时虽然没有录下来,但并没有忘掉,“如果一首歌第一时间写出来,没有记下来录下来,但仍然能留在心里,说明这首歌的旋律和生活状态非常合拍,当时的情绪是非常深的”。在泸沽湖待了三天之后回到昆明,苦果才整理好录下来,没有想到会火,只是和之前的作品不同,因为《泸沽湖》相当于是一首民谣。

《泸沽湖》发行时间是2017年,去年5月份,乐队在抖音上传了弹唱视频,并邀请网友来挑战,苦果说一开始是宣传的建议,自己当时很不耐烦,就随便抱了一把琴唱了一下,发上去没多久,乐队的短视频账号粉丝从只有几千人涨到了20万,网易云音乐的粉丝也一下子增长了几千个,苦果说一次演出完之后被朋友告知火了,“在爆之前我没有太多了解抖音,偶尔发一些无厘头的好笑的东西,后来感觉很多视频配上音乐,乍一听会非常有感染力,音乐不再是简单的一首歌,而是能带来很多遐想”。

苦果说知道很多人不喜欢短视频,但其实对很多人而言,日常生活中很多时候都是平淡如水的,但短视频的某些瞬间还是能有触动,这种触动对创作人来说还是重要的。《泸沽湖》在短视频平台火了,但随之而来也遇到麻烦,乐队最初没有签约公司,基本没有生活来源,更没有相关的版权意识,有签约的机会就签了,歌曲火了,才意识到版权和收益的分配。麻园诗人和李延亮随后录制了《泸沽湖2021》,也因为版权的原因无法上线,还好现在已经厘清了版权。

B “最后的时光里”

《泸沽湖》火了,乐队当然也更忙碌了,苦果说有一天接到制作人张彧(谢天笑乐队音乐总监及键盘手)电话,着手制作新专辑,“我给了他两首之前制作的小样,当时特别激动,因为我知道他的制作能力,除了谢天笑的专辑,还有许巍的《无尽光芒》他都有参与,能来做我们的新歌,肯定是兴奋的”。一次在北京的演出之后,苦果和张彧见面聊,“他建议我演出期间也不要停止写歌,写不出来也要继续写,这样的状态反而能写出不一样的东西”,苦果说这句话对自己影响很大,也更勤奋了,一下子又写出6首歌,“张彧是制作人,他对我们都是鼓励和表扬,但这些新歌被谢天笑听到了,他觉得不太好,天笑哥是我的偶像和导师,他的要求相对更高,很直白地说这些新歌太平了,没多少内容”。

苦果说以前写歌都是自己做主,不喜欢和任何人沟通,但通过和谢天笑、张彧的合作,意识到他们是多么努力和投入,“和他们的音乐生活比起来,让我觉得很惭愧”。新专辑《闭上眼睛的声音》上线之后,不少乐评人和歌迷都认为编曲制作更加精良,其中有麻园诗人乐队以及苦果的进步,也和制作人张彧直接相关,“像《拥抱层层艰难而来的爱》这样的格式,我一辈子也编不出来,但也有超出了我理解的范围,比如《最后的时光里》”。苦果说《最后的时光里》这首歌其实是送给一个歌迷的,这位叫九九的女士得了肺癌,但一直很坚强乐观,在云台山音乐节遇到觉得特别懂事,身患重病仍然非常单纯,苦果原本想以乐队的名义为这位歌迷做一次募捐,但被谢绝。去年10月九九突然病情加重,昏迷三天醒来后和苦果通了电话,然后就去世了。苦果说知道九九为了治病卖掉了之前收集的很多珍藏,家庭入不敷出,但仍然谢绝了乐队的募捐,“得知她走了之后一天早上我有点受不了,散步的时候想起皇后乐队的《波西米亚狂想曲》,就写出了这首歌”。

C “诗人”从来不写诗

麻园诗人有了一定的流量,演出机会也更多了,新专辑推出来原本预备的就是密集的巡演,苦果说轮番的取消和延期也让自己迷茫,“音乐人和创作人是有创作周期的,现在可以算我个人的创作黄金期,如果现在花太多精力在巡演上,也未必是好事,但是这个行业就是以现场演出为主要收入来源,我也觉得自己累积不够,但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慢慢累积”。

对于当前的状态,1986年出生的苦果内心很清晰,“我不排斥洗脑的东西,吸引我的音乐也是一些片段,不能说洗脑的旋律就不是好东西,这个时代就是不能把音乐做太长,因为要契合作品的接受度。我也不是那种想要特别红的人,或者在乎有多少人关注,之前玩了那么多年乐队,都没有被认识,现在有时候会迷恋那种寂寞,那种苦行僧做音乐的状态,但短视频平台不会让我做音乐的态度和目的不稳定”。

对于自己的唱腔,苦果也坦承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弹吉他、唱歌都没有专门学过,一开始就是随意地唱,后来发现加了假声也挺好,很任性地乱唱就慢慢形成习惯了,“在别人眼里可能走歪掉了,但我自己非常自豪,毕竟是摇滚乐和独立音乐嘛,和别人不一样也是一种幸运”。

《拥抱层层艰难而来的爱》是午夜12点后看着夜色写出来的歌,但苦果说自己从来不写诗,甚至讨厌“诗人”这两个字,忘记当时给乐队起名叫“麻园诗人”是怎么回事,“我讨厌矫情的东西和人,所以我不太喜欢诗人或者说什么把生活构成诗这样的一些话,而且我始终是挺悲观的,我觉得我虽然平时可以很积极,但内心深处还是有挺悲观的一面,不会很刻意去追求浪漫和情怀。”在新专辑《闭上眼睛的声音》文案中,苦果写到“不想做喊口号的宣扬者”,他认为——我即是你,你等同于我,拒绝繁冗的深刻与反思意图,只是试图把那些已经发生的、正在发生的、将要发生的情绪和体验记录下来。

采写:南都记者 丁慧峰 实习生 菊相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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