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姥爷上坟的日子选在了一个周六的上午,能来的都到了,浩浩荡荡,三十多口人。
虽然天气有些阴沉,但大家都有说有笑,到了姥爷的坟前,大姨给姥爷摆了一个桌子,有鸡有鱼,有酒有烟。
大姨一个人跪在姥爷的坟前,一个人絮叨着。
“俺娘说,我小的时候,晚上不愿睡觉,每天晚上都是趴在爹的肩膀上睡着的。”说着说着,她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爹呀,你为什么不来赎我们呀?你为什么不来赎我们?你不要我们了吗?你为什么不来赎我们呀?到底是为什么呀?”声音越来越大,响彻山林。
这时候,天上下起了点点雨滴。大姨抓着潮湿的泥土撒向姥爷的坟头,一把,一把……
大姨像一个受了极大的委屈的孩子,向坟中的姥爷哭诉着,一直重复着那一句:“爹呀,你为什么不来赎我们呀?……”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无不动容。
回饭店的路上,大家都很安静。
吃饭的时候,大姨又与二姨和三姨抱在一起,哭了一场。
我也和大姨一样,想问一问姥爷,为什么没有赎前姥姥和大姨?真想穿越到十几年前,在姥爷去世之前,问清楚这个问题。
似乎,对我来说,这个问题是个悖论。正是因为我姥爷失去了我前姥姥和大姨,后来才娶了我姥姥,才有了我妈。若干年后,我妈生了我。如果当年我姥爷赎回了她们俩,就不可能有我了。
根据我妈生前给我讲的一些信息,和大姨告诉我们的一些情况,我再来捋一捋姥爷的一些情况。
我姥爷叫刘庆友,1922年生于郯城县的西庄(现属兰陵县),属狗,小名叫喜庆。
在我姥爷两岁的时候,他的父亲便生病去世了。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容易,我姥爷的母亲便改嫁去了距西庄有三十多里地的凤凰屯的吕家。
我姥爷的继父在当时是个肉头户(颇有家产),有一百五十多亩地,家里还有一个榨油的小作坊。继父对我姥爷视如己出,疼爱有加,还一直供他读了好多年的私塾。
我姥爷在二十岁那年(约为1942年)娶了来自码头的十九岁姓张的我前姥姥,我们称她为张姥姥。
结婚一年后的中秋节(1943年),张姥姥生了个女孩,取小名叫圆月,便是我的大姨。
大姨圆月一周岁的时候,也就是在1944年的中秋节,土匪闯进了家里,劫持了张姥姥和大姨。家里的房子也被烧了。没过多久,姥爷的母亲也去世了。
四年后,1948年,二十六岁的姥爷,在褚墩娶了十九岁的邵泽兰,就是我的姥姥。
1949年,姥爷和姥姥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小名叫安妭,就是我的妈妈。
1950年,姥爷带着姥姥和我妈妈,还有他的继父,回到西庄。我姥爷恢复刘姓为刘庆友。
1960年左右,姥爷八十多岁的继父去世,被葬在了西庄。
姥爷和姥姥在西庄安家后,又生下了我大舅,二姨,三姨,二舅,和小舅。中间还有两个孩子,都因生病夭折了。
1993年,我姥姥因病去世,享年64岁。
2006年,我姥爷寿终正寝,享年85岁。
2018年,我妈妈因病去世,享年69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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