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学朴 脚是人体活动最频繁的部位。人们穿鞋,除了保护脚部及御寒的作用外,同时又增加了美感。古时,只要看一下人们所戴的冠帽,就能知道他的职位和职业,其实鞋也有这方面的功能。 商代遗址中发现过用草绳编织的鞋,其纤维较粗,估计这是当时下层人士所穿的草鞋。草鞋取料广泛,编织容易,可以说是人类最早穿的鞋。上古时期,这种草鞋叫作“屩”,意为轻巧的鞋。《史记·平淮书》记载卜式拜为郎官时,身穿布衣,脚下穿着屩,完全是牧羊人的打扮。古人常用芒草编成草鞋,叫做芒鞋。芒,指芭茅,禾本科多年生大草本,秆高1一2米,秆皮可以编鞋。《晋书·刘惔传》记载刘惔家境贫困,就曾“织芒屩以为养”。 汉初,出现了繁荣昌盛的社会格局。汉族的服饰也较以前丰富考究,公卿百官和富商巨贾竞尚奢华,衣料非丝即帛,衣服上绣着美丽的花色图案。这时的人们大多穿平头履,只是质地有所不同。一般的人家是用棉布麻做成,达官贵人则用丝绸,另外为了表示与众不同,也有人在日常生活中穿靴子。 隋唐时代,草鞋仍然是百姓的主要鞋物。唐人写诗,言及足部,无不以草鞋为其点示。如隐峦诗:“牧童见人俱不识,尽着芒鞋戴箬笠”,戴叔伦诗:“麻衣逢雪暖,草履蹑云轻”,描写的都是当时人足着草鞋的情况。伊用昌《题茶陵县门》诗序这样说:“江南有芒草,茶陵民采之织履”,其诗云:“夜后不闻更漏鼓,只听锤芒织草鞋。”可以看出,普通百姓要到自然界中去采集天然纤维,并且还要自己动手编织草鞋。明朝人屠隆在《昙花记》中描绘主人公,同样以“芒鞋”言其服饰,这说明,草鞋在古代下层百姓中流行最广。 商周时期,华夏的衣饰文明已高度发达,鞋制也开始规范化,那时的人统一用“履”字来概括鞋,有所谓葛履、麻履、革履、丝履、软履之分。但也有人仅把履当作精美的鞋,其他粗劣的鞋则各自起名。如草鞋叫做“屝”,葛、麻织成鞋叫“屦”。《左传·僖公四年》注释说,屝、屦,“皆古之粗履”。这样,只有用丝帛或皮革制成鞋,才称得上是“履”了。 古人所说的“屦”,多为麻、葛织作,比草鞋优化了一步,但还属于低档鞋。《庄子·列御寇》中描述列子的形象,就说他手里提着履,光脚走路。《诗经》中有《葛屦》一章,专门吟咏这种用葛制成的鞋,其中有“纠纠葛屦,可以履霜”之句。还有一种说法,汉代以前,“屦”与“履”同为鞋类的总称,因为《周礼》中有“屦人”一职,专门为国王及王后掌管衣屦,而国王不可能穿葛麻之屦。实际上,古代的服饰用词都有共同的特点,就是既可专指一物,又可泛指同类。唐人李颀写诗描述一名书生,就用“鹖冠葛屦无名位”之句予以概述,从穿着上证明其身份,所说“葛屦”便专指这种低档鞋。 唐朝时,正式的朝服,皇帝是白袜黑鞋,大臣是红袜红鞋,平时穿袍着靴,后来不论是礼服或便服,都穿靴子。士大夫不论是上朝或会客,必须穿靴,只有在家里闲居时才穿鞋子。春秋战国时,男人的鞋子和女人的一样,非常华丽。鞋子上用珠子镶嵌,称为珠履,战国时的春申君就有“门下三千珠履客”。有学问的人穿夫子履,老百姓穿木屐或布鞋。 明代,人们多将蒲鞋做成宕口,即宽敞的大口,夏季穿着透气、凉爽。这是因为制作这种鞋的材料,是以蒲草为主。在各地做的蒲履中,以江南陈桥一带出产者最为著名,享誉远近,故名“陈桥鞋”,以至因此形成了鞋的一个品牌。如《金瓶梅词话》第二回,形容西门庆的穿着打扮时所说,他“脚下细结底陈桥鞋儿”；《如梦录》所记开封市纪买卖中有“陈汉章南鞋店”也可证明。 古时还流行过木质鞋,人们称之为“屐”。这种鞋通常为全木质底,上面用绳带连接脚背。早在先秦时代,木屐就成为一种便鞋。《异苑》记载说,介子推逃入深山,晋文公为了把他逼出来,命令手下放火烧林,结果介子推抱树而烧死。晋文公为了怀念介子推,用那棵树制成木屐,每天都穿。到魏晋时期,木屐的使用量增多,《晋书·宣帝纪》记载,有两千名士兵穿着“软材平底木屐”行军,看样子这种木鞋能够长途行走。木屐的底面都做成齿状,用以防滑。宋人叶绍翁诗:“应怜屐齿印苍苔”,说的就是木屐的底面结构。如今日本人很喜欢穿木屐,就是唐宋时期从华夏引入的鞋式。 明、清时期,鞋的式样趋向精美,也趋向实用。饰有“福”字的福字履,寄托着人们对未来默默的祝福。睡觉时穿用的睡鞋柔软舒适。大棉鞋又称“老头冷”,它厚实而暖和,在寒冷的冬季,老年人穿着它能免却冻困之虞。草鞋、布鞋、拖鞋、梭鞋也已遍及民间,其式样与现代几乎并无二致。 过去,鲁西北地区流行的小孩穿的虎头鞋,如今偶尔在农村的大集市上还能看到。虎头鞋也叫“虎形鞋”,又称“老虎鞋”,是一种为孩子求吉的小布鞋,敞口、有袢,通身以黑、红、黄、绿等绒布剪样定型后,手工制作。鞋口棉布滚边,鞋头运用夸张的手法取黄、绿等色丝线及金箔线,亮片、经剪样、镶边、补花、拼缝等工艺绣制,鞋尖上的纹饰突出了虎的粗眉、大眼、长鼻、宽嘴、飘须、竖耳、“王”字额等特点。借虎的阳刚之气和威武,成为驱邪、祈福、延寿的民间保护神。初生的婴幼儿学步穿用,有祈吉避邪之意。虎头鞋造型充满了童趣。有民谣:摸摸虎头,吃穿不愁；摸摸虎嘴,驱邪避鬼；摸摸虎身,步步高升；摸摸虎背,荣华富贵；摸摸虎尾,十全十美。主播/后期剪辑：虞联伟（实习）编辑：朱若彤值班主编：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