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在中国东西南北的广大农村,几乎家家养狗。这不是一种普通现象,而是一种民俗现象。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必须分析其深刻内涵和所包含的深层文化现象。
狗,即通常人们所说的犬。犬是人类最早驯化的一种动物。大约在人类进入采集和狩猎时期时,犬的驯化已成为可能。中外考古学者普遍认为,犬是人类驯养的第一位动物朋友。更有科学家明确提出,人类豢养犬的历史已有15000年。中国最早的狗遗骸在磁山遗址中被发现,距今大约有4000多年历史。在其它众多遗址中都有大量狗遗骸被发现,可见,中国人驯犬、养犬、使用犬的历史十分悠久。
人与犬的关系比其他驯养动物都要密切,中国的六畜马牛羊鸡犬豕(猪)中,犬与人的感情最为亲近。驯化后的犬不仅能帮助人类狩猎,而且能保护人类,看护家园。犬在六畜中,被视为最有灵性的动物之一。由于它的神奇力量,在原始社会,人们产生了对犬的图腾崇拜,这是犬文化的起源。中国的很多少数民族中,有很多有关犬的神话传说。更多的神话认为,人类学会种植粮食,是犬的功劳,是犬从天上取回粮种,养育了人类。
由此可见,犬是人类最忠实、最真诚的动物朋友。人们常言:“狗不嫌家贫”,“狗通人性”;满族有句谚语:“狗见人贫死也守,人见人贫亲也疏”。犬不但是猎人和牧羊人的助手,财主的门卫,孤独者的生活伴侣,还可以做盲人的向导,心理疾病患者的医生,等。最令人感动的是,即使一些穷困的农民,也没有任何功利性的养犬,常常忍饥挨饿省一口食物,送到犬的嘴里。民间谚语云:“一人省一口,胀死一条狗”。农民在漫长的饥饿史中能够总结出这样的谚语,饱含着对犬的深厚感情。“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在陶渊明田园诗中,狗、鸡和人一样,是桃花源里当然的公民。
由此我们可以理解,在黄岩村的演变生成的漫长历史中,犬始终伴随着村民的生活甚至一生。村民豢养犬,溺爱犬,已成一种风俗,一种文化。在古代,社会动荡不稳,农民家庭护院除了院墙和院门,无任何防护设施,看家护院,保护主人人身和财产安全就成为犬最基本的用途。他们嗅觉、听觉极为灵敏。在农村,特别是荒村僻壤,主人下地干活或外出,家就交给犬来守护。犬静静地卧在家门口,好像无事似的,可方圆1公里之内的各种动静它都听得见,并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各种危险,尽职尽责将家看护好。过去,农村没有任何文化娱乐设施,文化娱乐活动也很贫乏,到了晚上,人们的孤独感很明显,只能通过互相串门,说说话聊聊天,来消除彼此的孤独感。村民养犬很大程度上是将其作为生活伴侣,消除自己或家人的孤独感。村民下地干活劳累一天回到家,犬会高高兴兴迎接主人,主人立即会感到身心受到莫大慰藉,放下工具再与犬互相玩耍斗闹一番,则浑身困顿疲劳会明显消除,犬堪称村民的疲劳消除器。当村民有个头疼脑热、身体感觉不太舒服时,犬会静静地守在主人身边,默默与主人相伴,主人的身体不适感会明显减轻。在过去,村民们不能实行计划生育,家庭孩子普遍偏多,孩子们相互之间玩耍难免生气甚至打架斗殴,如家中喂养犬,犬跑到孩子们中间玩耍一番,孩子们打架生气现象会明显减少减轻,并且,在孩子们的成长过程中,犬会伴随其左右,成为孩子们好朋友好伙伴。在特殊情况下,当主人身处危险境地时,犬会毫不犹豫的尽自己最大努力,来救护主人。犬在农村村民生活中的作用不胜牧举。时至今日,即使防护设备先进,文化娱乐设施多种多样,文化活动丰富多彩,犬的作用仍未失去。许多村民虽已不喂养牛、马、驴、骡、鸡、羊了,但仍家里养着犬。当然,养的犬的种类增多了,如藏獒、宠物犬等,它们给村民生活带来了更多的快乐和生活情趣。
农村犬文化的另一表现是其与人生礼仪密切相关。犬是十二生肖之一,如果某人是农历狗年出生,其属相就永远与犬相伴,婚姻等人生礼仪都离不开它。比如起名、择偶就与生肖有关。民间认为孩子生下来,特别是男孩,取个贱命容易养活,于是父母就给农历狗年出生的孩子取名狗娃、狗子、狗蛋等。择偶时要推算生辰八字与属相,什么“青兔黄狗古今有,合混相配到长久”等,这当然是民间宿命的说法而已,等。
犬在农村有如此之多的作用和讲究,村民们自然对犬也不薄。即使家中再穷,再贫困,也会分一份食物或将剩食喂犬。并且,在家中院落找个地方给犬盖个像样的住的地方,让其也有安身立命之地。理所当然的,犬也就成为村民家庭中一员。
看来,犬在农村村民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即使到今天也不例外。我们应深入研究犬与人类、犬与农村的关系,深入研究犬文化和犬风俗,使其成为农村民俗研究中一部分。同时,为了保护环境和人身安全,保持人与犬的和谐相处,对农村(当然也包括城市)所养犬要进行规划化管理。 (刘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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