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夫人十月怀胎,这日晚上腹疼阵阵,将要临产,在产房里又是哭又是叫。东坡心疼娇妻,怕发生难产吉凶莫测,一时忧心如焚。
再说苏小妹,这时还是个未出阁的秀女。她与东坡都在外房。见大哥悒悒不乐的样子,便拿话来安慰他,道:“接生的事自有稳婆在屋内理会,咱们老在外面着急也不是事儿不如叫小僮弄两样小菜一壶酒来我陪着哥就在这儿等喜讯吧。”
四碟小菜一壶酒摆上桌来,兄妹俩面对面坐下边饮酒边唠家常。可是东坡常常答非所问,或者就只管默默饮酒一言不发。小妹有点不耐烦了,就说:“大哥,大喜当前,你总这么愁眉不展的却是为何?”
东坡呷了口酒,叹口气,道:“小妹你听,你嫂子叫的有多惨!”
小妹柔声劝慰大哥道:“哥哥请放心,稳婆说了,是顺产,没事的,咱兄妹不妨在此吟联对句消磨时光。”
东坡心不在焉,“嗯嗯”了两声。其实小妹说的是什么,他一点也没听清楚。
小妹纠缠着大哥,道:“小妹我鲁班门前掉大斧,先出个上联请大哥对下联。”说罢,便在心里打稿。
这时外面是明晃晃的月光,屋内是亮堂堂的烛光。小妹一时说不出多么高雅而又巧妙的上联,怕哥哥等急了,就时不时瞟哥哥一眼看其动静,几回都见东坡是在盯着嫂子产房门上挂着的帘子楞神。终于,苏小妹来了灵感,随口吟出一句:“一门挂珠帘你说是米色帘朱色帘?”吟罢,她便催促东坡道:“哥哥你说呀!”
可是东坡没心思对句,说:“唉呀,小妹你别再添乱好不好,你也不看现在是啥时候也!”
小妹故意打趣,道:“啥时候?快交三更了,不是子时就是亥时。”
话音未落,一声婴儿的响亮的啼哭声从产房内传出来。不一会儿,收生婆掀珠帘打房内探出头来,道:“恭喜恭喜,夫人生了个少爷!”说罢又缩回头继续收拾未尽宜去了。
苏东坡心里快活,脸上阴云扫尽笑容可掬。
苏小妹调皮地学着哥哥刚才说话的声调,道:哥呀,现在是啥时候也?”
苏东坡喜上眉梢,不假思索,道:“半夜生孩儿,我管他子时儿亥时儿?”
小妹听了,拍手打掌嚷道:“还是大哥有学问,出口成章,这句话说的正好是下联。”
苏东坡一怔,道:“你上联说什么来着?
小妹拿起高腰白釉细瓷描金小酒壶,先为兄长斟上一杯酒,而后道:“小妹出句一门挂珠帘,你说是米色帘朱色帘?大哥说‘半夜生孩儿,我管他子时儿亥时儿!—对的太好了。”
东坡举杯邀小妹:“来,为这副好对联干杯!”
兄妹碰杯后各自一饮而尽。东坡道:“还请小妹为大哥的宝贝儿子取一个好名字吧!”
这时,产房珠帘闪动,收生婆正迈步走出来。苏小妹指给大哥看,道:“咱就给孩子取名叫苏迈’吧!”苏东坡连声说:“好,好!就叫苏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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