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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去灰浆,淳安山村一堆古牌匾里发现了“苏轼”!会是真品吗?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首席记者 鲍亚飞 通讯员 任玮晔 文/摄

这个偏僻的山村注定会因为这些古牌匾而变得与众不同。这些古牌匾也注定会给人带来一个又一个惊喜。

最先是拆开隔墙后发现“乾坤”,然后在修复时看清了顺治十年的“節並筼筜”、明洪武九年的“苏湖雅范”,然后是进一步发现了浙江巡抚阮元题写的“贡元”……(详见钱江晚报2015年7月8日报道:《剥去墙皮,淳安老屋惊现大量古代牌匾》)

这一次,更加震撼,因为发现了苏轼。

1】古匾在这个村集体“开会”

一个巧合,或者是一次天机泄露——100多块(件)古牌匾很偶然地被村民在隔墙里集中发现——不是古玩收藏的有心,而是历史惊人巧合下的遗存。

浙西淳安有一条支流叫鲍村溪,发源于浙皖交界的连岭,汇流于千岛湖。它的中段有一个郭村,村边有一“瀛山书院”,书院里曾有大理学家朱熹讲学。

就是这个村里(庄口自然村,村民大多姓汪)多年来流传着一个传言:这里曾有几十块历朝历代的牌匾,有官府监造颁赐的,也有状元郎、进士或举人题字的,很值钱。但突然间这些牌匾不见了,多方寻找没有结果。上年纪的人会说应当还在,如果再问具体位置,就没有人能讲清楚了。

一直到2015年7月7日,村民们要修族谱的时候,偶然“破”开了一栋老房子的隔墙——墙体竟然就是这些古牌匾!

开始是十几块,然后是几十块,到最后是大大小小一百多块。

刮去灰浆,淳安山村一堆古牌匾里发现了“苏轼”!会是真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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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消失了几十年的古牌匾,引来了村民的集体围观——明代成化、明代万历,清代康熙、乾隆,还有民国时期的,可以说是多个时期的匾额来了一次集体亮相。当时大家只知道,最早的一块匾额落款为“洪武九年”,也就是公元1376年,距今645年。

2】发现“苏轼”

一晃,6年过去了。100余块古牌匾正在慢慢发生变化。

“一年多前,为了更好地保护和无害化利用这些古牌匾,我们通过委托多方寻找修复大师,一方面要让匾额露出原来的题字和落款,另一方面也要修残补缺。”郭村党总支书记汪红宝说,陆续有十几块匾额被清理和修复,部分残缺的题字也通过查阅资料、请教专家、发动本地村民等方式补全。“尽可能早一点让这些古匾额发挥它应有的价值。”他知道,在一个村里同时发现几十、上百块明清民国时期的牌匾是极为罕见的,没有人去刻意收藏,所有的一切都是代代相传——按道理,这样的匾额具有较为明显的系统性,对研究当地的风俗、民情、人文具有极高价值。

刮去灰浆,淳安山村一堆古牌匾里发现了“苏轼”!会是真品吗?

负责修复的牵头人是郭村村文化员汪小明,大部分资料查阅和收集工作都要由他完成。2021年8月1日这一天,汪小明打算去村里的文化礼堂(匾额修复场所),电话突然响了。“是具体负责匾额清理和修复的吴崇武打来的,我本能地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吴崇武也是淳安当地人,具有多年的古牌匾修复经验。这一天他照常去了文化礼堂,照常把没有清理好的牌匾按顺序搬出来,照常按程序要求清理牌匾表面的灰浆。“中饭后第一块匾很大很重,从左下方开始的,清洗才刚刚开始就发现了一枚方形印章,然后是第二枚印章。”正是这渐渐清晰的第二枚印章让吴崇武的眼睛越睁越大——多年的修复工作让他认识了不少篆书,他认出来这枚印章的字是“蘇軾之印”。

他没敢再动,赶紧给汪小明和另一位非常关注古牌匾的汪伟锋打电话。

接到电话的两个人几乎同时出现这块古牌匾前。随后,发现在两枚印章的正上方是“蘇軾題”,然后又慢慢清理出了匾额的内容为“王侯世胄”。

刮去灰浆,淳安山村一堆古牌匾里发现了“苏轼”!会是真品吗?

3】苏轼题字,是否为真?

偏僻山村发现苏轼题写的古匾,可能吗?可信吗?是真品吗?

如果真的是苏轼,那么这块古匾的年纪有900多岁。

8月12日钱报记者见到这块匾额时它已经被特殊保护。它宽192厘米,高79厘米,每字高42厘米、宽32厘米,两枚篆文印章各约7平方厘米。据考证所题四字为“王侯世胄”,左下方分别有“苏轼题”三字下款和两方印章,一枚为“苏轼之印”,一枚可能为“东坡居士”,古匾未见上款。

刮去灰浆,淳安山村一堆古牌匾里发现了“苏轼”!会是真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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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古匾的发现很快引起了村里人的关注,大家也都议论纷纷。有人说应当是苏轼题写给越国公汪华的后人的,据村中族谱记载,此地的汪氏是汪华后人。

汪华在隋末唐初的乱世里,也是一方诸侯,起兵统领了歙州、宣州、杭州、饶州、睦洲、婺州等六州,建立吴国,自称吴王。唐高祖李渊登基后,汪华审时度势,率土归唐,被授为上柱国、越国公、歙州刺史,总管六州军政。

那么,这块牌匾会是真的吗?

有几个信息值得关注:汪华的地位和匾额题写的“王侯世胄”四字内容相符;对苏轼而言,汪华是被尊崇的前辈,题字也仅仅是表达尊敬的心情,故而没有上款也在情理之中;题写的四个大字应当是由制匾师傅誊抄,所以没有完全体现、保留苏轼本人的笔法、笔意或笔锋也属正常。

淳安当地知名书法家汪红平认为,在当时历史背景下,大部分的题匾都是这种厚重、雄浑的字体,总体依然能体现书法的造诣较高。至于落款章还需要现场查看才能真正明辨。

中国美术学院一位国画系博士生认为,这块牌匾后仿的可能性不大,应当是原品。“因为是匾,所以不太可能是苏轼直接题写的;‘苏轼’二字落款应当是后人为了强调而重新涂描过,‘题’字没有后描。”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也采访了西泠印社理事、书法家、史论家朱妙根,他也认为“苏轼”二字为后描,光从视频和图片资料很难准确下定义。他建议由当地文保部门进行现场考据鉴定最为科学。

郭村的这些牌匾接下来还会给我们带来多少惊喜?这块落款为“苏轼”的古匾到底身价几何?钱江晚报小时新闻将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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