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盏的无穷魅力,曾令众多文豪名士倾倒,留下了不绝流传的诗篇。从王公贵胄到普通民众,凡好为风雅的,也几乎是人手一只,不在话下。
“茶色白,宜黑盏,建安所造者绀黑”、“盏色贵青黑,玉毫条达者为上”,这是宋代蔡襄和宋徽宗赵佶分别对建盏的认知的观点。建盏因为绀黑,利于看茶色,被选为了宋代第一茶器。建盏虽然黑,但并不单调,有多种黑法,其中青黑色品种的建盏又被评为上品。
正是这两条标准,将宋代建盏推向了中国传统黑釉瓷的高峰,黑成为建盏的基本色,是建盏的标志之一。
那么你知道建盏并不是只有黑色,甚至不同于其他常见的红色、黄色、绿色等,白色的建盏,你见过吗?
对于“入窑一色,出窑万彩”的建盏而言,其实建盏之色变化多端,其中有一个品种更是打破了建盏“黑”的准则,走到了黑的对立面,釉色居然变成白色。日本人将此种建盏称之为“白建”,在国内这种宋代建盏被称为“白灰皮釉盏”。
“白建”底足色与宋代其他釉色建盏底足一般没什么差别,呈现铁锈色底足或者黑色底足,也有部分是黄色底足。
变化主要出现在釉色上,“白建”的釉色自然呈现白色,但是这种白不同于同时期定窑的米白,也有别于景德镇窑湖田窑隐青的白。建窑“白建”的白更似石灰白,建盏釉面的白就像抹了石灰,釉面并没有玻化,盏面反光非常弱,质感内敛自然。
有些“白建”釉色分布内外壁通体均匀,但是大部分“白建”釉面都带有不规则的乳突状,这些乳突状如同蜘蛛网分布,在乳突状之间呈现黑色,即内胎本色,这也是灰皮建盏的最大特征。
建盏的釉,属于我国古代结晶釉范畴。在烧制过程中,由于不同盏所处位置的窑温和气氛不同,釉水会变化出各种自然奇特的花纹。这种由于釉水本身的变化,而不是人工通过色釉控制产生的花纹,称之为“窑变”。
建窑的成功,便是结晶釉的窑变花纹,但是由于烧成技术的关系,古代都采用龙窑和柴火烧成,窑内各处的窑温和气氛都具有较大的差别,建盏不可能具有一致的釉色和花纹,并且也不是所有的盏都具有窑变的效果,这就使得烧成后的釉色花纹复杂多变。
归纳起来,建盏的釉色大致可分为五类:黑釉、兔毫釉、鹧鸪斑釉(油滴釉)、曜变釉和杂色釉。其中,黑釉、兔毫、鹧鸪斑、曜变同属黑色釉类,区别在于后三者为“窑变”黑釉。
严格意义上来讲,“白建”其实是宋代灰皮釉建盏中的一种,只不过宋代灰皮釉盏绝大多数釉色呈现灰色,由白向黑过度的颜色,釉面仿佛涂了一层灰,这种盏也大多是出现乳突状,如同乌龟背部颜色和形状,所以灰皮釉盏又被称之为“龟背”。
一些研究建盏烧制工艺的认识对外发表过各种斑纹产生的温度,而灰皮釉盏的温度是需要在1200C°前后,在这个温度下,它褐黑相交,灰头垢面,釉面仿佛涂了一层灰在上面似的,故取名“灰皮”(在日本被称之为“灰被”)。
但实际上它没有被蒙灰,由于窑内的火候、气氛以及火力的增减、釉料的比例及各方面的因素而产生的釉面呈色变化,釉色多为灰黑、灰白色。凡呈灰色的器物多属微生烧、半生烧,应该属于败笔,但是却也有其独特又与众不同的美,在日本深受喜爱,成为稀世之宝。
因此,总结灰皮盏的特征,应该是:施釉较均匀,釉色灰黑,釉面有乳突状,在泛灰色的釉内有一层薄薄的黑色。
白釉的建盏其实已经是灰色的,只是比较偏白了一些,更多的不那么白,或者还有层淡淡的黑色就是建盏的灰色釉。灰色釉在宋代斗茶兴盛的朝代并不适合拿去点茶,因此也是被遗忘的一群,甚至是被遗弃。但它从未真正被遗弃,否则今日我们也就无缘得见了。
灰介于黑与白之间,进可有黑釉之无穷魅力,退又含白色之神韵,这种可进可退的颜色,恰也应了宋代一个独特的审美观照——涵泳,游离与黑白之间的灰,不恰好涵泳其中而深得其意么。近些年收藏家忽然对灰色偏黑的一种灰色釉有了浓厚的兴趣,这种称为“灰皮釉”或“灰背”的建盏价值逐渐升温。
灰被建盏(釉色被土侵蚀)
“白建”作为宋代建盏的小品种,实用性上相对于其他更优质的建盏品种而言稍逊一筹,宋代应当较少流入市场,但是“白建”流传到日本后却深受喜爱,成为稀世珍品之一。“白建”因为烧制技术欠缺的原因,自然呈现的这种釉色,却也呈现建盏多姿多彩的一面,总体上依然保持建盏美学上内敛、朴实之感,而乳突状的分布又多了一层釉面变化,仿佛有一股来自自然的神奇的力量,让釉面生成了这种网状,有别于其它任何一种窑口瓷器釉面的规律,相对于釉面开片还更有魅力,正是这种美深深打动了日本人,令人着迷。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灰皮釉色中会出现纯白色的“白建”品种?
其实,根本原因是宋代建盏在烧制过程中,不同的温度层和氛围出现不一样品种和品质的建盏。经过研究发现,“白建”的出现,是因为当时窑温的温度处于1180℃前后,在这个温度层中的建盏釉面呈白色,当温度到1200℃前后,釉面则又呈现为灰皮色,仅差20℃就产生了颜色的变化。按照建盏品质标准而言,“白建”属于夹生状态,也就是胎、釉都还处于未烧熟的状态,犹如夹生的馒头,因此釉色还不够漂亮。
因为“白建”稀少,一直以来人们对宋代建盏的研究造成了忽略,盏友对“白建”认知甚少。如何正确认知宋代“白建”,值得更多盏友加入研究和分享。
建盏在烧造过程中窑内温度、含氧量、风向等的变化都会给建盏带来不同影响。其中时人争相追捧的兔毫,徽宗赞之曰“盏色贵青黑,玉毫条达者上”;还有“试茶者珍之”的鹧鸪斑,在漆黑发亮的黑釉上产生白色斑点,恰似鹧鸪鸟胸部羽毛黑白交杂等,
建盏釉色之美非常多,都让人惊叹。建盏的魅力更像蒙了一层面纱一样惹人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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